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鶴安垂眸一臉愛憐的看著江書婠,將手裏的力氣放柔了許多。
“阿婠,若有一日,情勢所逼,你可願陪我一起?”
聽到裴鶴安的話,江書婠微微一愣,隨後毫不猶豫的轉身緊緊的抱住他:“我是你的妻子,無論什麽時候,無論做什麽,我都會陪著你。”
“永遠。”
裴鶴安的心似被羽毛劃過,泛起一陣陣輕顫。
————
第二日,秋獵正式開始。
隻是今日太後難得的露麵了。
不過昨夜已經有許多人都知道了太後一直不曾出現的原因,所以在看見太後麵容枯瘦,動作遲緩的時候,也沒有多少人感到驚訝。
這些都是皇家的事,他們作為臣子,不該表現出知道太多的樣子。
今日最先進入樹林的,就是各家年紀適合入朝的男子。
雲安看著走在最前麵,意氣風發對著自己笑的謝岷,心中閃過一絲別樣的感覺。
隻覺得今日的謝岷,身上那股狐狸氣少了許多。
謝岷在對上她的眼神時,嘴角微勾。
等謝岷等人徹底進去樹林後,便有一個小廝走到了雲寧的身後:“雲安郡主。”
雲安看著麵前的小廝,一眼便認出來這是謝岷身邊的人。
“你怎麽在這裏?”她想到謝岷進入了樹林,這個小廝不應該隨身護著他嗎?
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眼底的擔憂。
小廝聽出了她的擔憂,於是忙道:“世子讓奴才來問問,郡主要什麽動物,他一會兒給您帶回來。”
雲安在聽見小廝的話時,有些意外。
她抿了抿唇:“我要虎皮。”
小廝點點頭,隨後忙離開了。
雲寧看著雲安,眼底閃過一絲羨慕。
她了解雲安,正如雲安了解她一般。
她知道,雲安對謝岷也是有好感的。
雲寧一直低落的臉上此刻才揚起了一絲笑意。
“你在笑什麽?”雲安一轉頭,便看見她對著自己笑,忍不住撇了撇嘴。
今日她不還是一副死心的樣子嗎?
雲寧想到她的性格,搖搖頭:“沒什麽。”
鎮親王妃原本一直留意著雲寧,卻注意到了剛才那個小廝同雲安說話。
她也認出了那個小廝。
看來......
鎮親王妃神色不變,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杯子裏的果酒,心中輕歎一聲。
她一直都為兩個女兒相看親事,可一直沒有定出結果,其實心裏便是一直不舍得自己的女兒出嫁。
上次看見雲安和忠勤伯世子在一起時,心裏便有了猜測。
今日看到這裏,她心中也有了決定。
忠勤伯府在京中也是清流人家,忠勤伯一生也隻有忠勤伯夫人一人。
兩人伉儷情深,家風簡單清正,一直都沒有什麽不好的傳聞。
雲安的性格嫁入這樣的人家,也是極好的。
當她還在思考的時候,便聽見身旁有人叫自己。
當她抬頭看去,一眼便對上了忠勤伯夫人笑吟吟的臉:“王妃。”
鎮親王妃忍不住抿了抿唇,人果真是不能想的,一想便來了。
看鎮親王妃沒有說話,忠勤伯夫人向前走了幾步,直接坐在了鎮親王妃身邊空餘的椅子上。
“哎呀,今日天氣真是不錯,正好狩獵。”她一坐下,便對著天空感慨。
在沒有聽見鎮親王妃的回應後,幹笑了一聲:“聽說王妃年輕時,箭術高超,也曾獵殺過黑熊獵豹的。”
鎮親王妃看著她想同自己尋話題的樣子,忍不住笑了笑。
果然是一直被忠勤伯寵愛著的,這麽多年,作為一個世家主母,依然沒有什麽深沉的心思。
“忠勤伯夫人也對狩獵有興趣嗎?”
她終於回應自己了。
想到今日自己大兒子臨走的時候安頓自己的話,忠勤伯夫人心裏有了幾分勇氣。
“啊,我不太會這些,所以聽聞王妃以往的英姿,便十分欽佩。”
她忙擺了擺手,生怕鎮親王妃要拉著自己去狩獵。
聽出了她聲音裏的慌張,鎮親王妃眼底的笑意更盛了。
“不過是些皮毛罷了。”
忠勤伯夫人看到她對自己態度好了不少,眼睛都一瞬間的亮了許多。
*
樹林內。
謝瑜騎馬走到江致遠身邊,眼睛隨意的在周圍看著。
“你不去裏麵狩獵嗎?”江致遠看著一臉閑逸的謝瑜,開口問道。
謝瑜撓了撓頭,聲音中滿是理直氣壯:“有我大哥在,他肯定能獵到很多。”
“到時候分我一些就好了。”
?
江致遠先是一愣,隨後忍不住一笑。
他竟然有些羨慕阿瑜,他可以這般隨心所欲的生活。
不必為家族門楣、同宗前程而擔心,隻需要做好自己即可。
謝瑜一轉眸,忽然看到了一隻純白色的兔子,不知是兔子身上的皮毛太過白嫩,還是陽光正好,他很想抓到它。
江致遠順著謝瑜的視線看去,也看到了那隻兔子。
謝瑜一側眸,便看見江致遠看著那隻兔子的眼神有些不對。
“怎麽?你也喜歡?”謝瑜開口問道。
其實他在問出口的時候,並不覺得江致遠會點頭。
因為這麽多年,同江致遠相處,他知道江致遠是一個會將自己的喜惡掩蓋下來的人。
不想在他說完後,便看見江致遠點點頭。
啊?
謝瑜的眼底先是閃過一絲疑惑,隨後對著他點頭,聲音中有些不確定:“那,咱們不去狩獵了,去追兔子?”
江致遠很快的點頭。
隨即二人調轉馬頭,朝著那隻兔子而去。
一個時辰後,謝瑜翻身下馬,靠在樹旁:“累死了,不抓了。”
江致遠坐在馬上,低頭看著他:“那你在這裏等我。”
謝瑜的臉上有些猶豫:“可是,你......前麵便是深林了,一隻兔子而已,不必這麽執著吧?”
可江致遠搖搖頭,朝著前麵便去了。
那隻兔子,真的很像雲寧。
他想抓住。
謝瑜看著江致遠毫不猶豫進去深林的身影,一臉不解的起身上馬,追了上去。
那個傻子,馬術不精,還這般莽撞,若真的出了事可怎麽好!
謝瑜一邊揉著自己的腰,一邊騎馬而去。
可是當他進去深林後,並沒有看見江致遠的身影。
謝瑜四處張望,依然沒有江致遠的影子。
“阿遠!”謝瑜的眉頭緊皺。
自己是很快便跟上來的,怎麽會看不到他的身影?
“阿遠!”謝瑜的臉色有些不好了,四處張望一圈後,咬咬牙朝著前麵而去。
心裏一直祈禱不要出什麽事才好。
但是一直走了很久,還是沒有看到江致遠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