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微輕笑一聲,她已經是鬼魂,沒有了那一層肉體束縛,和動物溝通起來自然毫無壓力。
——俗稱,通靈。
“媽媽沒有不要你。”
她試探著將手伸了進去,這一次,小貓沒有躲開,眼底的敵意也在緩緩消退。
秦微勾了勾它的耳朵,笑眯眯道:“這一次,你還救了媽媽,你是世界上最棒的寶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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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結束了直播,但是盛新月並沒有睡。
她罕見地熬了個大夜,淩晨三點,她再次撥通了陸豐年的電話,開門見山:“抓到了?”
陸豐年先是一愣,然後忍不住歎道:“大師不愧是大師,我這邊也是剛剛才接到陽城的消息,你這個時機把握得還真準啊,確實已經抓到了。”
“那個小姑娘現在也已經被送到了醫院,模擬拋屍的人是她的前男友,名叫張瑞,一周前將趁著女孩兒出門上班的時候把她從路上擄走,兩人是同鄉,又是大學同學,時間長了就順理成章地談起了戀愛,但是兩人在談婚論嫁的時候,卻因為彩禮起了分歧。”
“張瑞家裏堅稱彩禮是封建社會的糟粕,他們的意思是彩禮一毛錢不給,但是女孩兒家裏認為沒有彩禮就沒有保障,而且彩禮也不是給女孩子娘家的,是要讓他們帶到自己的小家裏麵,作為他們小家庭的一個啟動資金。可即便是這樣,張瑞家裏那邊也一口咬死了不願意給。”
“就這麽僵持了一段時間,女孩兒大概也是覺得張瑞心不誠,再加上家裏人也不支持,兩人就分手了。但是那個張瑞,那個人渣!”
說到這裏,陸豐年忍不住咬緊了牙,氣得聲音都有些不穩,“竟然在分手之後,強行讓女孩兒懷上了自己的孩子!”
即便早就算到了大概,盛新月還是不受控製地捏緊了拳頭。
“張瑞可能以為有了孩子就可以拿捏那小姑娘,但是那姑娘也是個烈性子,經過這一遭更是認清了那人渣一家的本性,更加堅定了不能和他們結婚的決心,直接去醫院把孩子打了,還揚言要報警告他強.奸,這才徹底激怒了張瑞。”
“這幾天女孩兒一直被關在一棟爛尾樓裏麵,身體和心理都受到了不輕的傷害,警察發現的時候,她已經三天沒吃飯了。”
陸豐年沉沉地歎了口氣,“幸好你發現都及時,那個矽膠娃娃就是按照女生一比一定製的,否則,按照那個人渣所說,他本來是打算殺掉女孩兒,然後再自殺殉情的……殉情這樣的詞用在他身上,都是侮辱了這兩個字!”
“他不會自殺的。”
盛新月躺在**,眼睛看著天花板,“他那麽說,隻是想迷惑警方,營造一個深情的人設,好讓自己看起來也不是那麽的罪無可恕。”
“警方又不是傻子。”
陸豐年咬牙,“不過是自己騙自己罷了。”
“對了。”
盛新月道,“那個女生的狀態很不好,很有可能會產生輕生的想法,如果她沒有活下去的欲望的話,提醒她看看自己家裏的監控。”
“家裏的監控?”
陸豐年揉了揉太陽穴,有些不解,“監控裏有什麽?”
“貓。”
“貓?”
“嗯。”
盛新月輕聲道,“我雖然是在直播的時候得知模擬拋屍的事情,但是原本並不知道模擬拋屍的人是誰,直到直播連線到第三個有緣人的時候,連到了一隻貓。”
將直播時的事情大概說了一遍,盛新月道:“貓咪對女生很重要,提醒一下陽城那邊的警察,如果發現女生有輕生的意圖,就讓她看看家裏的監控。”
“怎麽會有這麽巧合的事。”
陸豐年有些不可思議,“還有,我現在都搞不懂,那隻貓到底是怎麽連到你的直播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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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城中心醫院。
403病房。
床頭亮著一盞小夜燈,窗戶開了一條縫,清涼的夜風從縫隙被送進來,窗簾輕輕晃動。
病**,一個女孩兒靜靜地躺著,她一頭黑色的短發散在枕頭上,雙眼微闔,睡顏看上去很是沉靜。
她臉頰上卻布滿了深深淺淺的擦傷,**出來的皮膚上麵也滿是傷痕,一條腿打了石膏被懸在空中。
不敢想象,被囚禁的這段時間,她到底遭遇了多少非人的虐待。
病床旁邊,女警揉了揉酸痛的眼睛。
瞥見一邊的水壺已經沒水了,女警探頭看了看女孩的狀態。
女孩呼吸均勻,一時半會兒應該是醒不來。
女警起身替她掖了掖被子,拿起一邊的水壺轉身走了出去。
走廊的燈光順著門縫短暫地投進來一瞬,然後又對著門的關閉被徹底切斷。
原本應該“熟睡”的女孩兒,瞬間睜開了眼睛!
她視線先是落到打了石膏被懸在空中的腿上,頓了片刻,然後又看向一邊的輸液瓶。
唇邊溢出一抹絕望苦澀的笑容,她艱難地撐起身子,直接拔掉了輸液管!
殷紅的血珠頓時從手背的針眼裏滲了出來,女孩兒卻渾然不覺。
渾身都在疼。
腦子在疼。
心裏也在疼。
手背的疼痛又算得了什麽?
她一臉麻木地把腿從空中放了下來,如同一具了無生機的屍體,一點一點,卻堅定地從**挪動了下來,然後走到了窗邊。
窗戶的縫隙被拉大,外麵的夜風直接灌了進來,撩起她耳邊的短發。
她隻要一閉上眼,那些不堪回首的回憶,就爭先恐後地在眼前浮現,一遍又一遍地淩遲著她的心髒!
身上的每一個傷口也都在提醒著她這幾天的屈辱,愛的人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變得麵目可憎,如噩夢一般。
尖銳的疼痛順著心髒蔓延出來,連指尖都在抽著疼痛。
女孩兒深吸一口氣,任憑兩行清淚從眼裏滑落,然後爬上了窗台!
推門而入的女警正好看到了這一幕!
她呼吸猛然一窒,手狠狠一哆嗦,水壺裏的開水瞬間灑了出來,澆在了手上,手背立馬通紅一片,尖銳的灼痛讓她呲牙咧嘴,卻依舊死死握住水壺,沒讓水壺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