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江家上下一片喜氣,連門口的樹上也都被掛滿了紅條。
已經臥床許久的江老夫人在眾人的攙扶下起了身。
向來一片灰敗的臉上此刻竟然閃爍著點點精氣,但是在一些經驗多的人看來,倒更像是回光返照了。
端雅站在江老夫人身後,垂眸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眸底是不願掩飾的不屑。
這半年來,江老夫人基本已經被她用藥掏空了身子。
若非她知道江書婠對江致遠婚事的重視,她早已經將這個死老太婆送下去了!
不過,這半年她也沒閑著。
江夫人身子不好,如今江家的中饋都在她的手裏。
即便是今日,江夫人也沒能從**爬起來。
尤其是這兩個月來,她從未主動提起過江夫人,原本她院子裏的人也都一個個的想辦法調到別的院子裏求前程了。
現在的江夫人每日隻有廚房的一個小丫鬟給她送點吃食。
江致遠在朝中十分得力,一直都奔波在外,即便回來也甚少給江夫人請安,之前他一回來便會想到江夫人,但是端雅收買了江夫人身邊的嬤嬤。
嬤嬤告訴她,夫人身子不好要靜養,每每同他說完話後,都要睡很久。
一次兩次的,江致遠便不敢多來打擾,所以並不清楚自己的母親在後宅中已經成了這種地步。
更多的是,他不知如何麵對自己的母親,在他心裏,一直是他將阿婠的全部愛奪走了,他對江書婠有愧疚心疼,更不知該怎麽麵對時時刻刻都關心自己的母親。
江大人原本看著自己的兒子在朝中逐漸嶄露頭角,又成為了鎮親王府的女婿,所以一直春風得意,想著自己即將平步青雲。
但是忽然得到自己被貶官的旨意時,呆在了原地。
尤其這封旨意是自己兒子求來的,這讓他心裏更加不甘。
當江書婠來時,便看見坐在主位上一臉陰沉的江大人。
江書婠絲毫不顧及在場眾人,直接翻了一個白眼:“大好的日子,真叫人晦氣!”
如今,她的性子更多了幾分直接。
聽見江書婠的話,大家都低下了頭。
如今攝政王一手遮天,皇上也已經成了擺設。
江書婠作為裴鶴安唯一的女人,在京中早已經無人敢惹。
江大人麵對江書婠,也不敢發脾氣。
江書婠如今絲毫不會將他放在眼裏,尤其自己如今隻是一個沒有官職的白身。
他看了一眼江書婠挺起的肚子,十分識趣的起身對著她行禮:“見過攝政王妃。”
江書婠一個眼神也沒有給他,直接坐在了離主位最近的位置上。
江老夫人從江書婠出現時,便將自己的眼眸垂下了。
江書婠剛剛坐下,便感受到一陣十分炙熱的目光看向自己。
她略微一愣,隨後抬頭看去。
隻見站在江老夫人身後的端雅,一雙眼睛閃閃的看著自己。
其實江書婠一直都知道端雅做的事,也知道她對自己一直抱有感激之情。
但......
不知她這般的熱烈。
端雅對上江書婠的眼神,心裏湧起一絲緊張。
但是這份緊張,在江書婠對著她抿唇一笑的瞬間,都消失了。
她原本對江書婠隻有感激,可莫名的,隻想守護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