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奇怪的榕樹
卡卡西一點不隱瞞地就大聲喊道：“怎麽了？就算不是之前那老師，我們也可以在這裏請美女吃頓飯吧。喂喂，你們什麽意思啊？”
沒有人理會他，大家都這麽朝前走著。就在這時，一個力道突然從我身後衝了過來，我腳步不穩地直接朝前衝了幾步。在走前麵的蘇海城聽到了後麵異常的聲音，也趕緊回過神來伸手把我攔住。
定下腳步，我們也能看到那衝過來的人了。那還是一個孩子，不過七八歲的年紀，也就一眼，我就知道他是誰了。他的眼神的記得。他是黑臉的兒子，是我們抱走的那個孩子的哥哥。
卡卡西正不爽呢，剛要說話，蘇海城就伸手示意他別說話。蘇海城站在那個男孩子麵前，伸手揉揉他的頭頂：“就你這個身高，以後要當兵或者考軍校都不合格。想要長高就多吃點，經常跑步，知道嗎？”
孩子沒說話，就那麽一雙大眼睛狠狠瞪著他，然後緩緩轉過頭來，又看向我。這種年紀山裏的孩子，並不擅長說話，但是他的眼神已經告訴了我，他的意思。他想問問他弟弟的情況。我從手機裏調出了前幾天在蘇家拍的他弟弟的相片，把手機伸到他麵前：“你弟弟，他很好，有人照顧著他。”
可是也就那麽兩秒鍾的時候，男孩的目光剛柔和下來，手機就已經被蘇海城抽走了：“他沒資格看到他弟弟。是個男人，就別忘了我們之前的約定，等你考到軍校的時候，我會帶你弟弟去見你的。但是在那之前，你別有什麽妄想了。走吧。”
蘇海城轉身離開的時候，我也趕緊跟了上去：“給他看幾眼又怎麽了？就是看相片而已。”
卡卡西搖搖頭，跟著我們走了過來：“真是鐵石心腸。”
蘇海城沒有一句解釋，就是大步朝前走去，我都有點跟不上他的腳步了。隻能漸漸落下來跟張先生走在一起，一邊跟張先生解釋道：“剛才那個孩子的爸爸，是在九年前第一次寨子全體死亡事件中，來處理事情的部隊裏的人唯一幸存下來的一個。他不甘心戰友就這麽不明不白的死在這裏，他就在當地找了個好女人結婚生孩子，一邊調查著這些事情。他是在我們第一次進山之後，被一輛報廢的軍車撞死的。很明顯的謀殺，但是在這樣的小鎮子，他家人能做什麽呢？頂梁柱塌了，就連他那剛出生的孩子都被賣了。”
我沒有說那個孩子，就在我們那，就是要說被賣了，看看張先生的心到底有多冷。
“這就是他的命！”張先生說著，我無語了，拍拍身旁的卡卡西：“這才叫鐵石心腸知道了嗎？”
我們出了寨子，直接朝著湖邊走去，那也是去那個被燒的寨子的必經之路。
不過在我們出寨子的時候，也看到了寨子裏其他的榕樹都一樣的用竹子圍了起來，圍得很高，遠遠看就跟一座小房子一樣。也隻有從那上麵冒出來的一些葉子去判斷，才知道那是榕樹。
為什麽這些榕樹都要圍起來呢？這個疑問圍繞著大家。阿天給這樣的榕樹拍了很多的照，我們也都發現了，那些竹子圍欄上會貼著紅紙。
這一路沒有人再說話，大家的心裏都是沉甸甸的。重新回到那湖邊，已經是下午的兩點多了。卡卡西煮著開水給大家泡泡麵。張先生從一旁的草叢中找到了一些野菜，剛要走到湖邊去洗洗，卡卡西就喊道：“張大爺，那水說不定有毒的，用礦泉水吧。”
阿天在那解釋道：“之前醫療兵懷疑這種全寨子一夜之前全死的水中毒。而且之前也有打獵的人見過那水的上遊泡著很大的蛇蛻。”
張先生猶豫了一下，才拿著那些野菜用礦泉水洗了洗。
蘇海城站在遠離我們的湖邊，看著陽光下，那熠熠生輝的湖邊，那麽美麗的湖，但是卻是一個殺人的凶手。
我緩緩走了過去，站在他身旁，輕聲說道：“對不起。”
他看了我一眼，又轉了回去，看著湖麵：“沒什麽。”
“那隻是一個孩子。”
蘇海城頓了好一會之後，才說道：“讓他知道他弟弟被人照顧得很好，他怎麽還會努力。這個年紀的孩子，已經回思考了，知道要保護媽媽，保護弟弟了。就讓他心裏懷著對弟弟的愧意，一直努力吧。我小時候，我媽就是告訴我，我爸是軍人，他去維和去了，我要是不努力當兵，就永遠見不到我爸。所以在我讀幼兒園的時候，我真的很努力。人家還在玩泥巴的時候，我已經在學一年級的課程了。等我真的上了小學，我才從別人那裏知道，我爸原來早就死了。從那之後，我才開始打架，逃學。如果我爸的事情一直被人隱瞞著，說不定我真的會好好讀書，好好考軍校，做個乖孩子。”
又是好一陣的沉默之後，他才轉向了我：“其實在來之前，我根本不記得有這個哥哥的存在，是看到他的眼神之後，才想起來的。說不定，讓我再次換到那山裏的地下水道裏去，我就能想去，我之前是怎麽出來的了。我到底有沒有用那把鑰匙。”
我趕緊笑了笑：“不記得就不記得吧。這次我們就是來玩的。放鬆點，來玩的。”我拍拍他的肩膀，“我給你拿泡麵過來，不喜歡吃，也要吃點吧。”
我走過去的時候，卡卡西已經泡好了泡麵了，端著泡麵在那跟張先生開著玩笑：“張大爺，你知道這湖下麵是什麽嗎？我下去過，好恐怖啊。很多很多炭化的屍體就浮在水底的一個水道裏。很多很多屍體。我覺得我們今晚上可以在這紮帳篷，這些人會死，是因為你師父做的這個什麽鬼陣。你有沒有你師父的遺物什麽的，你往那水邊放著，看看晚上有沒有鬼從水裏爬上來找你師父算賬。我們就躲在帳篷裏，看那麽多鬼，一個個爬上來，說不定還會找你……”
“卡卡西，廢話那麽多啊。我累了，一會幫我背包去。”
卡卡西趕緊縮縮脖子轉身就一邊蹲著吃泡麵去。我從地上拿起了他泡好的泡麵，動作頓了一下，才說道：“張先生，卡卡西說得沒錯，那下麵有很多屍體，都是那兩個被燒的寨子裏的人。如果你不出手的話，用不了幾年，那下麵的屍體就更加多了。”
張先生那雙粗糙的手裏捧著泡麵，看著那不遠處的湖水，重重歎了口氣才說道：“曆史上，想要用風水成就點什麽，哪個不是要有付出的呢？帝陵，死在裏麵的人，何止這麽幾個？當初中山陵封陵的時候用了多少孩子的魂，相比之下，這個陣已經很仁慈了。”
卡卡西想要說什麽，那雙眼睛滿的憤怒，感覺下一秒就要吼出來了，阿天趕緊拉住了他：“吃你的麵條吧。”
我也隻能無奈地吐口氣，要說服他不是那麽簡單的事情。
在湖邊休息一會之後，我們繼續著接下來的行程。從這麽走到之前蘇海城出事的那個寨子，相對比之下就輕鬆了很多。首先路的坡度不大，其實是走在林子裏，不會被下午的陽光直射了。溫度還是挺合適的。
這一路，在前麵開路的還是蘇海城。隻是才走了十幾米，他就發覺不對了，手裏拿著一根樹枝，一路打著草，一邊往前走。這個動作，讓我們行進的速度就跟散步一樣，很慢，走起來沒有什麽壓力。
不過卡卡西就在後麵不爽地喊了起來：“蘇死人，你這個速度，是想讓我們今晚上在那寨子裏過夜嗎？沒有帳篷我們就是被蚊子咬的份了。”
走在最後麵的阿天解釋著：“別催。這路上有很多蛇。草從裏的蛇多得……多得就好像它們在趕著去開派對一樣。”
“不會吧，我看沒什麽蛇啊？”
“蘇海城在前麵幫我們趕蛇了，要不你能走得那麽輕鬆？”
我的眉頭也皺了起來：“上次也是這個月份，我們走過來的時候，也沒看到那麽多的蛇。現在感覺這些蛇都發瘋了嗎？卡卡西，查一下。”
卡卡西這才拿出了平板：“我都忘記了，問下度娘，知不知道怎麽回事。不過我之前看過一個小說，說是蛇也有蛇的王國，特別是在一個範圍之內的山裏。蛇王召喚的時候，會有大批的蛇趕向同一個地方。”
蘇海城在前麵揮舞著棍子，邊說道：“這些蛇不是在同一個地方的。它們就好像是……朝著我們聚攏的。阿天！”他突然吼了起來，“你那裏還有多少雄黃粉？”
而這時，我也注意到了，就在這條依稀可見的小路上，四周颯颯的草聲都朝著我們聚攏過來。蛇？！我心裏冒出了這個詞！這些蛇，把我們包圍起來了！
阿天迅速撒出了一把雄黃粉，那些蛇放慢了速度，但是它們並沒有離開。就在我們身旁的一棵榕樹上，吊下來好幾條小蛇，嘶嘶朝著我們吞著信子。這一次，沒有人解釋，我想大家都應該知道那寨子裏的榕樹為什麽要圍上那麽高的竹圍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