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知嫻克製著聲音中的顫抖。
她對林凡說道:“我知道了,我會照顧好他的。”
掛斷電話,陸知嫻回到客廳,看著臉色蒼白的程硯南,竟然開始慶幸自己今晚回來了。
倘若她再鬧脾氣,拒絕回雲水台,那程硯南不知要在廚房冰涼的地板上躺多久。
她心疼地抬手撫摸程硯南的臉頰,動作小心,生怕吵醒了他。
淚眼朦朧間,餘光注意到沙發後麵櫃子上的禮品盒。
那盒子的大小,讓她很快就想到了什麽。
為了確認自己的猜想,陸知嫻走過去打開,盒子裏正是一件手工定製的禮服。
這件禮服是用流雲輕紗而製,溫柔中又不失高雅,可見設計上的用心。
在流雲輕紗上是純手工縫製的刺繡,這也是程硯南為什麽會提前近一個月的時間來安排這件禮服的定製。
陸知嫻緊抿著唇,無聲望向程硯南。
這一刻,她的心被融化。
程硯南對她的種種溫柔照顧,就像在她黑暗生命中照進來了一束光。
為她撐腰,為她解決問題,為她製造驚喜……
陸知嫻也終於承認,她已經控製不住地淪陷了。
……
程硯南昏昏沉沉睡了一夜,當他醒來時,天色剛剛泛亮。
睜開眼,看到陸知嫻就趴在他身邊,蹲坐在地上,那姿勢看著並不怎麽舒服。
想到她照顧了自己一夜,程硯南更是於心不忍。
他小心翼翼地撐著手臂坐起來,想把陸知嫻抱回房間去睡,卻不想還是吵醒了她。
陸知嫻睡眼惺忪,看到程硯南醒了,心也終於放下了。
她關心地問了一句:“胃還疼嗎?”
“沒事了。”程硯南扯出一個安慰的笑容。
陸知嫻頓了頓,內心掙紮了一下,還是低聲說道:“硯哥,我隻是程家的一個養女,認親宴上我也不是主角,你實在沒必要費時費錢地為我定製禮服。”
程硯南不以為然,“我從來都沒認為你是程家的外人。認親宴上你不是主角,但我一樣該體體麵麵地出場。”
陸知嫻自嘲地笑了一聲,輕垂下眼眸,“原來硯哥是怕我給程家丟人啊!”
“我是不想你總活在自卑裏。”
程硯南輕言細語的一句話,讓陸知嫻愕然抬眸。
她對視上程硯南的目光,看到的隻有憐惜的溫柔。
他……真的隻是在為她考慮。
陸知嫻眼眶一熱,大腦好像突然失去了理智一樣,直接傾身過去,吻上了程硯南的唇。
程硯南也被她的舉動驚了一下,這是她第一次如此主動。
程硯南隻是一瞬的猶豫,隨即反被動為主動,將陸知嫻壓在沙發上,溫柔地試探、索取……
日光逐漸透過落地窗照進客廳,灑滿屋子,也籠罩在他們身上。
……
程家的認親宴,程心語早早就盼著了。
為了讓她滿意,程老夫人特意托人從國外定製的禮服。
站在穿衣鏡前,欣賞著雍容華貴的自己,程心語滿意地揚起唇角。
也隻有她程家四小姐的身份,才配得上這麽高級的禮服。
傭人也讚不絕口著:“四小姐真是漂亮,這明天認親宴開始時,肯定一出場就震驚全場。”
“肯定的!我看那些名媛千金都沒有我們四小姐有氣質,一看就知道您身份比她們高貴!”
程心語對這些奉承話很是受用,嘴角的笑意也在加深。
她得意地說道:“現在那些名不見經傳的小企業出來的人都說自己是豪門,根本跟程家沒法比。我自然也不屑於跟那些女人比較。”
“不過明天就是奶奶正式公開我身份的日子,以後人人都會知道,我程心語才是程家唯一的千金小姐。”
傭人們正附和著,門口傳來一聲哧笑。
程心語下意識地回頭,臉上漾起幾分不悅。
看著門口那個長得漂亮但很陌生的女人,程心語狐疑問道:“你是誰啊?誰允許你隨便進我臥室的?”
“四小姐!”傭人趕忙在身旁提醒著:“這位是梁氏的千金梁洛小姐。”
“梁洛?”程心語恍惚了一下,隻覺得這個名字有些熟悉。
梁洛也不介意,大方地自我介紹:“你好,心語,我是梁洛,阿硯的未婚妻,很快你就得稱呼我一聲‘嫂子’了。”
麵對梁洛友好地接近,程心語卻帶著戒備。
她伸手和梁洛握了一下,很快便又抽回來。
程心語警惕地看著她,“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梁洛並不介意程心語的態度,依舊溫柔和善,“我是過來看望程奶奶的,想到明天是你的認親宴,所以上來先把禮物送給你。”
說著,梁洛從包裏拿出了一個精致的盒子,遞給程心語。
“這是我的一點心意,慶祝你終於回到了程家,也希望你日後平平安安的。”
程心語道謝接過,原本隻想敷衍著應付一下,直到打開禮盒,不由得被驚豔。
盒子裏是一隻粉色玉鐲子,水頭很足,在陽光下透度清晰。
程心語不懂玉,但這鐲子一眼就讓她覺得不便宜。
梁洛笑著解釋:“這是稀有的粉色翡翠,是我爸爸之前花重金在國外拍下來的,寓意好,收藏價值也高。”
程心語已經迫不及待想要戴在手上,可還是假模假式地推辭著。
“這麽貴重的鐲子,我怎麽好意思收呢?梁小姐還是帶回去吧!”
“有什麽不好意思的!”梁洛將鐲子推回到她手裏,“我們以後都是一家人,一家人不需要客氣,你就安心收著吧!”
說著,梁洛直接拿起鐲子就套在了程心語的手腕上,還一副欣賞的樣子,“這鐲子戴在你手上實在太合適了,就這麽戴著吧!”
“那就謝謝嫂子了。”程心語收了禮,嘴也甜多了。
梁洛心滿意足地笑笑,拉住程心語的手,“還得是一家人親,我一看到你,就想跟你親近,把你當親妹妹一樣。跟見到那個陸知嫻的感覺可完全不一樣。”
提起陸知嫻,程心語頓時高傲地哼了一聲:“養女到底是養女,就算在豪門裏長大,也隻是一隻山雞。”
“嫂子跟我可與她不一樣,咱們都是天生的鳳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