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皇宮,勤政殿。

玄策端坐龍椅上,書案上當著一堆奏折,眉頭緊鎖,自頂替楊昀治理朝政,剛開始的時候,他還有些膽戰心驚,總擔心露出馬腳。

時間久了,朝臣沒發現異常,玄策的心落了地,膽子也越來越大起來。

“王海,你說說,朕才是皇上,憑什麽事事都要聽鎮國公的?”

玄策跟大太監王海抱怨。

王海並不知道眼前的皇上是假的,幾年來,李順自由出入皇宮,遇上大事,皇上都是找李順商議,王海早就習慣了。

而且,李順對王海有提攜之恩,要不是李順,王海根本當不上大內總管。

聽玄策抱怨李順管的太寬,王海相當詫異,他人精一個,最擅長的就是揣測主子的心思。

“皇上您是君,鎮國公為臣,整個天下都是皇上的,當然是您說的算了。”

王海笑著對玄策說道。

“嗯,還是你識相。”

對於王海的恭維,玄策十分受用。

在皇宮的這段時間裏,吃喝不愁,還有人伺候,玄策很是享受,一想到有一天,楊昀回來,原本的榮華富貴要歸還,玄策有些心煩氣躁。

“啟稟皇上,鎮國公的奏疏到了。”

殿外傳來辰龍的聲音。

玄策臉色一沉,眼裏閃過晦澀,看了王海一眼。

“皇上,奴才去禦膳房看看,給您準備的燕窩怎麽還沒送來。”

每次有李順的奏疏,玄策都要避開一屋子奴才,王海找了個借口,倒退著出了勤政殿。

“進來吧。”

玄策清了清嗓子,沉聲道。

辰龍走了進來,將奏折遞給玄策,眼裏沒有一絲的尊敬。

辰龍和卯兔,是玉英龍留下來監視玄策的,就怕玄策當皇上久了,起了不該有的心思。

“要這麽多錢?!”

玄策打開奏折,是李順修建並州鐵路的經費,當即沉了臉。

“這是皇上的旨意,你隻需下旨戶部執行即可!”

辰龍臉色一沉,冷聲道。

玄策的晦澀一閃而過,隨即臉上露出笑容,“知道了。”

“別忘了你的身份,朝堂上,該說什麽,不該說什麽,不要自作主張!”

辰龍聽卯兔提起,玄策如今在朝堂上,冷落上官閩和秦嶺等李順一黨,反而與王征明一黨有意拉攏,引得朝堂上很多忠臣不滿。

辰龍覺得,有必要敲打玄策。

“我知道,辰護衛放心。”

玄策連連答應。

等到辰龍出去後,玄策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陰鷙的目光盯著辰龍的背影。

“王海,傳中郎將夏天速來見朕。”

夏天本是金吾衛的百夫長,玄策進宮後,利用手中的權利,提拔他做了禁衛軍的中郎將,掌管金吾衛,負責皇城的安全。

從小小的百夫長,一躍成為官居四品的中郎將,夏天對玄策感恩戴德,發誓永遠效忠於他,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奴才遵旨。”

皇上下旨,王海自然不敢怠慢,退出勤政殿後,出了皇宮直奔金府傳旨。

夏天今日不當值,王海宣讀聖旨的時候,他正和新納的美妾糾纏,得知皇上宣召進宮,急忙換了官府,隨著王海進宮。

“臣,參見皇上。”

進了勤政殿,夏天單膝跪地,行君臣大禮。

“夏將軍快快請起。”

夏天對他的恭敬,玄策很是受用,不像辰龍和卯兔,從沒把他放在眼裏,玄策心裏也清楚,夏天對他恭敬,也是因為他以為自己是皇上。

這就是皇權的威力。

“蘇將軍,李順挾天子以令諸侯,不把朕放在眼裏,朕這才借口讓他南巡調離京城,這也不是長久之計,朕,難啊……”

玄策做出憂心的樣子,重重的歎了口氣。

“皇上,臣願意為皇上的分憂,聽您派遣!”

楊昀事事都聽李順的,整個朝野都知道,大家都以為是皇上重視李順的原因,萬沒想到,內幕竟然是李順挾天子以令諸侯,這還了得!

夏天義憤填膺,當場向玄策表忠心,願意冒險除掉李順,以報答玄策提攜之恩。

“蘇將軍大義,朕甚是欣慰,事成之後,朕提升你為金吾衛大將軍,統領整個金吾衛。”

玄策對夏天承諾道。

“臣,謝主隆恩!”

夏天大喜,跪地謝恩後離開。

“李順,楊昀,隻要你們死了,這大安的江山,就是我玄策的了!”

玄策臉上露出陰測測的冷笑。

……

這邊,李順重新返回並州,朝廷的建設經費也到了,並且還下了聖旨,責令李順全權負責並州建設發展。

“這玄策,還像那麽一回事似的。”

李順接了聖旨,看著上麵的字跡,與楊昀的筆跡一模一樣,忍不住笑了。

李順將班戈,黃粱等並州所有官員召集到驛館,當中宣布成立工程部,要從底下官員中,選出一人做工程部的部長。

“為公平起見,本公提議不記名投票,票多者得。”

班戈心裏不爽,工程部部長這麽重要的職位,竟然用投票來定奪,這是對朝廷製度不符,無奈,李順為鎮國公,手中持有帝王劍,有先斬後奏的特權,即使心裏不滿也不敢反駁。

護衛進來,手裏捧著木製的箱子,李順讓眾人把寫好的票放進木箱,他當著眾人的麵,一一讀出來。

到最後,並州員外郎何林羽以票數最多,做了工程部的部長。

“多謝諸位抬舉,老夫定當全力以赴,不辜負大家的期望。”

何林羽年過五十,以為做個沒有職權的員外郎混到卸甲歸田,想不到時來運轉,竟然做了工程部的部長,高興的胡子都撅起來了。

“何大人,希望你我合作愉快。”

李順也沒想到,何林羽會勝出,一言既出駟馬難追,隻能笑著恭喜。

“多謝鎮國公,不是下官自誇,在工程這方麵,下官是最有發言權的,不然也不會眾望所歸,您說是不是啊,嗬嗬……”

聽著何林羽毫不客氣的自詡,李順的眉頭微不可查的皺了皺,年紀一大把了,如此不謙虛,實在不討人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