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有DNA比對也不能爆炸時程小姐就在車裏啊！”
陸知嫻不能理解：“那三叔呢？他也認定自己的女兒已經死了？”
程硯南冷哼了一聲，意有所指道：“對於三叔來說，沒什麽比他的利益更加重要的。”
三叔，程老夫人的三兒子，程建柏。
陸知嫻隻在程家家宴上才會見到他一麵，平時很少回程家老宅。
雖然和程建柏接觸不多，但陸知嫻能感覺到程建柏是個性格很涼薄的人。
程老夫人平時也很少提及這個兒子，似乎就是因為程家四小姐被綁架的事，程老夫人對他心有埋怨。
程建柏為了不惹程老夫人生氣，也不會主動回來探望程老夫人。
不過涼薄到連親生女兒出事都無所謂，陸知嫻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陸天成和王豔。
陸天成軟弱無能，隻會對王豔的命令言聽計從。
王豔貪財愛占便宜，除了讓她管程家要錢，讓程家幫忙，根本不會關心她的死活。
相比之下，她還不如那位下落不明的四小姐。
至少那位四小姐還有程老夫人惦記著。
陸知嫻自嘲一笑，扭頭看向窗外，在夜色裏掩飾下了眼底的落寞。
程硯南也沒有多說什麽，車廂內一路的沉默。
這些年來，程老夫人一有一點消息就會讓他過去找，可每一次都是失望而歸。
一次次的心懷希望，又一次次失望，程硯南很怕程老夫人會受不了。
到達R城時已經是淩晨兩點了。
程硯南將車開到酒店，將他的卡遞給陸知嫻，“你自己先進去休息，我要去一趟南邊城郊。”
城郊？
陸知嫻心裏一驚，如果程心語真的在城郊，那她得經曆過多麽淒慘的遭遇啊！
程老夫人要是知道了，一定會心疼的。
她推開程硯南遞過來的卡，“我有錢。”
“我不會讓我的女人自己花錢。程硯南強行將卡塞進陸知嫻的手裏，那強勢的態度根本就容不不得她拒絕。
陸知嫻索性也沒再推拒，反正住酒店的這點費用對程硯南來說不值一提。
陸知嫻獨自下車，拿上包到酒店入住。
程硯南看著她走進大廳，然後才開車離開。
來到城郊，程硯南根據程老夫人發過來的地址找過去，是一處很偏僻的村莊。
程老夫人發過來的具體位置隻有一張門頭照片，程硯南隻能對著照片一家家確認位置。
等到他確定了具體哪一間院子，天都快亮了。
敲響院門，很快就聽到一聲不耐煩地質問——
“誰啊！大早上的！急什麽！家裏死人了啊！”
男人的脾氣一聽就暴躁的不行，言語並不善。
隨著“嘩啦”一聲巨響，大鐵門被拉開，男人一張臭臉出現在門口。
男人上下打量了程硯南一眼，瞧他西裝革履地，瞬間態度就變了。
“有什麽事？”
程硯南拿出了一個女孩背影照片，問男人：“您見過這個女孩嗎？”
男人皺了皺眉，一陣嫌棄：“這能看出什麽呀！一個背影，連臉都看不到。”
程硯南換了一種問法：“聽說你收養了一位女孩，可以讓我見見她嗎？”
這讓男人變得警惕起來。
“你想做什麽呀？我們雖然是收養的她，但我們都是正規領養手續，我們可沒犯法！”
程硯南禮貌微笑，解釋道：“您誤會了。我們想要確認她是不是我失蹤多年的妹妹，如果是的話，我們會感謝您這這些年的照顧。”
聽到有報酬，男人瞬間眼睛就亮了起來。
他抬手將那扇門也拉開，熱情歡迎程硯南。
“快進來。”
程硯南走進院子，四處打量著。
這間院子並不大，房屋也都是很多年前蓋的了，有些破舊，一看家裏經濟條件就不太好。
男人炫耀似的說著：“也就是我心好，我出去倒垃圾的時候發現一個孩子被扔在路邊，我就把她抱回來了。”
“這些年，我可是把她當親生女兒一樣對待，一點都沒虧待了她。我和我媳婦想吃頓肉都舍不得，給她的奶粉我都是買得最貴的……”
奶粉？
程硯南捕捉到重點，懷疑地問道：“你是多大把她撿回來的。”
男人正要回答，屋裏突然傳來了一聲唾罵——
“你這個賤骨頭！你不嫁人你想一直賴在我家吃白飯是不是？！”
聲音未落，房屋的門就被推開，一個女孩走出來。
她紮著麻花辮，身形高高瘦瘦的，麵色泛黃，一點都不像被好吃好喝對待的，反而更像是營養不良。
男人神色一慌，怕程硯南不悅，趕忙解釋道：“其實我跟我媳婦也是為了她好，同村的姑娘都結婚了，她總不能一直在家裏當老姑娘，會被同村人笑話的。”
那女孩聽到，當即不悅地反駁：“你們才不是關心我！你們就是想賣了我換彩禮！”
“你這孩子！怎麽胡說八道呢！”男人嗬斥一聲，生怕在程硯南這裏漏了陷。
程硯南隻是瞥了女孩一眼，對她的生活過得怎麽樣並不關心。
他冷聲和男人確認著：“你撿到她的時候她多大？”
“她那時候還是個繈褓裏的孩子，是我們一點點喂養長到這麽大的。這二十幾年了，我們在她身上可沒少付出！”
男人故意把自己說的很辛苦，就是為了在程硯南麵前邀功。
程硯南並不在意。
“那應該是我們搞錯了，我妹妹是四歲的時候被綁走的，並不是個嬰兒。”
“啊？”男人怔了怔，後悔地找補：“那也可能是我記錯了。”
程硯南冷哧，這種事還能記錯未免太過離譜。
他擺明了就是想拿女孩換錢。
而那個女孩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她突然衝到程硯南麵前，抓住了他的胳膊。
“是他記錯了，我就是四歲時被帶回來的！”
程硯南眉頭輕蹙，女孩明顯在說謊。
可是她眼神迫切懇求地盯著他，還不停衝他使眼色，像是在求他幫她一樣。
看著那雙眼睛，程硯南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陸知嫻。
當初她求自己幫忙救她弟弟的時候，也是這樣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