陰暗的地下室,璿璣推開厚重的鐵門慢慢地走進來,空**的房間裏除了一些繩索之類的刑具之外便就隻有薛蔓生死不明的爬在地上。感受到腳步聲,薛蔓的頭微微的動了下,卻始終沒有抬得起來。
她的雙手早已經被吊得脫臼,現在正無力的癱軟在身側,身上到處都是傷痕,看起來格外的猙獰。尤其是大腿處,還有著未幹的血跡殘留,一直延綿而下。
薛蔓虛弱的喘著氣,意識一時清晰一時迷糊,能撐到現在全憑著她內心的一種扭曲到了極致的恨。她已經什麽都沒有了,東方銘不會再愛她,而她還來不及發現已經存在的孩子也因為霧流掉了。這些,全都是因為蕭瀟,所以,她恨!
璿璣慢慢的蹲下來,目光清冷的看著幾乎已經算是麵目全非的薛蔓淡淡的開:“想出去嗎?”
聽著陌生又有些熟悉的聲音,薛蔓急切的轉過頭想要看清是誰,可是因為手臂脫臼她根本就撐不起來,隻能隱約的看到璿璣垂落下來的那縷縷長卷發。薛蔓猛的睜大眼睛,嘶啞著聲音說:“是你?”
璿璣一點也不在意她會不會認出自己,再次漫不經心的問了一遍:“想出去嗎?”
薛蔓的情緒有些激烈,不顧脫臼的手臂和身上的傷不斷的扭曲著身體想要掙紮著起身,最後卻隻是徒勞。而後,她帶著些淒慘的聲音在空**的地下室裏傳開:“是你讓我去對付蕭瀟的,現在我變成了這樣,你有責任幫我報仇!”
璿璣的表情依舊沒有太多的變化,“所以,我現在不是在問你想不想要出去嗎?”
薛蔓不是傻子,再見璿璣她已經知道從一開始這一切都是一個局,而誘她入局的人就是璿璣。她成了棋子,就連蕭瀟,或者所有的人都是。現在,她又突然出現,她不會傻到認為她會那麽好心專門來救她的。
沉默了半響,薛蔓開口了:“你的條件是什麽?”
璿璣笑了,“我喜歡跟聰明人合作!”
將身上的傷口再次處理好,一直都沉默不語的仙兒卻難得的發話了:“你要是再不好好養傷,即便是傷口能好也會留下疤痕的,你確定一點也不在意嗎?”
蕭瀟偏頭望著陽台沉默著,不在意嗎?怎麽會不在意?可是,好了又能怎麽樣?
她以為冷忌是生病了,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麽,所以她會開始變得有希冀。可是,明明前一刻還有些柔情的,可是下一秒將她放下後就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了,連一個眼神都那麽吝嗇。
她都不知道,到底要這麽去堅持!
見她不語,仙兒快速的收拾好藥箱:“我在你的藥裏加了止癢的成分,以後你不會那麽辛苦了!”
蕭瀟無力的閉上了眼睛。連仙兒都知道她的傷口長新肉的時候會癢,而冷忌,卻什麽都不知道!
東方銘會來找她,她一點也不意外。薛蔓還在影他們的手上,雖然他們什麽都沒有說,但是她也知道她的情況一點不會好。但是經過冷忌突然變化的這件事,蕭瀟發現她其實並不那麽恨她了!
說到底,都是被愛情傷透的人,會嫉恨,會殘忍也是理所應當的吧!如果換成是曾經的她,也許,她會做得更瘋狂也不一定。
還是說,愛上像東方銘這樣的男人,注定會辛苦!
東方銘拿著刀削著蘋果,動作溫柔優雅,目光透著難得的清澈,卻給蕭瀟一種恍然的感覺。這樣的他,曾經隻出現在夢中過。可是蕭瀟相信,現在的他,是真實的!
他將削好的蘋果遞給蕭瀟,說著些無關痛癢的話,卻決口不提關於薛蔓的事。蕭瀟接過蘋果輕輕的咬了一口,很難想象,他們會用這樣柔和的情緒聊天。
“蕭瀟,很多時候我都會覺得你很像一個人,一個曾經被我傷害至深的女人!”
聽著他突然轉變的話題,蕭瀟的心莫名的緊了一下,然後裝作不在意的問:“是嗎?”
東方銘淺淺的笑著,卻還是不經意的閃過一抹悲傷:“一直以來我都把她當成一顆棋子在用,也許她知道,也許她不知道。我不愛她,那是因為我早已經有了心愛的女人,可是她還是那麽義無反顧的去愛。其實,曾經有那麽一刻我發覺自己似乎也有那麽些喜歡她,可是為了自己的前途,我還是傷了她,最終更是將她親手推入地獄。”
說著,東方銘五指抓住碎發,無力的笑了起來,笑容,是那麽的蒼白!
“這樣的我,是不是很惡劣?”
蕭瀟默默的垂著眸,眼淚不可抑止的滑落了下來。前世的種種,就那麽被東方銘的幾句話撩撥了起來,那個時候的她愛得那麽慘烈,哪怕是重生後她的心中更是滿滿的都是恨。她要報複,報複東方銘的殘忍!
可是現在,她卻恨不起來了,有的隻是濃濃的悲傷化不開。她以為,東方銘由始至終都不曾喜歡過前世的她,可是剛剛她明顯的發覺到了他的愧疚,那種深藏在內心不容人發現的罪孽感!
他不愛她,隻是因為他已經有了愛的人!
蕭瀟突然想起來,在她出現之前,他和薛蔓的確是很相愛的。也許,他在見到她的第一眼並不是像她想的那樣有心計,也許,毀了她的,隻是她那個市長千金的身份!
別過臉,蕭瀟不敢再去看東方銘,她怕她會不小心泄露更多的情緒。
“為什麽要告訴我這些?就算是因為我跟她有些像,但我畢竟不是她!”
東方銘不著痕跡的將所有的情緒都收斂好,輕聲的開口:“告訴你這些並不是因為我把你當成是她想要彌補什麽,我不愛她,那隻是事實,我也從沒有想過要去改變什麽。我隻是,單純的想要你更了解我。因為,對於你,我已經不打算放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