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陽侯夫人坐在一個樹下,輕輕閉上眼睛,感受著少有的寧靜,放空自己時,忽然察覺到有些不對。

身後的樹林中好似有動靜。

她原本舒展的眉心微微一蹙。

又要被人打擾了。

她剛剛起身,便聽見裏麵刻意壓低的聲音:“明日動手是否太過著急?”

安陽侯夫人的動作一頓,眼底閃過思索。

這個聲音有些熟悉......

在那人說完後,便又有另一道聲音傳來:“若是此事不盡快解決,恐夜長夢短。”

安陽侯夫人的眸色一緊,托在樹上的手一緊。

在太師?

那一開始的聲音,應該是鎮親王!

想到這裏,她的眼中滿是震驚。

他們說的事是什麽?

她給了文蓉一個眼神後,微微貼近樹幹,想要再仔細聽一聽。

鎮親王聽到老太師的話後,麵上帶著一絲沉重,思慮一會兒後,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本王隻是怕,此事若是被裴鶴安知道......”

“麒麟衛遍布各處,恐他半路出來,打亂了咱們的計劃!”

在他說完後,老太師很快便道:“不會。”

“若想讓他的注意力轉移,隻能在攝政王妃身上下功夫了。”

鎮親王有些遲疑:“牽扯了一個女子,會不會不好?”

老太師語氣肯定:“我們都是為了大業,不過是讓她稍微受一下委屈,算不得什麽。”

安陽侯夫人的指甲緊緊的扣在樹幹上,眼底閃過一抹狠厲。

如今她同江書婠合作,所以江書婠定然不能有任何事!

想到這裏,她不再多等,輕手輕腳的離開的原處。

當鎮親王和老太師商量好後,便走出了樹林。

在他們走到剛才安陽侯夫人所在的位置時,鎮親王的臉上微微一變:“不好,這裏剛才有人!”

老太師的臉色也跟著一變,忙看向鎮親王:“你可確定?”

鎮親王微微俯身,眯了眯眼睛,在一處明顯被踩過的地方停留片刻:“確定。”

老太師的臉上帶著凝重:“我回去便讓人查一查是何人來過這裏。”

他的話中帶著一抹寒意。

鎮親王沒有多說什麽,但是眼神同老太師一模一樣。

*

安陽侯夫人回去後,剛剛走到自己的屋子時,便忙攥緊了文蓉的胳膊:“不行!”

“去隨我見攝政王妃!”

當安陽侯夫人急匆匆朝著江書婠的屋子去時,便看見鎮親王府的侍衛似乎在同問查問著什麽。

安陽侯夫人的心瞬間提了起來,走路的速度也不自覺的加快不少。

秦嬤嬤看見神色慌張的安陽侯夫人時,心中也跟著一緊,朝著她迎了過去。

“老奴見過安陽侯夫人。”

不等秦嬤嬤行完禮,安陽侯夫人便緊緊的抓著她的胳膊:“快,帶我見王妃。”

秦嬤嬤看著她的狀態不對,忙開口安撫:“好好,夫人先稍等,奴婢去稟報。”

當江書婠聽完秦嬤嬤的稟報後,同裴鶴安對視一眼。

裴鶴安微微理了理江書婠的發絲,淡聲道:“帶進來吧。”

安陽侯夫人急匆匆的進來,在看見裴鶴安後,表情先是一怔,隨後忙恭敬行禮:“臣婦見過王爺,王妃。”

“起來吧。”裴鶴安感受到江書婠輕輕戳自己的腰,於是起身走到她對麵的羅漢榻上坐下。

阿枝搬來一個椅子,放在安陽侯夫人身後。

安陽侯夫人起身後,便坐了下來。

她先是看了一眼裴鶴安後,又看向江書婠,心中微微斟酌後,便一字一句的將剛才自己聽到的話都說了出來。

在說完後,她緊張的看了一眼江書婠:“臣婦在來的時候,便看見鎮親王府的侍衛在盤問什麽。”

“想來是被鎮親王發現有人偷聽了。”

江書婠看了一眼裴鶴安,隨即看著安陽侯夫人道:“夫人放心,今晚您一早就在我這裏。”

“不曾離開過。”

江書婠這麽說,安陽侯夫人的心鬆了鬆。

不過很快,便道:“隻是我沒有聽到他們具體是要做什麽事。”

“最近幾日王妃還是注意一些,恐他們對你下手。”

安陽侯夫人說完後,江書婠便點點頭。

而坐在羅漢榻上的裴鶴安在聽到安陽侯夫人說,鎮親王他們想要對江書婠動手時,便麵色陰戾,眸底閃爍著殺意。

江書婠讓安陽侯夫人又坐了一會兒,才讓鄭嬤嬤親自將人送回去。

安陽侯夫人在聽見自己能走時,眼底閃過一抹輕鬆。

同攝政王在一個屋子裏,實在太讓人心慌了。

在她走後,江書婠對著裴鶴安伸出手:“你怎麽不說話。”

裴鶴安起身,將她的手握住,又順勢坐在她的身後,用胳膊將人環緊。

“我隻是在想一些事。”

江書婠轉頭,看著他。

裴鶴安將自己的臉貼在她的臉上,眼神溫柔,但說出來的話卻讓人不寒而栗:“如何殺了太師和鎮親王。”

江書婠的身子一緊,眼中帶著擔憂:“不可。”

“如今他們二人在朝堂中有一定的話語權,你若是對這二人動手,恐惹起朝堂震動!”

江書婠說完後,沒有得到他的回應,忙轉身將他的臉托起來,讓他同自己對視。

“你聽到了嗎?”

對上她擔憂的目光,裴鶴安的眼神才溫和一些:“好,放心吧。”

江書婠確定他眼中沒有剛才的殺意後,才鬆了一口氣。

她靠在裴鶴安的懷裏:“如今,不是對他們動手的時候。”

“你放心,我會護好自己的。”

“當下要緊的是,查清楚他們想做什麽。”

裴鶴安嗯了一聲沒有說話。

但是眼中已經有了猜測。

在江書婠看不到的地方,眸光閃動,麵色冷硬。

既然他們想對阿婠動手,那便莫怪他提前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