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承毅不過就是逗逗她，也是想借著改稱呼拉近一下兩人的關係。
可看到陸知嫻笑容不太自然，宋承毅心裏有些後悔。
或許他應該循序漸進，而不是讓陸知嫻誤解他的誠意。
給陸知嫻倒了杯酒，宋承毅找補道：“讓你改個稱呼，也是為了你考慮。若是你在主辦方麵前喊我‘宋總’，讓人誤會我們關係一般，隻怕到時候他們對你的表演不會上心。”
陸知嫻點了點頭，明白宋承毅是好意。
他的刻意解釋讓陸知嫻突然覺得他也沒有自己所認為的那麽不靠譜。
陸知嫻端起酒杯，正式地感激道：“毅哥，我敬您。謝謝你幫我的忙，又替我考慮這些。”
宋承毅和她碰杯，掩飾不住眼裏對她的興趣。
……
程家老宅。
程硯南和程建柏幾乎同時到家。
二人走進客廳時，程老夫人正站在落地窗前給她養的蔬菜苗澆水。
看到他們兩個同時進來，程老夫人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鏡。
“我沒看錯吧？你們兩個什麽時候關係這麽好了？”
程老夫人太了解膝下這些孩子們的脾氣，更清楚他們背地裏的明爭暗鬥。
她也不求表麵和諧，直接戳穿。
程硯南故意沒說話，看向程建柏。
程建柏則快速扯出一個笑容，“媽，阿硯是我親侄子，我怎麽可能和他不和呢？不過是年紀大了，有時候總想提點年輕人幾句。”
言語之間，盡是長輩範兒。
說話間，他還走到了程老夫人身邊，想扶她到沙發坐下。
程老夫人卻是避開了他的手，同時輕哧了一聲：“提點別人之前先把你自己的那些事處理明白吧！”
程建柏的臉色轉為尷尬，他就知道自己一回家就不受待見。
“早就通知過你了，心語已經找到了，回到老宅了，你這個當父親的卻始終沒露麵！”
麵對程老夫人的責備，程建柏解釋道：“媽，我這不是因為出差實在回不來嗎？”
“胡說八道！”程老夫人用力拍了拍茶幾，“那工作再忙，能有見自己失蹤十六年的女兒重要？！”
若非知情，連程硯南都覺得程建柏和程心語之間是毫無關係。
因為沒有哪個父親聽到親生女兒“死而複生”的消息能那麽冷靜。
見程老夫人動怒，程建柏趕忙妥協認錯：“是是是，是我不對，您別動氣。我這不是一忙完就馬上回來看她了嗎？”
說完，程建柏的目光還四處張望著：“心語人呢？我想見見她。”
程老夫人忍下怒火，隻想讓這父女倆好好見上一麵。
她吩咐程硯南：“阿硯，去樓上把心語帶下來。”
“是。”
程硯南來到程心語的房間，敲響房門。
裏麵傳來程心語的聲音——
“誰呀？”
“我。”
程硯南的回答不過幾秒，房門就被打開。程心語一臉期待地望著程硯南，“硯哥哥，你終於想起我這個妹妹了！”
程心語嫉妒陸知嫻能夠得到程硯南的維護，如今見到程硯南，主動上前挽住他的胳膊。
“我就知道硯哥哥不會真的不管我的。到底我才是你親妹妹，你應該更疼我才對。”
這話一說出口就讓程硯南反感，但他隻是輕皺了一下眉頭，並沒有推開程心語。
“帶你去見一個人。”
“誰啊？”程心語一臉茫然，卻乖巧跟著程硯南下樓。
看到程心語，程建柏的身體驀然一滯，有些難以置信。
當年意外車禍中，警方已經宣告了程心語的死訊，沒想到十六年之後，一個亭亭玉立的姑娘就這樣出現在麵前。
程心語察覺到程建柏一直盯著她，讓她心裏瘮得慌。
她撲到程老夫人身邊，撒嬌般地小聲嘟囔：“這個叔叔是誰呀？他一直這麽盯著我，讓我有些不舒服。”
程老夫人聽到這話隻有滿眼心疼，輕聲安撫她：“別怕，他不是什麽叔叔，是你的親生父親。”
“我的……”程心語很難開口說出那兩個字。
她怔愣地看向程建柏，一點都沒覺得眼前這個男人跟她有相像的地方。
或許她長得更像她媽媽吧！
程心語這樣安慰自己。
可程建柏突然扭頭看向程老夫人，“媽，您真得沒弄錯？”
已經死了的人，怎麽可能再活過來？
程老夫人狠狠瞪了他一眼，“你看我像老糊塗了的樣子嗎？”
程建柏被罵得不敢多言，隻是盯著程心語，眉頭緊皺著。
程心語猶猶豫豫，正要喊出那聲“爸爸”，卻被程建柏打斷——
“既然回來了，那就留在奶奶身邊吧，奶奶這些年一直惦記著你。”
相比於程老夫人第一次見到程心語的樣子，程建柏屬實太淡定了。
這時，傭人走出來，提醒晚飯已經準備好了。
程建柏就勢說道：“先吃晚飯吧！咱們邊吃邊聊。”
看著程建柏毫不猶豫地走進餐廳，程心語委屈地問著程老夫人：“奶奶，他是不是不太喜歡我？”
“嗯？”程老夫人寸了一下，隨即扯出一個笑容，摸了摸程心語的頭，“別胡思亂想，哪有當父親的不喜歡自己女兒的呢？他這個人就是這樣，看著冷冷的。”
程心語半信半疑。
她沒有從程建柏那裏感受到一丁點父親對女兒的想念，反而隻看到了懷疑和警惕。
在飯桌上，程建柏也一丁點都沒問題程心語這些年的經曆，仿佛那些是與他無關的事。
他一味向程老夫人匯報著此次出差的成果，可程老夫人隻是冷冷應著。
程建柏自顧自地說道：“這次我算是把MI項目正式拿下了，預算也控製得剛好。不像有的人，拿著投資的款項胡亂試探，到現在都是虧損狀態。”
程硯南不怒反笑，“三叔這是敲打我呢啊！”
“那就讓奶奶決定吧。”程硯南抬頭看向程老夫人，“三叔一回來就說想要接手我投資的那個項目，我聽奶奶您的安排。”
一麵是滿眼期待的程建柏，一麵是淡定從容的程硯南。
程老夫人冷睨了程建柏一眼，“這公司還沒到需要你隻手遮天的時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