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書婠的眼底閃過一絲意外。

他,帶了戶部的人。

江大人的臉色瞬間一變,渾身凝固起來。

他不明白為何此事會鬧成這般?

婠兒一貫是最懂事聽話的啊!

————

當從江家出來後,江書婠的臉上帶著一絲愉悅。

她原本正在找機會同江家割裂,不想來到這般輕易。

裴鶴安看著她微翹的嘴角,眼底閃過一絲笑意。

“王爺,可以讓戶部給我另外立一個女戶嗎?”江書婠忽然開口。

在對上裴鶴安的眼神後,不好意思的笑笑:“正好如今我脫離了江家,便一起把女戶立了,這樣以後也省事些。”

裴鶴安明白她的意思了。

她是說一年後自己同他和離後,便不用再另外去一趟戶部了。

可......

裴鶴安的心底閃過一陣不滿。

江書婠久久沒有聽到裴鶴安的回應,於是抬頭看向他。

在看見他不悅的抿唇後,便識趣道:“若是不方便也沒事,倒時候我再走一趟便好了。”

她以為裴鶴安覺得自己此刻立女戶會被外人議論而不滿。

忽然,江書婠感到一陣眩暈,隨後便是震耳轟鳴的聲音從四周傳來。

“小心。”腰間傳來有力的支撐。

隨後便被裴鶴安緊緊的抱在懷裏,聽著他強勁的心跳聲,緊緊閉著眼睛。

裴鶴安一邊對著葉麒和莫逍下命令,一邊將江書婠緊緊抱在懷中,右手不斷的撫摸在她後背,隱隱帶著安撫。

周圍的人忙從營帳中跑出來,尖叫聲和雜亂的摔倒聲不斷傳來。

此時,周圍的駐軍從四周包圍而來,快速將眾人指揮到空地上麵。

“大家別慌!此處平原不會有事,切勿擁擠!”

“你們來這裏!”

“大家跟我走!”

四周將領有序的將人疏散開,有些老人小孩不方便的,都有人幫忙拉一把。

江書婠一直緊閉著雙眼,緊緊的抱在裴鶴安的腰身,汲取著他給的安全感。

不知過了多久,一切都慢慢的平靜了下來。

裴鶴安輕輕的摸了摸她的發頂,低沉的聲音從頭上傳來:“好了,過去了。”

他的聲音帶著安撫。

江書婠慢慢的睜開眼睛,抬頭對上裴鶴安的眼眸。

似乎在一瞬間,有什麽不一樣了。

“王爺!皇上受傷了。”莫逍的聲音傳來時,打斷了二人的對視。

莫逍跑進看見被王爺抱在懷裏的王妃後,恨不得給自己的嘴巴上抽兩下。

“小傷小傷,王爺莫急!”

說完忙又沿路跑回去。

江書婠的耳尖通紅:“王爺,您先去看皇上吧。”

在她說完後,一直放在她腰間的胳膊並未鬆動,而是又緊了緊。

裴鶴安俯身將臉放在她的肩頭,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等我。”

“嗯,好。”江書婠手移到他的後背上,也學著他的模樣輕輕的拍了拍他,“王爺放心。”

等裴鶴安離開後,江書婠覺得自己的臉還十分滾燙。

“王妃,咱們先去那邊吧。”伯俞不知何時也來了。

江書婠點點頭,跟著伯俞先去一邊的空地上等著。

江書婠腦海中一直是剛才裴鶴安毫不猶豫將自己護在懷裏的模樣,還有他看向自己時,眸底的波動。

*

當裴鶴安到時,小皇上正抱著自己的胳膊哭的慘烈。

“出了何事?”裴鶴安的眉宇間滿是冷意。

老太師看了他一眼,心中感慨他果然有謀略。

“剛才地動時,太後拉著皇上跑時,被衣裙絆倒,二人一起摔了一跤。”

“皇上年幼身子弱,傷了胳膊,太醫說得修養百日了。”

裴鶴安冷笑一聲,看向太後時的眼中帶著冷嘲:“太後為人母,關鍵時候竟然是將皇上當做墊背石了?”

太後的眼底閃過一絲心虛:“攝政王慎言!”

裴鶴安絲毫不在意,而是收回自己冷嘲的目光。

原本哭著的小皇帝哭的更厲害了。

沒人比他更清楚,剛才關鍵時候,就是太後拉著自己一起倒下的。

自己的整條胳膊是被太後壓斷的!

一直站在太後身後的慶嬤嬤滿眼的心疼,時不時的偷看一眼小皇上。

在聽見小皇上哭的慘烈時,甚至閉上眼睛滿臉的不敢聽。

裴鶴安在察覺到她的神色後,眼底閃過意思深思。

老太師聽著人稟報剛才地動時,軍營將士及時疏散人群,並將人都分別安置好的事後,眼中對裴鶴安的忌憚更盛了。

前幾日他一直在軍營中練兵,他還以為裴鶴安重視兵權,趁機想震懾壓製朝臣何人百姓。

不想竟然是演練地動的方案。

經此一事,裴鶴安在朝臣和百姓的心中,地位便更高了。

“聽說攝政王妃同母家斷了關係?為人子女,這般不孝之事......”太後忽然看著裴鶴安,譏諷出口。

隻是不等她說完,便聽見一旁老太師的話:“太後娘娘,現下皇上的傷勢要緊。”

老太師的言語中已經帶著不滿。

太後不滿的閉上嘴,不再說話。

慶嬤嬤低眸看了她一眼,眼底閃過不屑。

蠢貨!

若不是先帝一定要讓她的兒子成為皇帝,哪裏有太後的事!

先帝雷厲風行,也得罪不少人,為了保住她,便一直將她作為禦前嬤嬤。

不僅不會讓人猜到她的身份,更能一直陪伴在先帝身邊。

隻是當初皇兒的出身讓先帝犯了難。

最終想了想,將其放在太後膝下,同太後說是同宮外女子所生,不便帶回宮裏。

太後無子,感激的將皇兒養在身邊。

可是如今,慶嬤嬤有些後悔了。

依照自己的手段,即便在後宮也一定能好好的活下去。

與其忍受母子分離之苦,不能光明正大的站在先帝身邊,不如當初直接成為先帝後宮的妃子,如今自己當一當著太後!

裴鶴安看似一直坐在椅子上把玩茶盞,其實早已經將對麵慶嬤嬤的眼神收在眼中。

他的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弧度來。

眼底閃爍著笑意。

有意思,他好像發現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呢。

“啊!疼。”小皇帝又傳來一道痛呼聲。

太醫滿臉汗水:“皇上您忍忍,一定要綁結實了,不然骨頭會長錯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