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京城。
空氣中彌漫著一絲絲悶熱的味道,天空忽然變得陰沉起來,密雲如墨,暗示著一場即將到來的暴雨。
初時,細碎的雨點輕輕灑落下來,仿佛有無數隻小精靈在天空中跳躍,它們的腳步輕盈而優美,撫摸著大地的每一個角落。
然而,很快,天空的閘門被完全打開,如同大海的波濤洶湧般的瓢潑大雨迅速而猛烈地襲來。
雨點變得如同利劍一般鋒利,不斷地劈砍著大地,拍打在屋頂上,發出一陣陣沉悶的聲音,如同天神的鞭子在揮舞。
京城的街道瞬間變成了一片湖泊,道路上的行人匆忙躲避著雨水的襲擊,紛紛尋找遮雨的地方。
街道兩旁的柳樹被狂風吹得搖曳不定,仿佛在為這場驚天動地的暴雨舞蹈。
葉逢春獨自一人坐在養心殿殿門前,恍若置身於時間的長河之中。他沉靜地坐在女帝往日讀書的黃花梨木椅上,細致地觸摸著椅麵上的木紋,仿佛能感受到往昔歲月的痕跡。
望著頭頂灰蒙蒙的天穹,他察覺到其中隱隱散發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壓抑。
漫天的水珠猶如黃豆大小的珍珠,從蒼穹墜落,帶著毫不留情的力量砸向大地,激起了水花的四濺。
水汽和塵土的混合氣息蔓延在空氣中,向他撲麵而來。
然而,他不退縮,不避讓,安然地麵對這突如其來的氛圍,他的麵容依舊溫和,眼眸卻是一片深邃。
他隱隱感受到了世界的脈動,這不僅僅是一場暴雨,更是一種預感,一種不可言說的危機。
他清楚地知道,世界已經踏上了通往崩塌的不歸路,不可挽回的道路已經展開,如同最後一部分拚圖的拚合。
葉逢春心頭沉重,他知道自己麵臨的不僅僅是一場風雨的來臨,更是一場命運的考驗,他將麵對前所未有的困境與挑戰。
在這個黯淡的時刻,他將成為世界的最後一道守護者,即使麵對崩塌的世界,他也將毫不猶豫地擔起責任,為了守護最後的希望而戰鬥。
前兩日,他就以女帝的名義放出消息,說是京城將發生地震,讓京城百姓舉家搬離。
在龍隱衛和文武百官的配合下,大量的民眾在短短時間內撤離了京城。
現如今,不管是皇宮,還是京城,隻有一些零星的,作死的家夥留下。
但他也不想再去管了,這個世界即將崩滅,崩滅的時候沒有袁淳風的庇佑,所有一切都會毀滅。
讓百官和百姓逃離京城,隻不過是為了給他應對泰皇等外來者時騰個空間而已,至少能夠多活一段時間。
至於作死留下的,也沒辦法處理了。
他平和地一口一口飲著酒,一頁一頁翻著書,表麵上雲淡風輕,可體內卻如這滂沱大雨一般澎湃洶湧。
這些體內浩瀚無量的力量,是他的底牌之一。
這種力量已經脫離了內勁的範疇,而是與道家典籍經驗書一樣的氣息波動,他不知道應該叫什麽。
吸收了一百九十七本經驗書後,他如今的修為已經到達了這個世界瓶頸,他能感受到這個世界存在一層限製,將他限製住了,突破不了。
天空中突然響起一聲震耳欲聾的雷鳴,宛如巨雷轟鳴般的聲音震動著整個京城城。
震動越來越頻繁,愈發劇烈,最後幾乎變成了一場天崩地裂的浩劫。
大雨傾盆而下,水珠如密集的箭雨,迅猛地打在養心殿以及周圍的殿宇梁木上,梁木發出崩裂的聲音,屋簷上的瓦片紛紛墜地,像是下了一場瓦片雨,砰砰砰地掉進積滿雨水的庭院裏。
地麵迅速出現了一道道裂痕,而這些裂痕不斷擴大著,仿佛是被某股無形的力量撕裂而開,將大地劈成了兩半。
“這本話本的結局不太好,還是得自己操刀給我家小星星弄點霸道總裁愛上我之類的小說,有機會的話……”
葉逢春終於合上了書本,也終於站了起來,但手裏的酒壺卻不曾放下。
抬眼看向天際,
烏雲密布,電閃雷鳴,似乎有數條銀色長龍正在雲層中翻滾咆哮,恐怖的聲勢令人顫栗!
……
仙家,大夢初醒。
道主莊慈睜開了雙眼,精芒乍現後,渾濁之中卻透露出一絲無奈與悲哀。
這是他這麽多年來,第一次真正意義上醒來,不再是每次發布號令時那種短暫的蘇醒。
他緩緩撥開山洞前的藤蔓,眼前的景象讓他心頭一沉。破敗的景象盡收眼底,世界仿佛已經經曆了一場浩劫。
莊慈長長地歎了口氣,邁出了山洞,腳下的土地滑膩不堪,仿佛是被那場可怕的災難所覆蓋。
四周的山林崩塌不堪,樹木倒在地上,廢墟遍布,一片狼藉。
天空灰暗無光,讓他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仿佛置身於一個死寂的世界。
滂沱大雨不知疲倦地傾瀉而下,紛紛揚揚的雨滴如同無盡的眼淚,化作一片茫茫苦海。
他醒了,意味著泰皇也醒了。
泰皇沒來找他,那就是去尋葉逢春了。
他腳尖一點,身形穩如山嶽,淩空虛度,向著京城飛去。
……
尤奴兒急匆匆地踏上了前往京城的旅程。
如今的世界一片混亂,災害頻發,她已不再等待苗疆族人的行動,騎著一匹巨大的蜈蚣,穿越漫天的雨幕,在昏暗的天空下消失不見。
她和狼神一樣,得知泰皇有一項毒計,能夠不費一兵一卒地擊敗葉逢春,為苗疆族人帶來更多生機。
她對這個毒計感到欣喜,因為太毒了,比她這位五仙教的聖女還要狠毒詭譎無數倍。
然而,她隻是單純地喜歡這個毒計,隻是想從葉逢春那裏謀取世界的氣運,至於給予苗疆族人生機,那與她何幹呢?
一路行去,雨水如注,將整個城池籠罩在一片模糊的水霧之中。
萬家燈火在大雨中瑟瑟搖曳,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湧上心頭。
漸漸地,她來到了曾經輝煌的大乾皇宮,看到了一大片廢墟,斷壁殘垣中佇立著一位白袍男子。
他抬頭仰望著蒼穹,仿佛在思考著人生的無常與滄桑。
雨水從他的白袍上滴落下來,與他的眼神融為一體,透出一股深邃的溫和。
她的眸光一顫,這是一張非常俊美的臉,眉目疏朗,鼻若懸膽,唇角微勾,笑容溫潤,許多年前她還在世俗時,一個鄰居家的大哥哥就是這種模樣。
她笑了,笑容燦爛又嬌豔。
卻沒有女童的天真爛漫,反而像是垂暮之人對往昔的緬懷與追憶。
……
另一邊,一支龐大的人馬隊伍排列有序地行進著。
他們來自草原王庭,馬蹄聲震**著整片大地。
飛鷹部落可汗完顏烈高坐在馬背上,威風凜凜,目光堅毅。
而在他的懷中,躺著一隻毛茸茸的奶白小狗,小狗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莊嚴又複雜的情感。
它略帶疲憊地抬頭,目光掠過尤奴兒的身影,然後投向了那個似乎對一切都毫不在意、依舊雲淡風輕的葉逢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