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把我們關在這裏究竟想幹什麽?黑暗中一個聲音冷冷地問道。

什麽?紹輝一頭霧水。

我們都是為國家效過命的軍人,我們究竟犯了什麽錯被關在這裏?給我們個答案,否則就算你們功夫再好今天也別想出去!在黑暗中,一個聲音帶著殺氣說道。

什麽?我還想知道為什麽把我們從飛機上拉到這鬼地方!為什麽一進這門莫名其妙地就和你們打了一架!劉君浩在黑暗中擒住一個人大聲反問道。由於情緒激動,雙手加大力度,對方關節咯咯響了幾響,但對手硬氣地忍住疼痛沒有吱聲。

屋內的安靜窒息了片刻,紹輝仍舊雙手呈防守式護住要害部位。隻聽見一個呼吸聲愈來愈近,最後在自己不遠處站住。

看來你們也是被人關進來的,你們是軍人嗎?黑影問道。

是。紹輝回答道。

我們也是,讓你同伴鬆手吧,咱們現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我叫王建斌,來自海軍陸戰隊。

我叫紹輝,來自特警部隊。紹輝朗聲回答道:左明,鬆手吧,咱們自己人打自己人了。

不是我啊,是小黑抓著人家不放。左明澄清道。

咦?紹輝有些吃驚:黑子你什麽時候會用擒拿了?

嘿嘿,這哥們靠我太近了,我隻能用左明的招數對付他了!黑暗中劉君浩得意地笑道。

朋友,咱們坐下聊吧,我是剛要回家的時候被送到這兒來的,被關了三天也沒有人過來說話,實在想弄清到底怎麽回事,所以鬧出誤會,別見怪。黑影向左邊走了幾步,一屁股坐下。

紹輝聽到後沒有遲疑,放下雙手摸索著走到左邊坐下,雙腳腳尖衝向王建斌的方向:到底怎麽回事?

我不知道,我們到火車站準備上車時突然來了一輛車把我們帶到這裏,每天按時送飯,沒有一個人答理我們……

等等,紹輝打斷道,你們?這裏到底有多少人?

算上你們三個,總共是十二個人。

紹輝暗暗佩服起王建斌,在黑漆漆的屋內,這麽混亂的聲音裏竟然憑借聽覺判斷出對方人數,都是你們海軍陸戰隊的嗎?

不是,就我和張偉澤、王鴻濤、李晉鵬是,其他兄弟有來自陸軍特種偵察大隊的和空軍傘降特勤大隊的。王建斌回答道。

紹輝倒吸了一口氣,把各個兵種的精英集中在一起,到底會有什麽大動作呢?他習慣性地將手伸進口袋抽出一支香煙,掏了半天沒摸到火機,這才想起火機在進機場時就已經被丟掉,他嘬了嘬牙花子把香煙拿在手中撚著:你們誰有火?

誰也沒有火,火機都被收走了,我也憋了兩天了。黑暗中一個沙啞的聲音回答道。

兄弟,那邊還有幾個空鋪,你們仨把褥子鋪那兒睡覺吧,咱們不知道還要待多久。王建斌說道:對了,如果沒算錯的話,現在應該是二十八號的下午了吧。

紹輝坐在滿屋的黑暗之中,右手輕輕把手中的香煙揉碎丟掉:是,你算得沒錯,二十八號下午了。

28日傍晚,湖南。

天空開始下起小雪,一個氣質優雅的女孩停住腳步,單手接住一片雪花靜靜看著,直到手掌裏布滿雪水時突然想起什麽,徑直向前走,來到兩位老人身邊撐起傘:

大爺大媽,下雪了,咱們回家吧,君浩不會迷路的。女孩輕輕地說道。

茜茜你怎麽過來了?大爺扭頭詢問道。

天都黑了,外麵又下著雪,飯菜都快涼了,估計君浩今天不回來了,咱們回去吧。女孩挽著大娘的手說道。

大娘撫摸著女孩的手:孩子,君浩不在家這麽多年,真是難為你了……

媽,您說什麽呢!女孩嗔怪道。

哎哎。大娘慌不擇聲地答應道。

孩他媽,咱們回去吧,君浩今天回不來了。大爺擦了擦眼淚說道。

回去回去,咱們走。大娘戀戀不舍地望了路口一眼,一步一斜地往回走去。

娃說的是今天回來啊……

28日傍晚,北京。

當年咱們潛艇那叫一個好啊。你隻要站在海邊聽見拖拉機響又看不見什麽東西,甭問,準是咱們的潛艇回來了!

嗨,別提了,當年我剛訓練那隻警犬時把自己的鞋扔出去讓它叼回來,奶奶的,它叼著我的鞋跑得那叫一個歡啊,攆都攆不上,全團的人看著我和一隻狗對練了一次五公裏,最後送給我一個外號叫‘賽黑背’!最後幹脆叫我小黑!我一世英名全栽到這狗崽子身上了!劉君浩在黑暗中咬著後槽牙恨恨地說道。

全世界的軍人都有共同語言,更何況是一個國度的軍人,沒過多久,來自各個軍種的兵王們已經胡吹濫侃地打成一片。紹輝坐在**津津有味地聽著劉君浩說著自己的往事,一個黑影湊到他跟前問道:哥們你是練什麽的?剛才是怎麽踢翻我的?

呃……現在誤會解開了,再提這事紹輝感覺有些不好意思:對不起兄弟,當時有點緊張,動作大了一些,別見怪!

不是,我不是那意思,在部隊我還沒這麽幹脆過,就算功夫再好的戰友也得帶點傷才能打贏我,沒想到在你麵前連一腿都沒撐過去!你到底是練什麽的?對方追問道。

紹輝聽完,思考了片刻回答道:我小時候練拳擊,後來一個散打教練相中我了教我練散打,再後來教練的朋友把我帶到身邊練習跆拳道。紹輝頓了一頓,十七歲那年我到南方打黑拳,把一個泰拳手打成殘廢了,誰知那邊有黑社會背景,出十萬塊錢買我一條右腿,好幾次我差點栽到做暗活的手裏,沒辦法我最後當了兵,要不然到現在我還不能過安穩的日子。

紹輝的話把屋內所有人的興趣轉移到他這邊,一個人饒有興趣地問道:當時你怎麽把泰拳手打殘廢的?

那家夥身體相當硬,我踢到他身上感覺像踢到硬邦邦的樹上一樣,我把他的嘴踢爛後他像瘋子一樣衝刺過來衝天膝想頂我下巴,我躲過去一鞭腿抽他臉上,他踉蹌了幾下趴在旁邊的車頭上,然後我過去把他往死裏揍,最後他的肋骨和脊柱折了,成了植物人。

要是這樣的話,我敗在你手裏不丟人!黑影聽完後舒坦地說道。

那你進部隊就是求個平安?有人問道。

是。

在部隊就平安了?

沒有。

怎麽了?對方咄咄逼人。

不為什麽,一些事是人無法預料的。紹輝輕輕地回答完這個問題後雙手抱著膝蓋坐在床頭,腹部開始隱隱作痛。

平房內始終是伸手不見五指,人在裏麵失去了時間感,但現在關著的是十二名非正常人類的特種兵,他們有的是辦法算出時間,最直接的方法便是等送飯的過來。

哎,一天又過去嘍,咱們天天在這兒吃飽了等死呐。劉君浩接過飯盒誇張地感歎道。

你們還是說點別的話吧,別動不動張嘴就說死,不吉利!送飯的哨兵估計剛入伍不久,缺乏部隊經驗。

兄弟,到底是怎麽回事?就算死也得讓我們死個明白啊!來自偵察大隊的周燁敲敲大門問道。

你們知足吧,這麽冷的天可以躺在屋裏吃飽就睡,我還得在這兒站崗呢!哨兵話裏有些牢騷。

這句牢騷話頓時惹怒了滿屋的老兵:

你個新兵蛋子給老子說什麽?要不是有命令老子早就踹開門扒了你的皮!

王八蛋開門!你連給我站崗的資格都沒有還敢在這兒撒野!

拉進來揍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