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符咒在空中成型,然後在盛新月的操控下落到了王暮雨身上。
小腹傳來的絞痛頓時被緩解,然後逐漸減輕,最後趨於平淡。
王暮雨大口喘著氣,雖然身體的疼痛已經消失了,但是她還是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眼淚大顆大顆不受控製地滾落下來。
那個白肥豬剛才說的那些話,還在一遍一遍淩遲著她的神經。
她是不願意相信的。
她和丈夫大學相識,一同度過了最艱難的那段時光,好不容易才走到了一起。
她還記得那天在婚禮上,看著她穿著雪白的婚紗緩緩走來,那個男人當著一整個宴會廳的賓客,哭的不成樣子。
——這樣的人,
這樣的人!
怎麽可能會做出出賣自己這樣的事呢!?
但是女人的直覺是一種可怕的東西。
即便理智在一遍遍地告訴她,這不可能。
可是那個念頭還是殘酷地冒出來,提醒著她這件事中的反常。
“嗚……”
王暮雨抬頭,不經意間看到了門口被耿月扣押的李佳佳。
她瞳孔瞬間放大,藥效還沒有過去,但她依舊跌跌撞撞地從**衝下來,扶著牆好不容易才走到李佳佳身邊:“佳佳,李佳佳,你告訴我,你告訴我這到底是為什麽,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事情已經徹底敗露,看著她這般癲狂的模樣,李佳佳索性也懶得辯解了,滿眼譏諷:“還不明白嗎?孕婦渾身是寶,你還真以為我喊你們過來是跟你們交流感情呢?”
“當然是創造更大的價值!”
“不過你也不要一門心思地怨我。”
李佳佳提醒道,“你的好丈夫托了好幾層關係才找到的我們,他們部門最近有一個很重要的晉升機會,我們也隻是承諾能讓他順利上位而已。”
王暮雨如遭雷劈,抖得幾乎站不住。
“為什麽啊……”
她極為艱難地從齒縫間擠出幾個字,“為什麽啊……我到底做錯了什麽,你們為什麽要這麽對我……”
“李佳佳,你明明自己也是一個媽媽啊!你不是一個月前也剛生完孩子嗎!你真的就沒有一點同理心嗎?!”
也不知道是那句話刺激到了李佳佳,她猛然抬眼,眼中閃過淩厲之色:“你說的對,我本來也是一個媽媽的!”
那個孩子來路不正,但卻也是她用精血蘊養了整整八個月的寶貝。
她曾經無比期待這個小生命的到來,結果到最後一刻,那個男人才露出了自己的真實目的。
她就那樣失去了自己的孩子。
她不是沒有哭鬧過,也曾以死相逼,但是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巧合,從那天之後,丈夫原本已經走入絕境的公司,確實是好轉了。
“不就是個孩子,還不是我們兩個的,你到底在鬧什麽!”
丈夫半哄半威脅,“你自己好好想想,到底是一團還沒有自主意識的肉重要,還是我們的公司,我們兩個的未來更重要!”
“你不是說隻要是我生下來的,你都會……”
“可我是一個男人!”
丈夫低吼,“我也告訴自己不要介意,但是我是一個男人啊!怎麽能忍受自己深愛的女人生下別人的孩子,佳佳,你也是愛我的,你自己想想,要是我讓別的女人生下了我的孩子,你願意嗎?”
李佳佳動搖了。
她逐漸覺得,丈夫說得……似乎也有道理。
隻是每每看到那群孕媽在群裏分享自己的懷孕心得,誰的孩子今天又胎動了,誰的孩子還有多少天就到預產期,她就覺得一股無名火躥了上來。
憑什麽她已經失去了自己的孩子,這些人卻還能在群裏這麽快樂地分享著她們的懷孕心得?
所以在丈夫提出需要更多的珠子時,她根本沒有猶豫多久,便一口答應了下來。
為了自家的公司,她甚至連自己的孩子都犧牲了,更別說別人的孩子,又能算得了什麽?
一開始,她明明也是受害者。
可是屠龍者終成惡龍。
“少推卸責任了。”
看著她滿臉憤恨的神情,盛新月卻是毫不客氣地揭穿了她,“在發生那件事情之後,你明明可以第一時間就報警的,但是你沒有,不是嗎?”
李佳佳神情微僵。
“聽你說這話的意思,似乎一切都是因為你丈夫的誘導,所以才讓你成為了這件事中的一員,但是麻煩你搞搞清楚,你是一個活生生的,獨立的人!”
“明明期間你有那麽多次回頭的機會,你卻依舊是毫不猶豫地做了,承認吧,就算話說得這麽好聽,就算你滿口都是對那個孩子有多麽多麽的不舍,但是你和你丈夫就是一丘之貉!”
“你也是受害者沒錯,但是你享受到了那件事帶來的好處,所以你也心動了,所以將手伸向了別的人,從你動手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經不配再懷念那個孩子,他也會慶幸你這樣的人,沒有成為他的母親!”
“我,我……”
李佳佳臉上褪去了血色,滿臉的惶恐不安,“不是的,不應該是這樣……”
盛新月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再次走向那頭癱軟的白肥豬身邊。
白肥豬遭了她的重擊,現在依舊在昏迷之中。
盛新月朝後看了一眼:“把人帶出去。”
孕婦見不得血腥。
耿月吞了吞口水,連忙扶起魂不守神的王暮雨,將她帶離了房間。
白肥豬目測有兩百多斤,他這樣昏迷著,天機堂眾人想將他帶走,也會很是費力。
餘光瞥到一邊的花瓶,盛新月沒有絲毫猶豫,伸手便將之撈了過來。
隱約感覺到她要做什麽,井文彥眼皮子直跳。
“盛——”
他正要張嘴阻止,就聽見哐當一聲,盛新月掄著花瓶,已經對準白肥豬的腦門狠狠砸了下去!
瓷器花瓶瞬間四分五裂。
白肥豬痛苦地呻吟一聲,頭上破了一個血口,汩汩地淌出殷紅的血來,硬生生地被從昏迷的狀態中強製開機。
“啊——”
他吃力地睜開腫脹的眼皮,就看見盛新月從地上撿起一片碎瓷器,在他的腿根處比劃著,漠然道:“起來,自己走。”
井文彥生生吞下了那句還沒有來得及說出來的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