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後。
江夫人從福壽堂出來後,臉色明顯好看不少。
在她走後,原本還一臉和善的江老夫人厭煩的將剛才給她擦過眼淚的手帕扔在一旁。
“真是糟心。”
“往後她再來,便說我身子不舒服,睡下了。”
“是,老夫人。”劉嬤嬤聞言,忙開口應著。
江夫人在回到自己院子後,便問起了端雅的情況。
“回夫人,奴婢剛才去看了看,四小姐一直跪著,不過聽李嬤嬤說加了兩個時辰。”
丫鬟稟報完後,江夫人冷冷的瞪了她一眼:“什麽四小姐!”
丫鬟忙跪在地上:“夫人息怒,是奴婢嘴賤!”
她一邊說著,一邊朝著自己的嘴扇了兩個巴掌。
看著丫鬟的嘴腫了後,江夫人的臉色才好了些。
“既然她做不好規矩,那便什麽時候做好了什麽時候再吃飯!”
“是,夫人。”
*
馬場。
林柔看著和江致遠同乘一馬的雲寧,眼底的嫉妒越發重了些。
“小姐?”牽馬的小廝開口提醒。
林柔看了一眼小廝,知道若是自己再不做些什麽,那二人之間便要真的要產生情愫了。
她眼底一閃而過的狠意,隨後將自己頭上的一隻簪子拿在手裏,暗中朝著馬屁股用力紮去。
一瞬間,馬嘶聲鳴叫一聲後,馬前蹄朝上揚去,隨即朝著前麵衝撞而去。
一馬驚,眾馬躁。
連原本騎馬的謝瑜等人也都受了驚動。
他們忙安撫自己的馬,等安撫後,才看向那匹橫衝直撞的馬。
謝岷看了一眼雲安,伸手將人從馬上抱到自己的馬上,很快操控著馬走向一片安全的地方。
“好好的怎麽驚馬了?”雲安的臉色有些不好。
此刻馬場上麵不少人想要將驚了的馬攔下。
可是那馬竟然一直朝著江致遠和雲寧那處跑去。
“快將馬控製住!”雲安一邊指著林柔的馬,一邊對著自己身邊的小廝吩咐。
她的妹妹......
江致遠的馬術本就不是十分熟練,此刻麵對衝過來的馬第一時間便將雲寧護在懷裏。
“表哥!表哥救我!”林柔一邊看著江致遠,一邊尖聲求救。
雲寧的手緊緊的握著韁繩,隨後看了轉眸看了一眼江致遠:“抱緊我!”
“啊?”
不等江致遠反應過來,雲寧便拉緊韁繩,強迫馬頭轉向右邊:“走!”
在林柔的馬撞上來的瞬間,雲寧操控著馬躲閃開來。
江致遠的心提在嗓子眼。
當馬停下來時,林柔的馬也被人強製抓住。
雲寧轉頭看了一眼被嚇得有些失神的林柔,隨後從馬上翻身而下。
看著雲寧這般利落的動作和熟練的馬術,江致遠的臉上帶著驚訝,就這麽一直看著她朝著林柔走去。
不等林柔反應過來,便感受到自己的臉上被人結結實實的打了一巴掌。
“你瘋了嗎?”雲寧看著林柔,臉上帶著明顯的怒氣。
她指著被一箭射在地上的馬:“你可知你驚了一匹馬,整個馬場都會出事!”
林柔捂著自己的臉,先是一怔,隨後看著雲寧:“郡主這是何意。”
“我一介民女便可以被郡主隨意汙蔑嗎?”
雲寧看著她,被她的話氣笑了。
“這裏的馬都是精心馴化的,你這匹更是最溫順的馬。”
“它好好的會驚?你頭上那隻百蝶銀簪呢?”
聽見雲寧提到自己的簪子,林柔的臉上閃過一絲異樣,隨後搖搖頭:“剛才太亂了,許是掉在哪裏了吧。”
在江致遠走來時,她忙帶著哭腔道:“表哥,郡主她忽然打我。”
她一邊哭著一邊朝著江致遠走去。
一副可憐楚楚的模樣,讓人看了心生憐惜。
江致遠對上雲寧生氣的眼神,微微一愣,喉嚨動了動:“郡主沒事吧?”
謝瑜已經從呆愣中清醒過來,忙跑了過來:“阿遠。”
此刻雲安和謝岷也走了過來。
看著林柔這般作態,雲安指著那匹還在地上的馬:“來人,查。”
林若的眼神微微閃躲,卻不敢說什麽。
她扯了扯江致遠的衣袖:“表哥,我害怕。”
“我想回府。”
江致遠不是傻的,他轉頭看了一眼林柔,臉色也沉了不少。
“今日你騎的馬受驚,還是等查清楚了再回去。”
“省的母親說我照顧不好你。”
林柔的臉色僵了僵,想到剛才她第一時間是抱著雲寧郡主,而不是朝著自己而來時,臉色更白了。
謝岷走上前,看了一眼臉色不好的林柔,隨後看向江致遠:“江公子若是想回府,也可以先回府。”
他的暗示很明顯,今日林柔是江致遠的表妹,若是江致遠不願計較,此事也可暫放過去。
可江致遠搖了搖頭:“不急。”
林柔的心一沉,忙看向江致遠。
雲寧原本帶著怒氣的臉色,也好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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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江書婠聽見葉麒的稟報時,滿眼意外。
還有一絲悲哀。
誰能想到,一向以愛妻的名聲傳遍京城的安陽侯,會在柏陽巷養了一個外室。
他不僅在外麵同那外室以夫妻相稱,更是給那外室擺足了一個正妻的牌麵。
若非她主動上門,安陽侯夫人至今都不知道此人的存在。
那日,那女子可是奔著眾夫人所在的戲台而去的,一看便是早有預謀。
那個長臉夫人便是住在柏陽巷的。
看來平日裏她沒少見過那個外室,更是一直以為她是哪家的正頭夫人。
裴鶴安看著江書婠的表情,在她嘴裏塞了一顆葡萄:“這有什麽好驚奇的?”
“年輕時的安陽侯,更為風流。”
聽著裴鶴安這般隨意的話,江書婠心裏一咯噔。
他往後會不會......
“別用這個眼神看我,安陽侯能同我比?”裴鶴安一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