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硯南在公司加班加了一夜,次日上午才回到程家老宅。
昨晚的認親宴本來應該他來操持大局的,可他卻沒有出席。也理所應當回來給程老夫人一個解釋。
張勝男此時正在用早餐,見程硯南回來,臉上並沒有露出不悅,也沒提及昨晚的認親宴。
她隻是招呼道:“回來了?過來吃早餐。”
熬了一夜,程硯南的胃還真有些餓,直接坐在了張勝男旁邊。
不等程硯南主動道歉,張勝男便漫不經心地開口:“昨晚的事我都知道了,公司的事情為重,你來不及過來我也理解。”
想當初張勝男一個人拉扯三個孩子,又要維持老爺子留下的公司,她曾經也總是為了工作,不得不忽略了孩子。
也正因為如此,程建柏到現在都認為是張勝男這個做母親的不稱職,沒有給他該有的疼愛。
每每回想到這些,張勝男都有種深深的無力感。
她又何嚐不想當一個好母親?
隻是當時公司危急,她分身乏術,實在沒辦法兩頭兼顧。
所以此時她能理解程硯南昨晚的沒有出席。
夾了一個荷包蛋給程硯南,張勝男淡淡問道:“聽說你給對方報了雙倍價格維持合作?”
程硯南的筷子一頓。
他沒有否認,坦然地點頭,“是,昨晚開的價格,那邊瞬還要考慮一下。”
見程硯南鎮定得很,張勝男便也沒有對他的決定有任何意見。
她隻是語重心長地說道:“這做生意要懂得取舍,超出價值的合作,也沒有必要非堅持不可。”
“放心吧奶奶,我心裏的算盤清楚著呢!”
張勝男的目光流露著信任,“我知道你不是任性妄為的孩子,你想做什麽就大膽做吧!董事會那邊,奶奶替你穩著。”
唯一麻煩的也就是程建柏,之前就虎視眈眈這個項目,如今項目出現問題,他一定會借題發揮。
但張勝男已經是半退休的狀態,程硯南也不想讓她多操心。
“放心奶奶,我自己能夠處理。”
雖然程建柏是長輩,但公司的事,程硯南一向是公事公辦。
早餐後,程硯南上樓打算洗個澡換套衣服。
在二樓走廊轉角,恰好看到了迎麵走過來了的程心語。
“哥!”
程心語特意叫住他,快步走過來,“昨晚你為什麽沒有出席認親宴?”
這口吻,不是關心,反而多了幾分質問。
程硯南冷聲道:“公司有緊急情況,離不開。”
這句解釋並不能讓程心語滿意。
她哼了一聲,陰陽怪氣地說道:“不是沒時間,是根本就不把我的事放在心上。你心裏隻在意陸知嫻這個程家的養女!”
程硯南眉頭一緊,這一口一聲“養女”,讓他聽著很不悅。
他也沒有為自己辯解,隻是淡淡說了一句:“你愛怎麽想就怎麽想吧。”
說完,程硯南徑直從她身邊離開。
這讓程心語心裏更加不平衡,在程硯南身後不依不饒地喊道:“可惜人家陸知嫻可不在意咱們程家!昨晚認親宴上她一直勾搭著宋承毅,還奢望著能夠嫁進程家呢!”
聽著程心語那鄙夷的語氣,程硯南驀然頓住腳步,轉過身時,他的眸光一秒沉冷下去。
程硯南的眼神將程心語嚇到,她心裏一陣忐忑,壯著膽子說道:“我沒有胡說,也不止我一個人看見了,嫂子也可以證明!她也看到認親宴上陸知嫻對宋承毅勾勾搭搭了!”
“嫂子?”程硯南的眼神更加冷冽。
程心語這才恍然意識到自己脫口而出的稱呼不太妥當,賠笑著找補道:“就是梁洛姐啊!反正你們早晚都要結婚的嘛!”
程硯南冷哼了一聲,“我和梁洛都還沒訂婚,你這稱呼改得倒是快。”
冷睨了她一眼,程硯南並沒有表現出任何情緒。
他沉聲警告道:“多花點心思在你的學業上,少盯著別人的事。”
“我……”
程心語想要為自己辯解,但程硯南已經從她身邊離開走進了臥室。
自討了個沒趣,程心語不滿地嘟起嘴,心裏憤憤不平著程硯南的偏心。
換了身幹淨的衣服,程硯南開車直奔陸知嫻的學校。
一路上,他的臉色晦暗,眼裏藏匿著怒意,車速開得很快。
僅僅因為昨晚他不在,竟然又給了宋承毅與陸知嫻單獨接觸的機會。
陸知嫻先是拖宋承毅介紹商演,後又與他接觸密切,這女人真是愈發無法無天了!
他必須要讓陸知嫻長個記性!
車子戛然停在學校門口,單單憑借這輛價值不菲的車子,就吸引了一眾目光。
他利落下車,還沒走進學校,就被一個身影攔住。
“硯南哥哥,你還記得我嗎?”
程硯南眉頭輕蹙了一下,對宋婉宜自然熟悉。
倒不是因為她是宋家人,而是早就聽聞她在學校宿舍的跋扈,這也讓程硯南對她的印象並不好。
他直接了當地問道:“有事?”
宋婉宜故作神秘地笑了一下,“我有個東西要交給您,您一定會感興趣的。”
在程硯南不明所以間,宋婉宜遞給程硯南一隻藍牙耳機。
程硯南沒有拒絕,淡漠地接過,放入耳邊。
宋婉宜拿出手機,在程硯南耳邊響起的是一段談話的錄音。
正是陸知嫻剛回寢室時,故意氣宋婉宜而說出的那番話。
“這套職業裝是宋總親自挑選的……”
聽到陸知嫻說出的這句話,程硯南的眼眸閃過一道危險的寒芒,但轉瞬即逝。
他麵無表情地聽完整段錄音,反應平靜地讓宋婉宜不知所措。
宋婉宜認為,程硯南要吃醋憤怒,立刻去找陸知嫻算賬才對。
可此時從程硯南的臉上,她看不出半點惱火的意思。
宋婉宜索性繼續煽風點火:“硯南哥哥,這個陸知嫻可一點都不安分。不過像她這種女人,就算想勾引我哥,也入不了我們宋家的門。”
“我勸硯南哥哥也擦亮眼睛,千萬不要陸知嫻裝出來的乖巧給騙了!”
程硯南冷哧道:“她是什麽樣的人,我還用不著從別人口中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