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量片刻,管家心裏的天平還是朝著老太太那邊傾斜過去,“少爺,老太太本來就身體不好,你別和她抬杠,還有你手上的……”

“你要是敢對嫻嫻動手,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程硯南一個眼神直接打斷管家說的話。

他當然不想和奶奶對著幹。

但他更做不到直接放棄陸知嫻。

“硯南啊,你現在不理解奶奶沒關係,過幾年你就知道奶奶是為你好了。”程老太太再度開口。

除了管家以外,外麵還有很多她帶來的人,這麽多人攔住一個程硯南根本不在話下。

如果放在平時,麵對這種場麵,陸知嫻會主動退讓。

但今天,她退無可退。

一旦被老太太的人帶走,等待她的就是被挖去眼角膜,徹底失明。

她躲在程硯南身後,因為恐懼聲音都在顫抖,“硯哥,我不想變成一個瞎子,你可不可以帶我離開這。”

“奶奶,一直以來在我心裏你都特別厲害,我沒想到你居然能幹出這麽糊塗的事。”程硯南覺得奶奶一定是瘋了。

準確來說,自從程心語回到這個家,奶奶就一直不太正常,現在更是枉顧法律。

“我一點都不糊塗,心語從樓梯上滾下來,你這個當哥哥的不心疼,可我這個當奶奶的心疼!”程老太太固執的認為自己沒有錯。

程家以前的氛圍多好啊。

現在鬧得這麽僵,罪魁禍首就是陸知嫻,把她送走以後就沒事了。

程硯南知道和奶奶是說不通的,他直接表態,“如果你非要搶走嫻嫻的眼角膜,那我隻能把自己的換給她!”

這句話太過驚世駭俗,病房裏的人有一個算一個,全都驚呆了。

程老太太像是一下子老了十歲,她不明白,“這個女人究竟有哪點好,能把你迷到連眼睛都不要了!”

“她在你心裏這不好那不好,但是在我心裏她千好萬好。”程硯南說著牽起陸知嫻的手,“嫻嫻,我帶你回家。”

他們兩個離開病房,一路往外走。

程老太太什麽話都沒說,也沒有讓人攔著,直到他們的身影徹底消失不見。

“奶奶,你不是答應過要把陸知嫻的眼角膜給我嗎?”程心語快要急死了,“你怎麽說話不算數啊!”

還有硯哥哥,他怎麽能一點不關心親妹妹?

他們也太過分了!

程心語越想越委屈,把臉扭到一旁,“奶奶騙人,我不要理奶奶了。”

“心語乖,奶奶幫你再想別的辦法。”程老太太安撫一句,站起身來往外走。

程心語仍舊在耍小脾氣,“什麽別的辦法?我不管,我就是要陸知嫻的眼角膜,奶奶你總騙我。”

她嘟起嘴來鬧個不停,想讓奶奶妥協,可等到的卻是關門的聲音。

“奶奶!”程心語頓時就氣急敗壞。

強烈的不甘心讓她麵目扭曲。

她想要大喊大叫,把奶奶喊回來,但VIP病房的隔音效果太好了,程老太太又走出很遠,根本就聽不見。

她現在心事重重,“管家,你說我真是做錯了嗎?難道我就不應該管硯南,要由著他和知嫻。”

“老太太,少爺長大了,有自己的主意,尤其婚姻大事,最好還是尊重孩子的意見。”管家幫著程硯南說了幾句。

他是親眼看著少爺長大的,知道這些年來少爺有多麽辛苦。

“別的小孩在玩的時候,少爺在學習功課,如果婚姻大事再沒辦法自己選,處處都要受局限,少爺心裏肯定會有意見。”

這番話戳中了程老太太。

她知道家裏給硯南的壓力太多了,可是她沒辦法。

誰叫她生的這三個孩子沒一個能行的,隻能從孫子輩裏麵挑。

她不敢有絲毫鬆懈,就是怕死之前沒把硯南培養好。

“要不是小洛對他有救命之恩,我都想鬆口同意他們兩個在一起了,現在心語又摔下樓梯,我哪敢讓她進門?”程老太太也想過成全孫子,但陸知嫻的人品太差勁了。

一想到程家有可能被繞的家宅不寧,她的心就又硬了下來。

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程老太太心裏總怕孫女受委屈,這點管家看的可比她清楚多了,“老太太,之前陸小姐還沒搬出去的時候,四小姐經常找她麻煩,我都撞見了好幾次。”

但他隻是個管家,沒有資格幹涉四小姐的行為,也不可能為此來跟老太太告狀。

至於王豔,他就更加瞧不上了,“當初王豔被辭退,就是因為手腳不幹淨,偷了好幾樣珍貴的珠寶,她說的話一點都不可信。”

對於這種人來說,親生女兒隻是斂財的工具,要不然,她能舍得把陸知嫻送來程家?

“依你的意思,我是要再查查心語墜樓這件事。”程老太太還是不願意相信孫女是這種人。

但管家在程家工作這麽多年了,一輩子忠心耿耿,他說的話在老太太心裏還是有一定分量的。

她到底還是做出了決定,“罷了罷了,我就查這一次,如果是陸知嫻做的,我無論如何都要把她送走,如果不是,那感情這方麵就由著孩子們去吧。”

“老太太,您能這麽深明大義,少爺一定會理解您的。”管家恭維了她幾句。

程老太太聽的直擺手,“深明大義算不上,還不是被孩子們逼的,他們都大了,不像小時候好管。”

她總不能一味強硬行事。

……

程硯南這邊。

離開醫院以後,他開車朝著雲水台的方向駛去。

“硯哥,我想回自己的家,而不是去你家。”陸知嫻解開安全帶,“麻煩你靠邊停一下,我要下車。”

程硯南怕她有過激的舉動,趕緊把車停在路邊,“嫻嫻,難道你寧願回出租屋都不願意跟我回去?”

他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出來,出租屋哪裏能算得上是她的家!

陸知嫻幹脆點頭,“出租屋是我和栩栩租下來的,付了錢以後使用權在我們,就算是房東都不能隨意進來,我不用擔心會被人趕出去。”

出租屋雖然小,但帶給她的安全感是雲水台沒有辦法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