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如果拆線以後我還是看不見，那是不是就意味著我要當一輩子的瞎子？”程心語故意當著奶奶的麵這麽問。
剛剛做手術的時候，她威逼利誘，成功收買了醫生。
現在她讓醫生怎麽說，醫生就會乖乖照辦。
“程四小姐吉人自有天相，肯定會沒事的，如果就是看不見，那……”醫生故意賣了個關子。
程老太太抬起頭，心都提到嗓子眼她裏了，她催促道：“那就怎麽了？你快說啊。”
“那就真的失明了。”
程老太太身子一軟，差點直接摔在地上。
幸好程崢嶸眼疾手快，扶住了媽媽。
“沒有別的辦法了嗎？”程老太太還是不死心，想要問個清楚。
現在科技這麽發達，哪怕隻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性，她也要讓心語去嚐試一下。
頂著程老太太期盼的眼神，醫生點點頭，“可以做眼角膜移植手術，程四小姐是傷到了眼角膜，眼睛其他組織都沒有問題。”
“能做手術就好。”程老太太拍拍胸脯。
以程家的財力，給心語找個合適的眼角膜肯定沒有問題。
如果國內排不上，那她就想辦法去國外找。
總之她一定要讓心語重新看見。
“奶奶，我有點累了，想要休息一會。”程心語準備開展第二步計劃。
程老太太趕緊揮手，示意其他人離開。
她自己留下來陪孫女就可以了。
王豔起身往外走，一步三回頭，眼裏有太多不舍，她真的很想一直陪在女兒身邊，照顧她。
可是她不能，為了女兒的前途，她隻能繼續瞞下去。
這一幕被程硯南看在眼裏，加深了他心裏的懷疑。
看來他得讓助理調查一下。
“媽，那我們就先走了，等明天再過來看你。”程崢嶸小聲跟程老太太打了聲招呼。
程老太太點點頭，“硯南那邊你也上點心，我忙著照顧心語，顧不上他。”
“兒子知道。”程崢嶸這才帶著程硯南離開。
很快病房裏就隻剩下兩個人。
程心語依偎在奶奶身上，“奶奶，我聽人家說，眼角膜很難等，有的人等到死都等不來，我不會也是這樣吧？”
“當然不會，奶奶會幫你想辦法的。”程老太太絕對不可能讓這種事發生。
他們家對不起霍晴，現在不能再對不起程心語。
程心語試探性的說道：“奶奶，其實我想要陸知嫻的眼角膜，這是她欠我的，她應該為我的眼睛負責。”
程老太太一愣。
她確實不會輕易放過陸知嫻，故意傷人已經違反法律了，她想著等心語出院以後，就請來最好的律師打官司，讓陸知嫻承擔法律代價。
但她從來沒想過要一報還一報，摘去陸知嫻的眼角膜。
“心語，你不用為了眼角膜操心，說不定等兩天以後拆線，你的眼睛直接就好起來。”程老太太換了一個話題。
這是不同意的意思。
程心語不願意就這麽放棄。
她一邊晃著奶奶的胳膊，一邊哭哭啼啼鬧個不停，“奶奶，難道你也要護著陸知嫻嗎？明明我才是你的親孫女，可你就喜歡那個冒牌貨！”
“怎麽會，奶奶在意的隻有你。”程老太太耐心的和孫女分析著。
“陸知嫻是有錯，但審判她的應該是法律，而不是我們，不能因為她做了壞事，咱們就跟著一起變壞。”
但這些話程心語完全聽不進去。
她執著的認為，奶奶推三阻四，就是因為心裏還在乎陸知嫻。
她鬆開了挽著奶奶的手，滿臉失望，“奶奶你也回去休息吧，我一個人住院就好了，瞎就瞎了，反正我也沒有人愛。”
“心語，你不要鑽牛角尖。”程老太太對她這樣很頭疼。
“我才沒有，奶奶你不知道她有多過分！”
程心語把她做過的那些事全都扣到了陸知嫻頭上，程老太太越聽越心驚。
原來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心語居然被欺負了這麽多次。
“還有今天，她推我下樓的時候說了，這隻是一個開始，除非我死，要不然她絕對不會放過我，奶奶，難道你要對我見死不救嗎？”程心語的聲音那叫一個淒厲。
程老太太當然不會任由別人欺負她。
可陸知嫻也是她從小看到大的，真能壞到這個地步嗎？
她還是有點半信半疑。
程心語也感覺出來了，放在被子裏麵的手一下子攥緊。
看來她還要再做點什麽才行。
“奶奶，我有點餓了，你應該也沒吃飯，要不然咱們兩個訂個外賣吧。”程心語話鋒一轉，沒有再繼續剛剛的話題。
程老太太哪舍得給她吃外賣，“我讓管家過來送飯，心語，你想吃什麽？”
程心語報出幾個菜名，程老太太立馬安排管家去準備。
……
陸知嫻這邊。
她紅著眼眶回到出租屋，許栩栩已經做好了一桌子大餐，“嫻嫻，快點過來吃，嚐嚐我的手藝怎麽樣。”
陸知嫻不願意做掃興的人。
可她現在一點胃口都沒有，什麽東西都不想吃。
許栩栩也看出了她的難過，放下筷子走過來，“嫻嫻，你爸爸的情況很不好嗎？醫生是怎麽說的？”
“他什麽事都沒有。”
“啊？”
許栩栩愣了一下，爸爸沒事的話，那應該高興才對啊，她怎麽反倒是這麽難過！
“沒有車禍，一切都是假的，媽媽把我騙過去隻是為了陷害我，天底下怎麽會有人這麽對待自己的女兒啊。”陸知嫻的淚水決堤而出。
她把今天發生的所有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許栩栩倒吸一口冷氣。
她知道陸知嫻的原生家庭特別不好，爹媽都很不負責，但沒想到居然會嚴重到這個地步。
幫著外人陷害自己的親生女兒，這得是多喪心病狂?
“嫻嫻，我真的懷疑你不是親生的，會不會你是他們領養來的啊？”許栩栩拉著她坐下，幫她擦眼淚，“別哭，為了這種人傷心不值得。”
“從記事起我就一直生活在陸家，就算我不是王豔生的，那肯定也是被親生父母遺棄給他們了。”陸知嫻苦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