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第三個死人出現

我被送回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看著那軍牌車開走了之後,我才走上樓梯的。黑漆漆的樓道口,突然傳來了蘇海城的聲音:“回來了。”

“哇”我嚇一跳,腳下有些不穩,又是在樓梯上的,一退後就踩空了。一個力道在黑暗中抓住了我的手,穩住了我的身體。

我問道:“你等我?”

“恩。”

“那又不打電話告訴我一聲。”

“怕被發現。”

“你在這裏站多久了?在家裏等不一樣嗎?”不對,我有點轉不過彎來了。一個男人,在漆黑的樓梯裏等著一個女人。家就在樓上,卻還是在樓梯裏等。這……我又不是情商笨蛋,這要是還不知道是什麽意思,那就慘了。我突然跳起來,在黑暗中依稀可以分辨的人影那抱住了他,吧嗒就親在了他的臉上。不過好像太黑了,我親的不是他的臉兒是他的耳朵。沒關係,我在他驚慌地伸手抱住我的時候,就捧住了他的臉,這下就算看不到,我也能估計出他的唇在哪裏了。

吻下,同時對自己說:“從今天起,我確定我愛上蘇海城這個死人了!”

蘇海城驚訝著,第一時間的反應是一動不動,幾秒之後,才推開了我。他竟然推開了我,而不是加深這個吻。他在黑暗中說道:“回去吧。”說完就大步朝著樓上跑去。

他這是害羞嗎?他親我的時候,怎麽都不害羞了?

等我鬱悶的回到家的時候,他已經在房間裏上網了,也不知道他在忙什麽,反正就是當剛才的事情沒有發生過一樣。

我也不知道應該怎麽跟他開口,幹脆就躺在沙發上,掏出手機上QQ。QQ上,卡卡西喜歡的“卡卡西”頭像正在跳動著,六條信息,他找我有什麽事啊?點開一看:“在嗎?”“還記得那個河豚毒素的事情嗎?”“現在蘇海城到底是什麽情況,他自己都說不清楚。”“我想我們能不能帶他去醫院檢查一下。”“說不定真的河豚毒素,他根本就沒死呢?”

我回複了過去:“如果不是呢?我們就看著他被醫院賣給研究院,然後研究院把他解剖了?想都別想!”

發送之後,就把手機丟在沙發上,看也不去看了。這件事沒有商量的餘地,我們不能去賭這場,因為他們輸不起。

把手放在額頭上,心煩地喊了一聲:“啊!”

房間裏的蘇海城就從電腦前看了過來,說道:“你剛才什麽意思?”我家實在太小了。他在屋子裏,我在客廳,但是我們說話卻沒有一點困難。

“就是你親我的時候的意思!你也不是沒回答我嗎?”我懶洋洋地說著,還在沙發上伸個懶腰。

他從房間裏走了出來,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俯身下來,雙手撐在沙發上,圈住了。這個動作也太明顯了吧。不需要解釋了吧。

他的聲音有些異常:“你確定?我是死人,也許根本不能跟你登記結婚。”

“你這個是軍人觀念吧。交往就是為了結婚。”

“你不是為了結婚,是為了什麽?”

“愛。”我吐出了這個字。他僵住了,也沒有說話。也不知道他到底再想什麽。我伸手勾住他的脖子:“那你之前親我,是為什麽?跟我結婚啊?我們怎麽結婚?要不要我去問下你爺爺,你的死亡通知什麽的,能不能給我。我們去登記去。”

他突然站起身,轉身就朝著房間裏走去。我想這是沒戲唱了。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他還這麽丟下我的話,那以後見麵多尷尬啊。我要不要搬出去住呢?他花錢了,他是老大,我還是搬出去幾天吧。

我這些思想還沒有掃完一遍的時候,他又回來了,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俯下身吻上了我的唇。

這一次跟以往不一樣,來勢洶洶,就在那小小的沙發上,我們差一點就做到了最後。在那最後的一刻,他竟然跑了!跑了!跑了!

我一個人躺在沙發上,看著我那已經泛著黴點的天花板,心裏想著:“三十的老處男,會不會是不行的啊?”

不過在我也冷靜下來之後,我也為自己的做法驚慌了。我剛才是幹什麽了?差點就跟一個死人做了!這!這!

腦袋裏又開始是一團的亂了。這種腦亂的感覺讓我估計時間出了問題,等手機響起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整理好衣服,拿過手機看著上麵的來電顯示,是蘇海城的。他剛才那麽逃了,現在打電話來是道歉?

我趕緊接聽了電話:“喂。”

“你馬上過來一趟,在阿天的酒吧,還記得地址嗎?”

“泡吧?算了,我不喜歡。”

“還記得我們在湖邊看到的那個已經死掉的醫療隊的人嗎?他回來了!”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我已經從沙發上跳了起來,抓著丟在桌麵上的鑰匙,就往外跑:“我馬上到,我馬上就到。“

那個死人竟然又出現了!第二個,不,是第三個死人又出現了!他回來了!回到了D市。第一個是蘇海城,第二個是櫻雪,第三個是那個醫療兵。要是他能告訴我們究竟出了什麽事就好了。

等我打的衝到阿天的酒吧的時候,那酒吧的卷門是半拉下來的,門口還擺著一個牌子“暫停營業“。阿天跟蘇海城還真是好兄弟,都為了他停業了好多天了。

這一次,我沒有再猶豫直接就進去酒吧裏。酒吧裏亮著大燈,很明亮。我已經是來晚的那個了。在酒吧裏,有著蘇海城和阿天,也有著老板和卡卡西。最重要的就是被他們圍著的那個男人。

那男人穿著一身很普通的夾克,感覺就是丟人群裏也認不出來的。他縮著脖子,坐在一張高腳蹬上,雙手夾在雙腿之間,感覺整個人都透著一種害怕的感覺。

我走進去的時候,老板正在追問著:“你們就沒有看到一個二十多歲的女生,挺漂亮的,穿著白色的外套的嗎?她是在19號從D市出發的,應該是19號或者20號在那寨子裏出現的。”

醫療兵抬頭瞟了他一眼,又馬上低下頭來:“沒有,我們16號已經出事了。”

我走了過去,就站在蘇海城的身旁。“你們到底出了什麽事?”他問著,“別害怕,我是去處理那寨子的軍隊指揮官。我們都去過那個寨子,跟我們不需要保密什麽?”

他沉默著,低著頭,一句話也不說。蘇海城壓低著聲音再次說道:“就在幾天之前,我們在湖邊見過。你還記得嗎?你死了,我翻了你的證件,知道你是我們前麵那支醫療隊的人。“

他猛地抬頭看著蘇海城,下一秒就驚叫了起來:“我不記得了,我不記得了,我不記得了。那個寨子就是傳染病。我們的人全被傳染了。窒息,全都窒息了。窒息到……到……我們走下了湖水裏,竟然沒事。因為不會呼吸,我們就這麽一直走著,在水底,在水底走著。”

“走到了哪裏?看到了什麽?”蘇海城問著。

老板也喊著:“那個女孩呢?她的衣服跟寨子裏的人不一樣,應該很容易辨認。“

“沒有!沒有!大家都被燒了,好燙,好燙,隻想走到水裏去,那樣才會舒服一點。”

我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嘴,他們,那些已經被斷定死去的人,在蘇海城他們放火的時候,竟然還是有直覺的。那對於他們來說那是多麽痛苦的回憶。明明還有知覺,卻眼睜睜看著自己被燒成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