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倆不是這種情況,我才多大,他也還是個未成年,而且他這段時間神智並不情緒,誰知道他能不能恢複正常,正常又還記不記得現在的事情。”

“那也得防患於未然,總之我現在參軍,五六年時間怎麽也能混個將軍當當吧,到時候真變成了我說的那種情況……”

“一個五六品、或者再高點的武官的妹妹,太子不還是想納就納。”

一直充當背景布的閔廉貞突然插話,氣得閔玉衡錘了他一把,誰讓他拆自己台的。

“萬一我那時候已經馬上封侯了呢?再怎麽樣我也能到可以麵聖的地步,到時候不做別的,提前通知你們一聲,讓你們抓緊時間跑路,然後我直接刺殺皇帝太子,順便帶一波朝廷命官。”

“反正這種事我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上輩子也是直接開大,帶走了基地首領和他兒子,也不知道最後中心區被炸成什麽樣了。

“而且你們三人還跟著我,也能有一官半職,到時候皇帝太子都沒了,朝廷命官也死不少,再加上宗室爭皇位,天下或許還會亂上一亂。”

“然後你帶著他們兩個以及手下人找咱娘,讓咱娘指揮著,說不定我們家還能做這亂世的一路諸侯王。”

聽到這,閔曜靈閔廉貞倆兄妹俱都吞了口口水。

無他,他們大哥這也太能想了吧,他這是唯恐天下不亂啊!

“你看,你們都覺得這麽做不好,會傷害太多人,但在我看來卻沒什麽,所以你覺得上戰場與人廝殺搏命不好,對我來說卻並非如此。”

“我自幼沒生在一個和平的環境,訓練出任務,和進化的動植物、和同為人類但立場不一的異能者戰鬥,你死我活的局麵比比皆是,你們聽著或許會可憐我,但我就是走過來,我也習慣如此了。”

“戰場或許是我最好的歸宿,至於貞貞……你知道的,他真的沒有目標,所以跟著我的路走,對他來說難道不是件好事嗎?”

聞言,閔廉貞也讚同地點頭。

他自己說自己文不成武不就,但能考上警校——甚至他上輩子的學校還是個雙一流,由此作為背景,可見他高中成績不差。

至少說明他腦子夠用,也肯下工夫,身體素質不差,能吃苦。

但他還是找不到路,就隻能是他確實沒目標。

上輩子因為有個英雄父親,所以勵誌做警察,這輩子卻沒有那麽一個目標,隻能十分迷茫地找路,甚至還麵臨著找不到路的可能。

在這時出現一個願意帶他走他要走的路、還願意護著他的哥哥,這一刻,他大哥已經不隻是大哥,他甚至還是閔廉貞的人生導師,再生——再再生父母。

“那閔陽吹和信哥呢?”

聽到她如此問,閔玉衡有些無奈地開口。

“靈靈,我也會真的把他們兄弟,隻是靈靈,你覺得他們和我上輩子的經曆比起來,差很多嗎?”

“他們也是屍山血海裏走出來,當初他們還想劫持你,殺人和被殺對他們來說也是窸窣平常。”

“當然,最關鍵的是,他們作為參與進我計劃的人,我肯定會提前和他們商量,而不是到最後再去通知。”

所以他們兩人也是願意的,這麽一來,反倒顯得自己在多管閑事。

想到這,閔曜靈終於說不出反對的話。

更何況,她是沒立場反對,隻能勸阻罷了。

“好吧,那我祝大哥此行順利,早日馬上封侯,大哥什麽時候走嗎?”

“等我找到廚藝不錯,人也可信的廚師後。”

哦,差點忘了,他們家還是大哥在掌勺,廚師的人選要是不定好,大哥走後,他們一家吃飯還是個問題。

不至於弄不熟,但肯定不好吃。

“我到時候買個可信的婆子回來,讓她來照顧你們,還有就是,我都不一定是娘的對手,所以靈靈你有什麽事可以去找娘,千萬別想著自己一個人解決。”

“好。”

當天大哥跟她說了很多話,事無巨細地交代著,這讓閔曜靈終於理解,為什麽大哥明明說他是一個隊伍的副手,最後隻好包攬做飯的活計。

天生愛操心,最後真的隻能親力親為了。

那天之後才過三天,閔玉衡就在人牙子那買回來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女人,姓王,閔家人都叫她王嬸。

本來王嬸要是將閔玉衡的工作全接手之後,要做的活其實不少。

因為人走後他們才發現,大哥在家時,不隻廚房的活完全用不上他們之外,就連各自的衣裳,家裏的地,衛生,基本上都是大哥在幹。

一大家子人,除了閔玉衡,其他人都隻用洗洗自己貼身的衣物。

“感覺對不起大哥了。”

閔曜靈和閔平寧兩人在小溪邊洗著一家人的衣裳——大哥走後,他們也不忍心讓王嬸一個人把所有活都幹了,這衣裳最終還是他們自己來洗。

然後就是六個人正好兩人一組,分了三組輪流洗一家人的衣裳。

“所以總做家務的那個人真的很容易被忽視,大哥一個人又是賺錢養家又是包攬家務,我竟然到現在才看到這些。”

閔曜靈真心覺得愧疚,她不是不能接受別人的好,但如果接受了別人的好還不記在心裏,她自己都要狠罵自己一頓。

“確實,大哥真的很辛苦。”

“明明大哥都走兩三個月了,我現在還不能適應幹這些活,也不知道大哥在家時是怎麽做到一個人把這些全包了的。”

閔曜靈感慨著,兩人合力將所有衣裳洗完後回家時天色已經不早了,畢竟她們從縣城回來之後才拿著換下的衣裳去河邊洗。

因而回家後就能吃上飯,也算是一件幸事。

“我打算再買幾個人,不隻是為了幫你們分擔一下活,也是為了之後我和你爹不在保護你們的安全,照顧你們。”

飯桌上,薑鶴華十分風輕雲淡地開口。

然而這話落到幾個孩子耳朵裏,聽起來就格外像臨終道別。

“娘,你和我爹為什麽不在了?爹身體又惡化了嗎?”

就連一向自認為很穩重的閔團欒也忍不住胡亂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