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賴你怎樣

大哥,求你了好嗎!你看到了我哪個,哪個啊!不過是一點汙漬老娘就要搭上一輩子嗎?

傅縈的心裏在哀嚎,可是看著蕭錯那張帥到沒朋友的臉上緊張的表情和漲的堪比蘋果的紅臉,她卻不知該怎麽說。

“你。你……”

蕭錯快步走到床畔,不想居高臨下的俯視她,索性坐在她床畔,握住了她的右手。她的手與他想象中的一樣柔軟,與他的手掌比起來是那樣纖細,仿佛稍微用力就能折斷她的骨頭,這樣的感覺使他動作越發的輕柔小心。

傅縈使勁兒依舊抽不出手,無奈的道:“你真的不用這麽介意,你就當做是我受傷了,被人紮了一刀……”後麵的話被他大手捂在口中。

傅縈張大眼望著他近在咫尺的俊秀麵龐,心跳瞬間停了一拍。

蕭錯擰眉啐了兩口:“童言無忌,你胡說些什麽,哪能如此詛咒自己?你放心,我就是紮自己一百刀也絕不會讓你傷著一刀的。”

“我……”傅縈快失去語言能力了。這人此時坐在她床沿,一手握著她的手,一手捂著她的嘴,額頭幾乎相貼,能從彼此眼中看到自己的影子。

她的身周有一種說不出的淡雅馨香,離著她越近,那種不想放開她的感覺就越強烈,讓他覺得全身都酥麻了。

“你能不能先放開我?”傅縈被他握住的手開始掙紮。

“不能,你別想逃開了。”蕭錯一把摟住她柔弱的肩,將她壓到懷中緊緊抱著:“反正我打定主意一定要娶你為妻了。”

傅縈聽著他擂鼓一般的心跳,自己都被傳染的快要緊張的窒息了,他身上清爽的茶香混著少年人的陽光氣息,讓她掙紮都失去力氣,就隻好罵他:“豈有此理,你簡直霸道,你要娶難道我就一定要嫁?”她臉被迫埋在他懷裏,蕭錯聽到的就是她感冒後充滿鼻音的聲音。

這樣的她在力量上占絕對劣勢。還不是他想怎麽抱就怎麽抱?蕭錯得意洋洋:“反正我是認定你了,你要是嫁給別人,我也有本事搶來。”

“臭無賴!”

“對,我就是無賴。”

“土匪。強盜!”

“我就是搶了你了。”

“開什麽玩笑,你看上我什麽了就非我不可了?”

“我家飯多,還好吃,我就看上你能吃會吃了!”

“你……”

溫馨浪漫的氣氛一下子散的幹淨。傅縈終於掙出他的懷抱,粉腮漲紅氣喘籲籲的瞪著他。

“而且我家裏金銀珠寶也多。隨便你喜歡怎麽打扮,想怎麽使銀子也都無所謂。”

“感情在你眼中,我除了會吃就是愛錢財打扮。”傅縈不知不覺間,已經被蕭錯將話題拐走。

蕭錯鬆了口氣,覺得這樣呆呆的傅縈更有趣了,“當然不是,你的好處多著呢,我就是瞧上眼了。”

傅縈覺得事情發展太快,讓她根本就抓不住重點。她甚至懷疑自己其實是在做夢。

蕭錯握著她的手道:“我才剛來,其實是有話想告訴你的。”

傅縈端正神色。“我方才猜到了,你剛才要與我說什麽?是不是失竊的事?還是說……你來是與我爹的遺書有關?”

“你很聰明,的確與這個有關。我的目的就是想問清楚武略侯遺書上的內容。因知道你在喪禮上看過遺書就不留神傷到暈了過去,我才會想盡辦法接近你身邊。”

心湖方才被蕭錯一番告白攪動出的圈圈漣漪仿佛一瞬間到了寒冬,被冰封了湖麵。

傅縈說不出是一種什麽滋味兒,幽幽歎息,玩笑道:“我猜到了。你為了知道遺書的內容,連美男計都用了也是蠻拚的。”

蕭錯被說的愣住,意識到她是誤會了什麽,忙道:“我心悅你是一碼事。與正經事並不衝突。”

傅縈不知為何,鼻子一酸,眼淚一下子湧了上來。她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想哭,倔強的別開眼道:“你要問我遺書的內容怕是要失望了。因為我能說的還是那一句,我不知道。”

“笨蛋。”蕭錯望著她姣好的側臉,半晌又罵了句:“說你是笨蛋,你偏不認。你以為我是為了知道遺書內容就犧牲色相來接近你的人嗎?我要什麽樣的女子沒有,若非因為看上你了,我至於又是扮乞丐又是做護衛的嗎?我是不放心你掉在這豺狼窩裏。又不想傷你。否則能刑訊逼問的我早就查到了!”

每一次他用如此狂妄的語氣說話,傅縈都覺得疑惑。她忽然間想起他今天下午說的話。

“你說,你是蕭無憂,表字無憂?”

蕭錯笑嘻嘻道:“你終於在乎起我來啦?我姓蕭名錯,表字無憂,今年十九,未曾娶妻,家裏有四房妾室,那是我十四那年別人送的,至今還未曾碰過呢。你若是過門,我立即將他們送走。還有,要是有人說我斷袖龍陽你也不要相信,老子是正宗的爺們兒!”後頭的話是咬牙切齒說的。

龍陽,斷袖,蕭無憂……

傅縈在淩亂的記憶中翻找,終於抓住了細細的一絲。

大周嘉帝蕭灝,年四十,是極為英明聖裁的明君,他不似曆朝曆代的皇帝登基之後打壓手足,相反的,他極為重視手足情分,他踐祚時,太後懷有先帝遺腹子,登基當年幼弟呱呱墜地,嘉帝是將弟弟當做兒子一樣養在身邊,甚至上朝都要帶著同去的。踐祚十九年,那個與他年齡相差了二十一歲可以做他兒子的弟弟,就跟著他早朝了近十九年,且早早就將之封了湘親王。

傳說湘親王是個文武全才,果真不辜負嘉帝的栽培與疼愛,十三歲上悄悄地下場比試,化名過關斬將,到了殿試時才被嘉帝認出,因擔憂人說他包庇兄弟,才未點他入三甲。

傳說湘親王十五歲單槍匹馬的去挑了橫行大周的連鎖寨,將**擄掠無所不為蠻子殺了個片甲不留。

傳說湘親王容貌俊美,卻不愛女色。好男風。

還有傳說,嘉帝之所以如此寵信湘親王,連封地都舍不得讓他去,是因為他們二人的關係特殊。不足為外人道。

湘親王是嘉帝蕭灝的弟弟,自然是姓蕭的。

外人都不知湘親王名諱,可是所有人都知道他十八歲時,嘉帝親賜他的表字。

無憂。

那是一種代表關心和疼愛的祝福,希望他一生無憂。

“蕭無憂。你,你是湘親王?”

蕭錯趁著傅縈溜號時,雙手摟著她的纖腰,聞著她身上的馨香,早就吃了半天的豆腐,如今見她呆呆看著自己,克製著自己不再做更過分的舉動免得嚇到她,悄然放開手點頭道:“是啊。”

“你怎麽……你一個親王,還跑到我家裏來做苦工,還做乞丐玩泥巴。為了問遺書內容還出賣色相,你節操掉哪去了啊!”

蕭錯氣的鼻子都歪了:“說的什麽話,我還不都是為了你!你以為我願意玩泥巴做乞丐啊?再說我也不是要出賣色相,誰知道會遇上你這個禍害!”

“你才是禍害呢!”

她在得知他身份之後,對他的態度竟然沒有變化!不似尋常人那般立即變的客氣,也不似其他女子那般諂媚,著實讓蕭錯心裏歡喜的很。覺得自己是沒有看錯她,她果真是性子別致。

其實傅縈這會兒早已經快被自己的“好運”給震暈了。就是想抗個婚,隨便掉出花轎就砸到一個親王,且還是上國周朝的親王。也難怪長公主駙馬卿陽侯對他會如此客氣,也難怪那個什麽李大人會夾著尾巴灰溜溜的逃走。

莫說是他們,就是東盛國的皇帝見了他也要客氣幾分的。畢竟東盛是大周的鄰邦小國。

“那你為何要知道遺書的內容?”傅縈話一問出口,立即就反應過來了。壓低聲音道:“我前些日聽說大周皇帝與北蠻一戰之後就失蹤了,難道說你要問遺書的內容,是與這件事有關?”

“看來你腦子裏也沒完全裝了飯菜嘛。”蕭錯掐了下傅縈的臉頰。

“你腦子裏才裝了腸胃呢!”傅縈氣的使勁兒翻了他一眼。

蕭錯哈哈大笑,隨即道:“沒錯,我的確是為了這個。其中許多細節,我就不與你一一細說了。遺書的內容卻是至關重要的。”

“遺書的內容我真的不知道。”傅縈不好在這裏還將忽悠老太太的話拿來對蕭錯說。隻得實話實說:“我是傷了頭,記不清許多事,遺書的內容影影綽綽有些印象,卻是想不起內容了。”

蕭錯望著她澄澈的眼睛,略一想就頷首道:“我相信你。不過小笨蛋,旁人若是問起你這些,你可不要這麽說。要知道現在想知道遺書內容的人可不少,比如綁走你祖母的那夥人就不是省油的燈。”

蕭錯拉著她的手解釋道:“他們一直關注著你的動靜,為的就是知道遺書上的內容,你若是說你不知道,他們豈不是可以放心大膽的殺了你以除後患嗎?你往後最好跟每個人都說的不一樣,比如跟你祖母說六成財產,跟別人就說遺書上畫著寶藏地圖,要先將他們都繞懵了,故布疑陣之下他們才不敢殺你滅口,知道了嗎?”

蕭錯之所以被宋氏請來做護衛,緣由就在當日老太太被綁走一事,傅縈早就看出了危機。如今蕭錯也這樣說,她確信了自己沒有分析錯誤,一時間都不知是該讚自己的腦子聰明好,還是讚自己爆棚的好運氣。

怎麽這樣的爛攤子,就讓她給撞上了!

她小臉煞白的模樣太惹人憐,蕭錯忍不住摸摸她的頭:“放心吧,這不是還有我呢嗎。話說我剛才說的你可記住了,從今往後你就是我的人了,若再有人求娶你你可不要傻乎乎的答應,懂不懂!”

“就算你身份尊貴,我也不能這麽就定了終身大事啊,你今日保不齊是吃錯藥了,往後若是反悔了我怎麽辦?”傅縈對蕭錯的感覺說不上是什麽,總之不討厭,但是也沒覺得已經到了非他不可生死相隨的地步。

“要不我們先相處看看,如何?”

蕭錯聽了傅縈的提議就是一愣。

“相處看看,難道男女之間相處之下不算私相授受?接觸之後不用負責?”蕭錯說道此處臉都綠了:“我都認定了你,你不會是玩過就算想對我始亂終棄吧?”

傅縈內牛滿麵,“身為王爺,你用詞能不這麽彪悍嗎!”

“相處看看是可以,但是看完之後你要讓我負責。”蕭錯話語一頓,又道:“要不你對我負責也行。”

傅縈差點給他跪了。

“姑娘。”廊下傳來梳雲的聲音。

傅縈還沒等催蕭錯走,他就已經竄到了窗畔,輕盈的像一隻狸貓躍上窗台。梳雲進到內室時,窗子的格扇剛好被蕭錯從外頭關上,就連窗台挪動了的花尊都放回了原位。

傅縈不得不想這位私闖民宅可能也是熟練工了。

“姑娘,夫人留了墨軒少爺用午飯,說是待會兒會東跨院來吃,要感謝墨軒少爺為咱們家找到失竊的財產呢。”

“什麽?你說失竊的財產找到了?我才剛見墨軒哥哥的時候並未聽他說起啊。”

梳雲笑道:“具體的婢子也不清楚,隻是才剛去上院打探,又去了前廳,夫人很是喜歡的樣子,低聲這樣吩咐婢子的,想來事情是八九不離十了。”

傅縈拿了草紙搓軟了擦鼻子,隨後才鼻音濃重的道:“他可真是神了,身為龍虎衛,居然抓賊也在行。”

“可不是嗎,夫人也是這樣讚墨軒少爺的。您身子不舒坦,就先歇著,珍玉才剛回來,半路上就被安排去外院廚房再加菜了。婢子先服侍您休息吧。免得待會兒用飯時候沒精神。”

傅縈躺在**,今日得知的事情一件比一件刺激,這會兒她根本睡不著,腦海中亂糟糟的一團。

到了午膳時候,起身更衣去正廳用飯。

一進門,見老太太、二嬸、三嬸等人居然都在,竟是全家人都齊聚了,不免有些驚訝,明知故問道:“今日人這麽齊,像是下帖子請來的,是有什麽好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