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被禁足,朝中向著太後的那些朝臣最近都十分謹慎,而攝政王一派的大臣最近都是十分舒心。
定遠侯府世子臥床不起的消息一出來,不少人私下嘲諷。
小皇帝當眾將太後當初的賜婚聖旨撤回來,更讓定遠侯府處於尷尬的境地。
裴鶴安明闖壽康殿,打死太後親近嬤嬤一事,無人敢提出來,都將其壓在心底。
當然,如今京中最熱鬧的事,便是攝政王娶妻。
尤其是,未來的攝政王妃是曾經的定遠侯世子未婚妻。
前段日子,名聲盡毀的江家大小姐,以前的京中第一才女。
就連茶樓裏,也被說書人改成一個故事來講述。
隻不過,裏麵的定遠侯世子成為了一個糊塗蛋,攝政王成了一個救美的英雄。
當葉麒將這些說給裴鶴安時,他冷笑一聲後,眼底閃過一絲可笑。
自己竟然還能成為救美的英雄。
他聽慣了罵他狼子野心,暴戾殘酷,還是頭一次聽說自己有好名聲。
“王爺本就是救美,若不是王爺,王妃在那山廟之中,不一定能活下去。”說話的是莫逍。
在將江書婠帶回京中時,他便已經將她在山廟那一個月的事都查清楚了。
自然也知道,她過得是什麽日子。
對於一個十指未沾陽春水的貴女來說,她根本就堅持不下去。
江家這何嚐是讓她避風頭,簡直就是打算任其自生自滅的。
可笑的是,對外江家說的是江書婠自願去山廟修行。
在莫逍說完後,不知裴鶴安在想什麽,隻是聽見他的聲音:“彈劾太後的折子不能停,既然禁足了,便讓她多安分安分。”
“是!”莫逍斂神,瞬間變得恭敬嚴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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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後一事,已經有不少朝臣處於搖擺觀望中。
實在是太後這般容易的被攝政王拿捏,小皇帝又不敢同攝政王對上,他們就算跟著太後,也得不到什麽。
最近一段日子,不少太後在朝中的人都被清算。
若是太後再不能從禁足中出來,那他們不能不為自己為家族重新打算了。
當然,在愁雲密布的朝中,也有春風得意之人。
江大人最為得意。
剛下朝,便有往日對他不屑一顧的朝臣主動攀談:“江大人,最近家中有喜,可要到時候給我一封請帖,讓我也沾沾喜事啊。”
“是啊是啊,到時候我等一定重禮相賀。”
另一個穿著緋紅色官袍的大人上前笑道:“江大小姐蕙質蘭心,又是京中第一才女,如今同攝政王真是相配啊。”
聽著周圍人的奉承,江大人心中十分痛快。
嘴上不停的應著。
一直等他離開,那些奉承的人一改臉色。
“竟然有一日讓他得意起來了。”
“哼!牆頭草隨意攀附的人,能有多久的得意。”
“還不是有個好女兒,竟然得了攝政王的眼。”
其中隻有那個穿著緋紅色官袍的大人沒有說話,而是眼中帶著算計。
他便是如今的禮部尚書。
他是裴鶴安的人,同樣很清楚江大人的品行。
當初為了禮部侍郎的位置,將自己的女兒扔去山廟,如今可以成為攝政王的嶽父,他定然會對自己的尚書之位有覬覦之心。
*
江家,江之遙的院子裏。
江之遙這幾日一直在自己的院子裏不曾出去,可是江書婠出風頭的事都傳入了她的耳中。
“小姐,您消消氣,先喝口茶吧。”丫鬟一進來,便看見她帶著冷意的眼神,心中一墜,忙上前安撫。
看了一眼丫鬟拿上來的茶杯,她揮手將其摔在地上。
“這是什麽杯子,連江書婠院子裏的一半都比不上!”
在江書婠的院子裏回來後,她便哪哪都不順心。
丫鬟臉色一頓,抿嘴不敢說話。
大小姐是嫡女,自然樣樣的好的。
二小姐為何總是認不清呢。
“姨娘呢?”忽然,她看著丫鬟問道。
丫鬟忙回答:“回二小姐,應當是在自己的院子裏吧。”
聽見丫鬟的話,江之遙心中對自己的姨娘又多了一份怪怨。
她若是能爭爭氣,將父親的心拴在身上,自己也不會落後江書婠這麽多。
可她整日隻知道在自己的院子裏,跟個鵪鶉一樣。
沒出息!
“走,跟我去瞧瞧。”
江之遙率先站起身,朝著外麵走去。
她就不信,江書婠就一直能這般好運?
*
江書婠一直在自己的院子裏同裴鶴安送來的兩個嬤嬤學規矩。
她雖然已經熟識規矩,但是嫁給裴鶴安後,這些是不夠的。
鄭嬤嬤看著江書婠,眼中滿是欣慰。
“如今王妃的禮儀已經沒有問題,其餘的到時候奴婢會提醒您。”
江書婠聽見鄭嬤嬤的話,心中一鬆,原本繃著的情緒也緩和許多。
她拿過水杯抿了一口。
“鄭嬤嬤,往後我院子裏的便交給你和秦嬤嬤了。”
“是,王妃。”鄭嬤嬤和秦嬤嬤同時開口。
鄭嬤嬤擅長對外的事,秦嬤嬤擅長廚藝和醫術,所以更多的適合對內的事。
既然裴鶴安將她們二人送給自己,江書婠便打算好好用起來。
在江家,她隻有阿枝一人跟在身邊,其餘的雖然也聽話,但是大多是母親的人。
她並不打算帶走。
“小姐,大少爺回來了。”阿枝從外麵進來,聲音中帶著幾分驚喜。
聽見江致遠回來,江書婠的情緒有些複雜。
“走吧,去看看。”
在去前院的路上,她麵色低沉,心中不斷的在想。
哥哥,還是以前的哥哥嗎?
在江致遠十四歲時,便被送去外麵求學,已經走了三年。
當初,自己被退婚後,立刻被送去山廟,便是為了不影響哥哥的婚事。
如今自己回來,母親話裏話外都是要她為了哥哥著想。
這些,不知地他是否清楚。
很快,便到了前院。
她剛走到門口,便聽見裏麵江夫人關切的聲音。
“遠兒瘦了,母親要好好給你補補。”
“這衣裳,怎麽不是母親上個月給你送去的布料做的啊?”
“可是在外缺銀子?”
江夫人聲音急切,絲毫不能讓人插一句話進去。
聽著她細致入微的關切,江書婠心中一涼。
上個月,她記得給遠在外地的哥哥送布料,卻沒有想過給自己送一件厚衣。
“妹妹!”
一道驚喜的男聲將她的思緒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