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綺雲，你又在玩手機。”

“哪有，我是做題做累了，休息休息，我們的寶貝現在還在路上。”

蘇式薇差點就把這事情忘了，雙十一買的東西，雙十二還沒到，可見成交量之多，快遞公司的業務繁忙。

“雙十二又有活動了，若亞姐，你要不要看看。”

“真的嗎？”一說到購物，張若亞兩隻眼睛直發光，她馬上放下筆，掏出手機逛淘寶。

雙十二，怎麽又出來個雙十二……

“若亞姐，你需要買的東西不都買了嗎？你又要買什麽？”

“沒什麽需要的，就是看看有什麽物廉價美的。”

“……”

陳曉智睡得挺沉挺香的，要不是擔心他睡太多，回去睡不著覺，蘇式薇也不忍心喊醒他。

“陳曉智，陳曉智。”

“怎麽了？”剛睡醒的陳曉智眼睛裏多了幾分迷離，“要回去了嗎？”

“擦擦口水，你知不知道你睡了幾個小時？”程綺雲笑他。

“我睡覺不留口水的，你休想唬我，這裏太暖和，空氣不流暢，我有些昏昏欲睡，一不留神就睡著了。”

“看你睡得那麽香，都沒好意思叫你。”張若亞說。

“剛剛去打水的時候，給你接了一杯水，你渴了吧，喝口水，空調房很幹的。”

“謝謝你，嗓子正好幹幹的。”

“式薇真偏心啊，就知道心疼曉智，一點也不心疼我，同樣是人，待遇差別怎麽那麽大呢？”

“我知道你帶水杯了。”

“可是沒有水。”

張若亞說：“來，讓我看看你複習的怎麽樣了，不達標的話，就別喝水了。”

程綺雲淚流滿臉地望著他們：“你們偏心。”

回宿舍的路上，陳曉智向她們坦白了自己的想法：“我看我還是不去圖書館了，那裏不太適合我，到了那裏，也隻有睡覺而已。”

“但是你的英語怎麽辦？”

“沒關係，還有下次嘛。”

“曉智，好樣的，我欣賞你，式薇，若亞姐，我也覺得圖書館不太適合我，我能不能不也不去了？”

“當然可以，每周把模擬試卷交給我檢查就好。”

“那你們為什麽不檢查曉智的？”

“曉智，你會做試卷的吧？”蘇式薇問他。

“這個嘛……我盡量。”

陳曉智盡量地做了兩套試卷，每一套錯的簡直慘不忍睹，蘇式薇無語。

周六英語等級考試，上午考四級，下午考六級，考場已經提前清場、封閉，考生不允許帶書包進場，隻允許帶考試專用的透明文件袋，蘇式薇他們都沒有透明袋子，還專門到學校超市買的。

封鎖線外排起了長長的隊，隊伍一眼望不到頭，一直從教學樓排到了學校超市，蘇式薇她們來得不晚，但有人比她們來得更早，因此她們排在中間的位置。

蘇式薇沒帶複習資料過來，排在她前邊和後邊的不少人都在抓緊最後的時間複習著單詞，就連程綺雲都在這個時候垂死掙紮，瘋狂地盯著不認識她，她也不認識的英語單詞。

蘇式薇有些後悔沒帶複習資料了，幹巴巴地等著，別人又在複習，真讓人心煩意亂，其實帶了也沒多大改變，她此刻根本也看不進去，張若亞站在她前邊，氣定神閑地玩著手機，經曆了三次高考的人，麵對這些考試，應該無所畏懼了。

“蘇式薇，你緊張啊？”張若亞回頭問她。

“有點。”

“放輕鬆，平和心態就好，你肯定沒問題，別忘記你是我們當中，複習最全麵的一個。”

“一到考試就緊張，沒辦法，我高考前一天都沒睡著覺。”蘇式薇長籲了一口氣。

像是為了轉移她的注意力，張若亞說：“沒看到陳曉智他們，不會是還沒起吧。”

“不會吧！”蘇式薇緊張兮兮地環顧自己周圍，的確沒見到陳曉智，自己又不能離開隊伍去找他，“若亞姐，你給他打個電話。”蘇式薇聽說考場不準帶手機，幹脆就沒帶過來。

張若亞打給陳曉智，沒人接聽：“沒人接。”

“打給胡愛卜。”

“沒人接。”

“這是怎麽回事，難道他們宿舍集體棄考，不可以這樣的！”

“怎麽回事？”程綺雲把頭從單詞本上抬起來，問道。

“陳曉智和胡愛卜的電話都沒人接。”

“搞什麽鬼，難道不來考，太聰明了吧，我想了想我也回去吧，反正去了也隻是煎熬。”

“別忘了你交過錢了。”

“30多塊錢而已了，我就當捐給國家的教育事業了。”

“綺雲，你就別胡鬧了，快想想辦法跟他們聯係。”

“你別著急，我給陳傑打電話。”程綺雲不經意地看向隊尾，竟在他們這條隊伍轉折處看到了陳傑和李世永，“那個不是陳傑和李世永嗎？”

蘇式薇和張若亞望過去，果然是他們倆，這下總算找到熟人問了，程綺雲不再打電話，直接扯嗓子喊：“陳傑，李世永。”

程綺雲身後背單詞的人飛快地轉動眼珠子瞅了她一眼。

陳傑和李世永朝她們揮手。

“陳曉智他們呢？給他們打電話沒人接，他們不會沒來吧？”

“在後麵呢。”陳傑指了指遙遠的隊伍末尾。

蘇式薇和張若亞對望一眼，噗嗤笑出了聲，真符合他們的做事風格，蘇式薇的緊張感消去不少。

考前十五分鍾入場，警戒封條被扯下，大家潮水般湧入，保安站在入口兩側檢查他們的準考證和學生證身份證，到了考場，會有兩名監考老師等候，一名老師站在教室外麵拿著金屬檢測儀對著你上下掃描，另一名站在教室裏麵，對照你和身份證上的你是否長得一模一樣。

進教室以後，有一次機會上廁所，開考以後若再上廁所則視為交卷，真同情考試那天鬧肚子的人。蘇式薇一緊張就容易上廁所，所以每逢考試，不管是大考小考，不管在不在熟悉的地方考，她必做的事情就是找廁所，生理問題解決了，心裏會舒服一些。

考前五分鍾發卷子和答題卡，老師讓寫好準考證號、姓名、學校，然後等待正式開始考試的通知，蘇式薇翻看作文題目，不由心裏一涼，居然是關於中國傳統文化的，等級考試最愛出和中國傳統文化有關的作文題目，偏偏這種題目並不好寫，別說是英語，就算是語文作文，也並不容易得高分。

蘇式薇飛快地在腦子裏構思，考試鈴聲打響，老師宣布開考，蘇式薇並不著急往上寫，而是想的差不多了，才寫上去，寫完讀了一遍，發現沒有拚寫錯誤，緊接著看聽力。聽力一直是蘇式薇的弱項，這一次的聽力她心裏又是沒譜的。

每一大項都有專門的時間，所以每一分每一秒都跟打仗似的。

“離考試結束還有十五分鍾，離考試結束還有十五分鍾。”老師在廣播裏通報，蘇式薇還有最後一篇閱讀理解沒做，她有些著急，此時，已經有一些學生交卷離開了。用五分鍾做完最後的閱讀理解，蘇式薇從頭至尾檢查一遍，聽力沒必要再檢查，其他的如果不是確定百分之百錯了，輕易也不要改，因為人的第一感覺一般還是比較準的。

交完試卷，蘇式薇也不知道心裏是什麽滋味，就是沒有任何感覺，這種感覺最玄妙了，有可能考過，也有可能名落孫山。

“式薇，感覺怎麽樣？”張若亞追上她，問道。

“不知道，沒感覺，你呢？”

“我好像也沒感覺，不覺得難也沒覺得多簡單。”

“我有感覺。”程綺雲垂頭喪氣地走了過來，“我感覺非常不好。”

“這不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嗎？”

“若亞姐，你太傷我的心了。”

“好啦，開玩笑的，為了安撫你受傷的心，我們去改善一下夥食。”

蘇式薇她們到小炒部的時候，已經有熟人先到了，陳曉智宿舍的、韓彩霞宿舍的居然都在，他們直接由小方桌換成了大圓桌。

“看來今天還真是一個好日子。”韓彩霞笑眯眯的說，“式薇，你還考六級嗎？”

“不確定，等成績出來了再決定，我這一次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沒有感覺。”

“沒感覺是好事。”佘盼盼說。

“要我說能畢業就行，別給自己找罪受。”胡愛卜說。

“胡蘿卜先生多會享受生活，我們這些凡夫俗子怎麽能給你比。”

“娃娃臉，你一定要跟我對著幹嗎？”

“你別冤枉人。”

“早上沒看到你，我嚇了一條，以為你遲到了呢。”

陳曉智說：“我們吃完飯出來的時候，隊伍到了食堂門口，我和胡愛卜就直接排在後麵了。”

“原來是這樣。”

“考完了就別多想了，隻會白費心思。”

“嗯。”

“我還以為你會問我感覺怎麽樣呢？”

“我怕傷你的自尊。”

“你這樣回答我就不傷自尊了嗎？”

“對不起，我開玩笑的。”

“我也是開玩笑的，我已經做好了再接再厲的準備。”

“你們兩個竊竊私語什麽好事呢，笑得這麽燦爛，好事情不跟大家分享分享？”劉華偉朝蘇式薇和陳曉智曖昧地眨眼睛。

“程功，陳傑，你們兩個快把他送到醫務室，他眼睛不舒服。”

大家哈哈大笑，隻要考完試了，不管考得如何，心情都會不由自主地變好。

到宿舍樓下，蘇式薇驚呆了，一樓入口的快遞堆成了山。

“我們的快遞在就在這座山吧。”程綺雲呆若木雞。

“社聯這次發財了，社費加上自主創業的費用，嗯，再也不用擔心活動經費了。”張若阿姨說。

“什麽自主創業？”蘇式薇不解。

“學校這個快遞網點是社聯牽頭與快遞公司合辦的。”李向晴解釋道。

“我們學校還真是人才濟濟。”韓彩霞說。

“早知道當初就應該競選社聯，看人家多有錢途啊。”趙飄說。

“你還是早點把你的牙齒矯正好，去勾引社聯主席更有錢途。”

趙飄被張珊珊說紅了臉，掄起拳頭輕輕捶了下張珊珊：“讓你胡說。”

“阿飄在矯正牙齒嗎？她牙齒挺整齊的啊。”蘇式薇沒注意到。

“我已經好多了，以前齙牙很嚴重的，現在隻是偶爾戴戴牙套。”

“那你得快點好起來，這樣才能有錢途。”

“式薇，你學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