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大老板,你這可真夠忙的,老板娘去哪裏瀟灑去了。”

老板還沒開口回答,就有潑辣的女聲從內間傳來:“這個點我還能去哪裏瀟灑,自然是補貨了。”老板娘把從倉庫保鮮櫃拿來的方便麵麵餅補上。

“我還以為你拋棄這麽帥氣的老板,去幽會小白臉了呢。”

“大美女,這你有所不知,男人四十一枝花,我的人氣比她高呢。”

老板娘啐了一口,把塑料筐遞給胡不歸和蘇式薇。

“這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請她來吃麻辣燙,你們可要做得好吃一點了。”

“喲,這話說的,我們家的口味你還不放心。”

“當然放心,我就是隨口一說。”胡不歸笑著拉蘇式薇到點菜櫃前,挑選自己喜歡的食物。蘇式薇考慮到是晚飯,盡量不去碰貢丸、蟹柳等葷菜,隻撿些海帶、青菜、豆腐、年糕之類的素食,胡不歸白她,“要吃就吃盡興,盡吃些草,你當自己是兔子嗎?”說罷,扔了好幾串葷菜到蘇式薇的筐裏麵,蘇式薇哀嚎自己又長要胖了。

胡不歸要放方便麵,蘇式薇堅決不讓她吃:“知道吃一次方便麵,肝髒得用一個月時間解毒嗎?粉絲和麵條二者選一。”

胡不歸撅嘴:“我兩個都放。”

“撐死你。”

選好後將食材教給老板,蘇式薇和胡不歸找了空位麵對麵坐下來。

“什麽時候放假?”胡不歸往杯子裏倒了熱水,燙洗碗筷。

“一月份。”

“快了,最近忙著考試,很累吧?你下巴長痘痘了,憔悴損,千萬別熬夜,本來就醜,再滿臉是痘,嫁不出去可怎麽辦。”胡不歸將燙洗碗筷的熱水倒進桌腳的垃圾桶裏。

“好意思說我,你還不是經常熬夜上網、看動漫。”

胡不歸輕彈自己的臉頰:“我和你可不一樣,人家天生麗質,怎麽熬夜都不長痘。”

“切,那是因為你還沒過25歲,25歲以後你試試,熬一夜黑圓圈濃重,體力三天緩不過來。”

“你怎麽這麽清楚?”

“哦,若亞姐告訴我的,還有如果我嫁不出去,那我就和你湊合著過吧。”

“我考慮考慮。”

“太傷心了,我還以為你會滿口答應呢。”蘇式薇哼著鼻子,裝哭。

“乖,不哭,不哭,我逗你呢!”

老板叫號,正是蘇式薇這桌的編號,她起身要去端,被胡不歸攔住:“你坐著,我離窗口更近。”

蘇式薇望著胡不歸的背影,神情恍惚,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麽開口問胡不歸,側頭往街道望去,來來往往的行人與車輛,沒有蔡誌宏的身影,蔡誌宏真聽話,好好地躲起來了,胡不歸端麻辣燙走過來,蘇式薇趕緊收回目光,正襟危坐。

胡不歸先將蘇式薇的麻辣燙推放到她麵前,然後放好自己的,她坐下來,舀了口湯,挑眉對蘇式薇說:“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我?”

“沒有啊,我能瞞你什麽事情。”蘇式薇不敢看胡不歸的眼睛,垂下眼眸盯著嫩綠的青菜,“哇,味道不錯。”

“不錯吧,所以我隔天差五地來吃。”胡不歸的注意力被成功轉移,蘇式薇鬆了一口氣。

胡不歸跟她講在美容院發生的趣聞,說有一個VIP顧客經常光顧她家店,這位四十多歲的老女人粉撲得特別厚,一說話,臉跟斑駁老舊的城牆似的,麵渣滓般的粉一點一點往下剝落,她總是抱著一隻貴賓狗,貴賓狗特意留著符合貴賓氣質的發型,更絕的是老女人的發型和貴賓狗的發型如出一轍,腦袋中央的頭毛衝天炮一樣往上邊衝,臉頰兩邊是兩撮下垂的卷毛,跟狗耳朵似的。

胡不歸邊說邊把自己逗笑了,蘇式薇賠笑,她翕動嘴唇,但是看胡不歸吃的這麽開心,不想影響她的食欲,便打算等快吃完的時候再說。

碗裏的麵和食材都吃的差不多了,剩一些湯湯水水,蘇式薇定了定神,說:“我看到蔡誌宏了。”

胡不歸放下該筷子,若有所思地看著她,意思是繼續。

“就在我們學校附近的購物中心,他和一個陌生的女人走在一起,兩個人共推一個推車,交頭接耳地交談很是親密。”蘇式薇邊說邊眨著眼睛,這個她臨時想起來的餿主意要奏效才行啊,胡不歸應該會吃醋然後發飆吧。

“所以你才這麽著急地來找我。”

蘇式薇順著她的意思,點點頭。

“他愛跟誰共推一個推車,親密交談是他的事情,和我沒關係。”

蘇式薇手心都是汗,怎麽沒往她預想的方向發展呢:“怎麽沒關係,他不是你男朋友嘛!要不要我和你一起去找他算賬。”

“式薇,你不準跟他聯係,如果要是被我發現,我就跟你絕交。”

啊,沒必要這麽絕情吧,蘇式薇睜大眼睛,裝作無辜地說:“當然了,我幹嘛跟他聯係,可你不吃驚嗎?”

“我幹嘛吃驚,反正他的女人又不止一個。”

等等,這是什麽意思,蘇式薇暈頭暈腦的,我怎麽聽不明白:“什麽叫他的女人又不止一個,難道他除了你,還有別的女人?”

胡不歸沒有立刻回答,她長舒一口氣,猛然用手拍了拍桌子,震得碗裏的湯水一起一伏的:“老板娘,這邊開兩瓶啤酒。”

“好嘞。”

大冬天喝什麽啤酒:“老板娘別開,我們不要。”

“老板娘別聽她的,開。”

老板娘拿起起子又放下,放下又拿起,最終無奈一笑:“你說你們兩個,我到底聽誰的。”

“我的,我是付賬的人。”

“別聽她的,她已經醉了。”

“得了,你們自便吧,愛喝自己開去,老娘我可不是小狗,讓你們訓練反射能力。”她扭了扭腰肢,去收拾剛吃完走掉的那一桌。

“我又沒喝酒,怎麽會醉了。”

“你不用喝酒,現在這副模樣跟醉了沒有分別,你說的他不止一個女人到底是什麽意思?”

“那不喝啤酒,我能要瓶汽水嗎?”

“不能,碳酸飲料喝多了對你骨頭不好,要喝就喝熱水。”蘇式薇拎起水壺給胡不歸倒了一杯熱水,胡不歸撇撇嘴,沒再說什麽,因為水燙,她隻能小口小口的呷著。

“本來不打算告訴你的,怕影響你身心發育。”

蘇式薇摸不著頭腦,這是什麽莫名其妙的話。

“泡溫泉時,你知道我和他睡了,早上天還沒亮,敲門聲就響起,我比他先睜眼,他睡得沉,跟死豬一般,打著小呼嚕,看樣子電閃雷鳴也喊不起他,我套好睡袍去開門,站在門外的是琳琳。”胡不歸平鋪直敘,沒刻意壓低聲音,蘇式薇在聽到睡了二字的時候,還不好意思地左右桌看了看,幸好大家都熱情似火地交談著,沒人在意她們。

“琳琳?是蔡誌宏的幹妹妹?”她怎麽會突然出現。

“沒錯,我一輩子也忘不了她嘴角的笑容,彎曲的弧度特別諷刺,她輕蔑地掃了一眼我的睡袍,趾高氣昂地說我還以為你多清高呢,沒想到也是他一招手,你就搖尾乞憐了,你猜你是他第幾個睡過的女人?她掰著手指頭數,一個手數完又換另一個手,另一隻手數完問能借你的手一用嗎?”

蘇式薇輕咳,她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

胡不歸麵無表情地站起來用力拍著蘇式薇的背,其力氣之大使蘇式薇五髒俱顫:“我問她你怎麽在這裏,琳琳說蔡誌宏的媽媽讓他過來的,防止壞女人勾引他兒子,聽到這裏,我立馬收拾東西走了,琳琳的道別是懷孕了記得聯係我,我給你聯係一家好的醫院,這方麵我比你有經驗。”

蘇式薇瞠目結舌,她斜瞪著天花板上的白熾燈,急速呼著氣,真是氣死她了,蔡誌宏居然這麽不要臉,真令人惡心,自己眼睛瞎了才會上當受騙去幫他,他這種人到底是怎麽修煉的,能裝無辜到這種程度。

“所以你知道我再次見到蔡誌宏有多惡心,你說的沒錯,我喜歡他,可是喜歡又怎麽樣,喜歡又不是一成不變的,今天我喜歡他,再給我一點時間,明天我能喜歡另外一個人。”

“氣死了,老板娘這邊開兩瓶汽水。”

胡不歸撲哧一笑:“沒肚子喝了,走吧,給你講完舒服多了,你的世界觀、價值觀沒被玷汙吧?”

“當然被他摧毀的徹底,他太會偽裝了,真不知道這種臭男人幹嘛還纏著你不放。”

“也許因為我是他的同桌,比別的女人更有一點意思,所以他才花費比平時更多的耐心對待我。”

“我快被氣死了,你不生氣嗎?”

“氣過了就不氣了,我隻是再也不想看到他。”胡不歸垂下眼眸,眉宇間有一絲落寞,等到她再次抬頭的時候,落寞**然無存,她笑著起身去付錢,蘇式薇食不知味,覺得嘴巴淡淡的,她慢吞吞的跟在胡不歸後麵,心情低落。

兩個人手挽手出了麻辣燙店,胡不歸抬起頭,深呼吸一口清新的空氣:“走吧,陪我去買一個東西。”

“買什麽?”

“大姨媽巾用完了。”

她們進去一家街角的便利店,蘇式薇站在便利店內側的門口等胡不歸,胡不歸的身影被淹沒在一排排貨架裏,收銀台懸掛著潤唇膏、護手霜等本季最火的商品,潤唇膏居然還是情侶款的,蘇式薇暗想蔡誌宏如果是一個好人,那麽他和胡不歸兩個人可以一起用情侶組合的潤唇膏,多有意義。

胡不歸拿了兩包衛生巾,將衛生巾放到收款台後,隨手扯下一組情侶潤唇膏,蘇式薇愣住:“你幹嘛買情侶裝的,你哪有情人啊!”

胡不歸不甘示弱:“我的情人不是你嗎,跟你一起用不行嗎?”

蘇式薇傻笑:“OK啊,我們一起用情侶組合的潤唇膏。”

結完賬,胡不歸將潤唇膏從購物袋裏掏出來,扔給蘇式薇,蘇式薇不明所以:“幹嘛,要我自己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