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 線索

“什麽我服侍你,是你服侍我。”是傅縈用袖子擦擦臉頰,繃著笑白了他一眼,心知是誇讚聖安太後蕭錯聽了心裏熨帖。

其實她並非是為說好聽的哄他開心,事實上她對這位無緣得見的婆婆是真心崇拜,她自問若是自己處在聖安太後的位置上,恐怕做不到人家的十分之一。

“好好,是小的服侍您。”

蕭錯摟著她腰旋身往一旁倒去,唬的傅縈一聲驚呼,天旋地轉之間就被他壓在臨窗鋪設明黃坐褥的暖炕上,才剛梳好的發髻也鬆脫開來,簪子滑落,?唬的傅縈連忙伸手去扶,還沒夠著簪子,手卻被他也給壓在褥上了。

蕭錯的大手與她的手指交握,居高臨下望著仰躺的她,仿佛怎麽都瞧不夠似的,她長睫忽閃的明眸中掩藏著不掩飾的眷戀和羞澀,在他這般注視之下,終於敗下陣去,唇角含笑的別開臉。

“做什麽啊,你不是要去看折子嗎?我也要去冷宮瞧一瞧曹賢妃,這會子了,就別鬧了。”

“我哪有要做什麽?”蕭錯很是無辜的模樣,“我不過是瞧你頭發梳的不好,想給你個理由重新梳頭罷了。”

傅縈輕輕推他的胸口,蕭錯便配合的起來,翻身坐在一旁含笑望著她。

傅縈下了地,重新喚了宮女服侍她梳頭,將長發重新挽妥當,又用了胭脂,對著鏡子瞧見妝容無瑕疵,回頭笑著問蕭錯:“你怎麽還不先去看折子?難道想躲懶不成?”

“美人梳妝,賞心悅目,我都舍不得走了。”

傅縈被他逗的禁不住笑,起身道:“今兒一早也沒吃蜜糖,怎麽嘴巴這樣甜呢,我不理你了,我要帶著綠竹出去。”

蕭錯笑著道:“我叫阿徹跟著你。”

“不必了,這裏是皇宮,就算遇到個把難纏的。難道旁人還敢冒犯你這個王爺不成你就放心吧,有綠竹陪著我去已經足夠了。”

蕭錯點頭道:“那你早去早回。”

“知道了。”

二人攜手出門,蕭錯去前頭與二皇子一同商議國事,傅縈則是上了內侍預備的肩轝。由綠竹陪伴著往冷宮去。

這是一個陰森的所在。冗長的宮道幽靜陰森。空氣中彌散著腐爛和發黴的氣味,木質的柵門紅漆斑駁脫落,轉入院中,木門發出的“吱嘎”聲就像是用鋸條磨人的骨頭,讓傅縈不自禁的渾身一個激靈。

“王妃。這裏陰森的很,別是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要不咱們回去吧?”綠竹是個膽大的,這會子也禁不住勸說。

傅縈卻搖頭,“既然來了,好歹也要看一看曹賢妃才是。”

回頭吩咐了小宮人引路。

才隔一日,曹賢妃的模樣已狼狽的讓人差點認不出是她,她身上隻生了髒汙的白色中衣,長發淩亂披散著抱膝坐在牆角鋪著稻草的木**,眼神呆滯的望著窗欞。傅縈走到她的麵前,她也沒投注半分的主意,依舊是呆愣著的模樣。天塌下來也與她無關似的。

傅縈覺得她就像是被抽走了靈魂,隻剩下軀殼,成了個木偶。

“賢妃娘娘,是我。”傅縈站在她身忙輕緩開口。

曹賢妃呆愣愣抬眸,衝著傅縈露出個傻笑。

傅縈被她笑的汗毛都要豎起來了,“賢妃娘娘,你怎麽了?”

曹賢妃又低了頭,開始把玩髒汙的指甲。

綠竹低聲道:“王妃。奴婢看曹賢妃是受了刺激癡傻了。否則怎麽這般不理會人的。看樣子她的神智也不甚清楚,您還是離她遠一些,麵得被傷著。”

傅縈抿了抿唇,又問:“賢妃娘娘。您還記得我嗎?”

曹賢妃依舊沒有反應。

“您是怎麽了?昨日咱們方才一同去參加祭天祈福的儀式,您在儀式上慷慨陳詞,才阻攔了皇後圖謀不軌的陰謀。怎麽這會子就變成這樣了?”

傅縈發現當她說到“祭天”二字時,曹賢妃的表情有了變化,?原本如一潭死水的眼眸中忽然卷起驚濤駭浪,待傅縈話音落下。曹賢妃忽的瘋狂搖頭,大聲吼道:“本宮明明懷了身孕,是你們要害本宮是你”

安靜的屋內,曹賢妃的叫聲淒厲的讓人心弦顫抖。

綠竹忙拉著傅縈:“王妃,您快退後。”

傅縈也是心有餘悸,任憑是誰,在一個有些瘋癲的女人身邊忽然聽到如此淒厲的慘叫,都會被嚇一跳的。

傅縈如今更加好奇了。

“你說是誰要害你?曹賢妃,昨日祭天大典的時候,是誰告訴你皇上已經痊愈正在趕回來的?”

綠竹聞言也跟著屏息凝神。

曹賢妃聞言愣了一下,隨即像是才剛恍然一般,搖著頭大聲道:“本宮知道了,是你為何,你為何要害本宮本宮到底哪裏對不起你,自打相識以來本宮無處不在幫你,對你百般信任,你竟然就是這樣來坑害本宮的”

話音未落,曹賢妃已經泣不成聲,哭過之後的模樣更加狼狽,神色也更加癲狂了。

一見這般模樣,傅縈就知道其中必然有事,緊忙又問:“賢妃娘娘,您說的這人是個什麽樣的人?我想法子去幫你尋她,為你脫罪啊”

曹賢妃卻全然聽不見。隻呆愣愣的搖頭,口中尖銳的叫喊已經變作呢喃:“……本宮那般信任你,你竟然會這樣做,你要害死我嗎你要害死我……”

傅縈在多問幾次,曹賢妃也都無其他反應,就隻會反複叨念這一句話。

“王妃,恐怕咱們問不出什麽了。”綠竹道:“咱們先回去吧。”

這裏的氣氛著實太詭異了。

傅縈猶豫的看了曹賢妃半晌,方點頭,與綠竹一同離開了冷宮。

誰料才剛出了冷宮的們,卻瞧見一個宮女離著他們約莫一射之遠的位置行了一禮,然後道,“王妃,才剛有位姑娘傳話,說要求見您,請您在禦花園西側的小涼亭見麵。”說著又行了禮,轉身離開。

傅縈詫異不已。

“是誰要見您,怎麽也不留個名字?”

“許是不方便留名字吧。”傅縈眯著眼,心裏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傅翎。

一這樣想,傅縈卻有些急切的想要見到她。因為她想知道的一些事,隻能去與傅翎打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