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事報警肯定沒用,說不定還會被警察當成瘋子,如果甘婷婷要追究,隻能交給天機堂處理。
“不用。”
甘婷婷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地看著吳鬆悅,“你不是覺得我把保研資格讓給你,是一種施舍嗎?”
“我……”
“不好意思,保研名額我會想辦法拿回來的。”
雖然早已對她接下來的話隱約有了猜測,但是吳鬆悅還是沒忍住脫口而出:“現在名額已經報上去了……”
“那又怎麽樣?”
甘婷婷說,“就算名額已經報上去了,但是你覺得以我家的實力,這個名額還拿不回來嗎?”
吳鬆悅臉色發白。
“更何況我第一,你第二,之前是我主動退出,才讓這個名額落到了你頭上,但是現在我要回來,校方會怎麽選擇,不需要我說的多明白吧?”
吳鬆悅憤恨地捏緊了拳頭:“甘婷婷,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現在已經快八月了!距離考試時間隻有四個月,我現在複習根本來不及……”
甘婷婷反問:“是麽?”
“那確實好可惜啊……不過和我有關係嗎?”
“既然你覺得自己自尊心受挫,那為了保護你這可憐又廉價的自尊心,我把名額拿回來,又有什麽問題?”
“對了,這件事我會如實上報給校方,以及上傳給學校論壇,相信我,吳鬆悅,你馬上要火了。”
從法律的角度來說,確實沒有辦法定她的罪。
但是要搞一個人,有的是辦法!
吳鬆悅多麽聰明的一個人,幾乎是瞬間便明白了甘婷婷此舉的用意。
這件事沾染了玄學因素,上傳到學校論壇大家也隻是看個樂子。
但是如果同時她的保研資格被收回,這件事的性質就瞬間不一樣了!
因為除非發生重大變故,在已經確定的情況下,保研名額一般不會有變動。
可是如果甘婷婷這樣做……
到時候就算玄學事件存疑,大家也很快就會把這兩件事聯係在一起,事情的可信度直接上一個台階,屆時她還怎麽做人?
她在學校根本就沒有立足之地了!
“不行,不能這樣……”
吳鬆悅張皇開口。
甘婷婷卻隻是冷冷地丟下一句:“你好自為之吧。”
然後站起身來,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唐檸荷和胡佳佳下意識地想叫她:“婷婷……”
但是看到一邊的吳鬆悅,又神色莫名地把想說的話咽了下去。
她們兩個……還是老老實實地閉嘴算了。
唐檸荷拉了胡佳佳一把:“那大師,已經很晚了……既然事情已經解決了的話,我們也回去睡覺了……”
盛新月並沒有阻攔:“去吧。”
兩人同樣起身離開,但是沒有叫吳鬆悅。
看著兩人的背影,吳鬆悅張了張嘴,心底已經被驚慌填滿。
尤其是唐檸荷兩人頭也不回地離開……
明明她們之前是很好的朋友啊!
那副避之不及的模樣,更是狠狠刺痛了她的眼睛。
從這兩個人身上,她好像已經看到了學校所有人在知道這件事之後的反應。
每個人看向她的眼神中都充滿著鄙視,她會徹底成為過街老鼠……
而且她被保研的消息早就傳回了家裏,父母欣喜若狂奔走相告,現在所有的親戚都知道吳家出了一個研究生,還是保研的那種。
這種時候名額被收回去,簡直就是莫大的恥辱!
她是可以自己考,可是萬一沒有考上,到時候又該怎麽麵對父母,那些親戚問起來的時候,又該怎麽說?
吳鬆悅死死捏著拳頭,她隻要一想想這件事會延伸出來的後果,就覺得喉嚨都像是被一隻看不見的手死死扼住,幾乎讓她難以呼吸!
盛新月看著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怎麽,你還要在我這裏賴著多久?”
吳鬆悅猛然抬起頭,目光和盛新月相對,也覺得那其中滿是嘲諷的意味,刺得她眼前發黑。
她狼狽又倉促地移開視線,忙不迭轉身:“我……我現在就走!”
雪白的睡衣套在她身上,後胛處單薄的蝴蝶骨清晰可見,腳下踉踉蹌蹌,似乎一陣風就能吹倒,無比可憐。
但是這一切,也都是她咎由自取。
宿舍門被輕輕合上,孟甜兒擰著眉頭:“這個甘婷婷,還是手下留情了吧?”
“我覺得不管是拿回保研名額,還是把吳鬆悅做的事上報學校都不痛不癢,沒什麽實質性的傷害啊。”
“保研名額沒了,還能考研,以吳鬆悅的實力,考上並不難。”
“就算這件事被上傳到論壇,但是一畢業,誰還記得?”
盛新月笑了:“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那你也太小看這位大小姐了。”
“什麽意思?”
盛新月沉聲道:“像吳鬆悅這種心思極度敏感的人,最喜歡的就是胡亂猜測,更何況,你剛剛沒有注意到唐檸荷和胡佳佳對她的態度變化嗎?”
“在此之前,她們一直都把吳鬆悅當成是好朋友,但是今天知道了她的真實麵目,你猜她們會不會疏遠她?”
孟甜兒有些明白過來了:“好像是……”
盛新月意味深長道:“做了這樣的事,吳鬆悅的心本來就是虛的,事情敗露,以後在外麵遇到的每一個人,但凡是一個眼神的不對勁,她就會下意識地懷疑那人是不是也知道了這件事,不管發生什麽,她都會將之和這件事聯係在一起,這將會成為她接下來一段時間最大最重的心理陰影,也會讓她無時無刻地陷入無限的內耗之中。”
“這是陽謀,想要破解也很簡單,就是不用管別人的目光,不在乎別人的看法,活好自己就行。”
“但是你覺得以吳鬆悅的性子,這可能能做到嗎?”
孟甜兒倒吸一口冷氣。
盛新月看她一眼:“甘大小姐的智商她的手段兼淩駕於吳鬆悅之上,這一點從大學四年每一年她都能拿到國家獎學金就能看出來了。她想搞一個人,隻需要稍微動動腦而已。”
孟甜兒不得不服。
吳鬆悅是因為自己的心思敏感,所以想要置甘婷婷於死地。
甘婷婷就利用她敏感的心思,讓她徹底陷進內耗中走不出來!
外人看來,這好像並不是一個很有力的反擊方式,但是對於吳鬆悅來說,簡直比殺了她還難受!
盛新月站起身,朝著外麵走去:“你先去睡覺吧。”
她手裏的圓珠筆,現在還在輕微地顫抖著。
走廊裏。
盛新月捏著圓珠筆,聲音冷淡:“你是自己出來,還是我請你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