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硯南放下手上的碗,另有他意地提了一句:“這湯的味道,倒是和程家老宅廚房裏做出來的毫無差別。”
他淡漠的眼神看向梁洛,嘴角明明噙著笑意,可梁洛感覺不到半分親近。
梁洛麵上的笑容僵住,表情多了份被戳穿的尷尬。
程硯南倒是主動給她台階下,替她解圍道:“應該是我奶奶安排你這麽做的吧?”
梁洛沒有否認,但很快解釋道:“奶奶也是為了我們好,希望我們兩個的關係能夠更近一步。”
“嗯。”程硯南隻是淡淡應了一聲,麵色平靜,也看不出他的情緒。
梁洛難得放下矜持,“阿硯,我們兩個很快就要訂婚了,在結婚前,你是不是應該多花些時間在我們的感情上?”
從梁洛回國以來,和程硯南的相處並不多,不是生意上的往來,就是長輩們安排的家宴。
程硯南倒是從來沒有主動約過梁洛去約會,二人之間的關係也一點都不像馬上要訂婚的樣子。
梁洛定定望著程硯南,等著他表態。
程硯南卻依舊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仿佛梁洛和他談的是別人的婚事。
“最近公司事情多,我騰不出時間。”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將梁洛拒絕,這讓梁洛感覺到自己被冷落。
梁洛心生不滿,“阿硯,我是你的未婚妻子,你能不能不要用這種辦公事的態度跟我講話?”
程硯南冷然抬眸,“你我本來就是為了利益才聯姻的,梁家和程家都是這場聯姻的獲益方。既然這場婚姻本來就是交易,你沒必要討好我,也沒必要裝出一副付出真心的樣子。”
“阿硯!”梁洛複雜的目光看向程硯南,“我對你的真心從來都不是裝出來的。這門婚事對我來說,並不是一種勉強。”
梁洛靠近程硯南,手輕輕搭在他的肩上,“阿硯,我知道你之前女朋友很多,但是我不介意。隻要你願意,她們能為你做的,我也可以……”
說話間,梁洛的手遊走在程硯南的胸膛,想探入他的襯衫內時,被程硯南抓住了手腕。
他淩厲的眼神直視過去,讓梁洛的心莫名一虛。
“我以為像梁小姐這樣身份的女人,不會做出這種自降身價的行為。”
梁洛麵色微變,但轉瞬就化作一臉無辜,“阿硯,我們是有婚約的,我討好我未來的丈夫,並不是什麽低賤可恥的事情。”
“那些女人能做的事,我也可以。”她伸手去解程硯南的扣子,卻被程硯南推開。
“夠了!”程硯南站起身,整理好襯衫,“我不需要你討好我,你也不必這樣作踐自己。”
言落,程硯南拿上桌上的車鑰匙,兀自離開。
梁洛獨自站在辦公室內,不甘心地看著程硯南的背影。
這時,一通電話打了過來。
“怎麽樣?你拿下程硯南了沒有?”
梁洛咬著牙根,一臉委屈,“爸,我和程硯南馬上就要訂婚了,您又何必非要我來主動投懷送抱呢?”
梁洛越說越不滿,語氣都帶著埋怨:“這讓阿硯怎麽看待我呀!”
“你懂什麽!”梁司臣低聲嗬斥著:“訂婚隻是強行將我們和程家的關係綁定在一起而已。但隻有搞定程硯南,才能讓梁氏在誠心集團有一席之地。”
“再者說了,程硯南答應跟你訂婚是因為程老夫人的施壓,你總不想日後每天麵對一個對你不感興趣的人吧?”
“我……”梁洛欲言又止。
梁司臣哄著她,“乖,爸爸這麽安排都是為了你的終身幸福考慮,你要相信爸爸。”
梁洛沒有回應,而是煩躁地掛斷了電話。
以她的容貌身材,再加上梁家雄厚的家世背景,追她的人都能組成一個排。
那些男人殷勤地要給她當舔狗她都看不上,偏偏程硯南,麵對她這麽一個大美女,竟然不為所動。
也或許是心裏的那份征服欲在作祟,梁洛此時心裏更加堅定了要搞定程硯南的念頭。
沒有哪個男人能夠逃脫得了她的手掌心。
夜色已深,原本不打算回家的程硯南此時卻回到了雲水台。
客廳裏一盞燈都沒亮,臥室也是一片漆黑。
陸知嫻並不在雲水台。
程硯南第一反應是確認陸知嫻的位置,看到定位顯示她在學校,懸著的心這才踏實放下。
原本想打給陸知嫻,質問她為什麽不回家。
可看到手機屏幕上已經是淩晨的時間,他終究是忍下了。
也不知道這丫頭在鬧什麽脾氣。
程硯南無奈地搖了搖頭,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竟覺得這屋子有些空**。
明明之前雲水台這裏也是他一個人住的。
如今也隻是少了一個陸知嫻而已。
程硯南自嘲地笑了一下,索性走進書房,繼續處理沒有完成的工作。
學校宿舍內,陸知嫻也是一夜沒睡。
腦海中閃過她無家可歸時,被程硯南“撿”回家的場景。
程硯南說,有他在的地方,就是她的家。
她當時還感動不已,可如今看來,不過是一時哄她的,她卻當真了。
此時心裏泛起的醋意正提醒著她的越界。
梁洛和程硯南才是名正言順,而她不過是個見不得光的身份,根本連吃醋的資格都沒有。
她早該打消自己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更不應該因為程硯南的幾句關心和安慰是想入非非。
她要適應離開程家,離開程硯南的生活,也該學會主動退場了。
可是閉上眼,眼淚無聲地從眼尾滑下,洇濕了枕頭。
這些自我勸慰的話壓不住心裏的苦澀和落寞,陸知嫻有種荒唐的感覺。
那種感覺就像是她被全世界拋棄了一樣。
直至次日天亮,急著上課的許栩栩敲了敲陸知嫻的床板。
“知嫻,該去上課了!”
“你先去吧,我不太舒服,替我跟導員請個假吧。”
聽出陸知嫻的聲音悶悶的,許栩栩急切地問道:“你不舒服?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我陪你去外麵的診所看看啊?”
“去什麽診所!本身就是一條賤命,哪兒那麽嬌氣的!”宋婉宜翻了個白眼,譏諷道:“要我說啊,這就是老天對她腳踩兩條船的懲罰,也不看看自己什麽條件,還妄想攀上我們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