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卿卿心裏害怕的要死,但是她現在是孤家寡人一個,原本是跟著駱雲簡和寧初的,可是現在駱雲簡拉著寧初跑了,她在這裏的位置就很尷尬。
再加上其他人越是害怕,她心裏反而越是湧上一股豪氣來。
她定了定心神:“怕什麽,新月姐姐和謝小少爺不還在上麵呢?而且這個世界上本來也沒有鬼,就算有,吳導之前也已經說過了,這裏可是找大師做過法事的,所以肯定安全……”
她想在這種時候,營造出一種世人皆醉我獨醒的勇敢人設。
可是唐柏和李落西根本就沒有聽到她說的話。
兩人一臉驚恐地盯著她的身後,唐柏哆哆嗦嗦地說:“譚……卿卿,你身後……”
譚卿卿心裏忍不住發緊,她有些機械地慢慢擰過頭,嘴裏還說著:“我背後能有什麽東西,你們就是自己看錯了自己嚇自己……啊!!!”
驚天動地的一聲尖叫!
嫁衣鬼平平都被她叫得忍不住停了下來,有些想捂耳朵。
她還蒙著蓋頭呢,有這麽恐怖嗎?
她哪裏知道,紅嫁衣,紅蓋頭,本身就是中式恐怖中的絕殺!
更不用說是在這樣特殊的環境下,一片黑暗的環境中,隻隱約能看見一點東西,樓道裏安全出口的牌子綠油油地亮著,不遠處,一個蓋著紅蓋頭穿著紅色嫁衣的影子,卻緩緩飄了過來……
譚卿卿一時間什麽都不知道了!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下的樓梯,兩條腿各走各的,連滾帶爬地下了樓梯!
連摔了好幾跤都顧不得,瘋了一樣從地上爬起來,玩命兒的就知道跑!
密室逃脫裏,成功混進了真正的鬼。
但是這個鬼,卻是嘉賓自帶的。
強行給其他嘉賓上難度。
“不是,他們到底看見什麽了!?”
吳夢羽抓著自己的頭發,這些地方,她明明什麽都沒有設置啊!
而且鏡頭裏,也什麽都沒有拍到……
攝像機原本可以看破虛無,但是為了避免造成恐慌,盛新月特意設了禁製,讓鏡頭前的所有人都看不見她的鬼員工們。
於是直播間的其他人,隻能看見原本還算淡定的嘉賓們,突然間就更瘋了一樣,玩命兒的跑!
楚雨生受到了巨大的驚嚇,一路隨機找了個病房就躲了進去,可是病房裏的構造簡單的很,根本沒有能躲藏地方。
左右看看,他心一橫,直接爬進了床底下!
一片安靜裏,他隻能聽得見自己的心跳聲,震耳欲聾。
外麵好像……沒有動靜了?
似乎隻是過了幾分鍾,但是又好像過了一個世紀。
他牙關哆嗦著,正要放鬆警惕,卻聽見“吱呀”一聲,門開了。
沒有腳步聲。
楚雨生的心卻還是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他死死地捂著嘴,生怕泄露一點聲音。
“哥哥。”
稚嫩青澀的嗓音猛然響起,楚雨生瞳孔瞬間收縮,整個人都開始不自覺地發抖。
看不見我,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他不斷地在心裏暗示著自己,卻聽見那道聲音似乎有些苦惱地說:“我也不是有意要嚇你的,但是你踩到了我的眼睛,難道不應該給我道歉嗎?”
楚雨生一句“對不起”差點兒直接脫口而出!
但是到最後關頭他愣是忍住了。
說不定對方這麽說就是在故意詐自己,看不見他,看不見他……
安安抓了抓頭上的小揪揪:“哥哥,我已經看到你了哦。”
“因為我的眼睛掉在地上了呀……”
話音落下,楚雨生猛然意識到了什麽!
恐懼在這一刻達到了巔峰,他手往旁邊一撐,一股糯嘰嘰黏糊糊的手感,還是圓滾滾的……
一個念頭在腦中如電光火石般劃過,楚雨生觸電般收回手,抖得幾乎不成樣子,甚至連眼淚都被逼了出來。
他哆哆嗦嗦地轉過頭,床邊,緩緩停下了一雙細細短短的小腿。
安安身子側彎,整個人朝側邊幾乎折疊成了詭異的一百八十度。
於是楚雨生便看見,細細的小腿旁邊,一個滿臉都是黑紅色血跡的小女孩倒吊著腦袋同步出現,瞪著黑洞洞空****的眼睛朝他看過來,嘴巴還在一張一合:“哥哥,你又摁到我的眼睛啦!”
“啊!!!”
楚雨生再也受不了了!
他身子一下挺直,卻忘了自己現在還在床底下,隻聽見驚天動地一聲巨響,天靈蓋險些直接被床板給磕碎,又是疼痛又是驚嚇的,楚雨生捂著腦袋眼淚狂飆,索性兩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安安:“……”
她也爬進了床底,費力地把自己的眼珠子夠了出來,忍不住嘀咕道:“討厭鬼,一點兒都不經嚇,都要把人家的眼睛壓扁了,果然還是要找真的彈珠玩,眼睛還容易沾灰塵。”
另一邊。
駱雲簡拽著寧初,一路直接衝進了某個房間。
房間的角落裏正好立著一個衣櫃,駱雲簡想都沒想,直接拉著寧初躲進了衣櫃中!
嘭的一聲。
衣櫃的門合上。
完全密閉的空間,終於給駱雲簡帶來了一絲安全感。
他撫摸著自己劇烈跳動的心髒,發誓密室逃脫什麽的,以後再也不來了!
衣櫃內的空間狹小逼仄,身體緊緊地貼著,兩人剛剛經曆了劇烈運動,身上散發的熱量緊緊糾纏在一起。
直到心跳平複了一些,他們這才意識到了現在曖昧的氣氛。
“呃……”
夏天的衣料單薄,駱雲簡有些臉熱。
也好在現在一片黑暗,什麽都看不見。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釋道:“那什麽……你相信我,我絕對不是故意的,就是我剛才真的又聽到了嘻嘻的笑聲,我實在是被嚇了一跳,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拉著你到這裏來了……”
聽著他略顯結巴的解釋,寧初輕笑一聲。
“我知道。”
她道,“我還要感謝你呢,那個笑聲我也聽到了,雖然我們是臨時組的搭檔,但是你也是第一個,在遇到危險的時候,能想到要拉著我一起走的人。”
說到最後一句話,她的聲音也不由自主地變得輕了下來。
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寧初閉了閉眼睛。
以往。
不管遇到什麽事情,自己永遠是被推出來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