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將軍府來信,是急件。”

陳德打開信封,看著小兒子從帝都帶來的消息,深深的皺起了眉頭。

他左手持信,右手擱在桌上,食指不停的敲擊著桌麵。

“爹,聽說府裏來信了,還是加急,這是出了什麽要緊事兒?”

陳德的二兒子,陳靖泰走了進來,擔憂的問道。

“是你妹妹,在宮裏頭遭到了小人的報複。”

“什麽?好大的狗蛋!居然敢動我陳家的人!那妹妹呢?現今如何?”

陳靖泰聽到自己妹妹在宮裏受了委屈,心頭一陣怒火湧動,但最擔心的還是她的安危。

“沒有性命之憂,隻是臉上被人塗了消除不了的墨痕,皇帝已經給整個太醫院下令了,你在這著急也沒用。”

陳德看著壓不住火氣的二兒子,又想到遠在帝都還不夠沉穩的小兒子,他無奈搖搖頭。

好在最有大兒子經過大大小小的戰役,已經曆練了出來,現在已經能夠獨當一麵。

如今正駐守北疆,親掌北疆十萬兵馬。

陳靖康,他的大兒子,是他這輩子最大的驕傲。

當然了,其他兩個兒子,包括他唯一的女兒都不差,隻是還得磨煉磨煉。

老話說的好啊,虎父無犬子。

這讓養出了四個優秀孩子的陳德深以為然。

“你啊,說了多少次了,要沉穩!”

陳德將手中的書信遞給了陳靖泰,沒有急著說話,而是讓他先說說看自己的想法。

“那個太監什麽來頭?五個人居然都沒人拿下反而都被他給滅了口,這身手可不是一般人。”

看到弟弟信上所言,事發之後他通過宮裏的眼線得知,那太監像個沒事兒人似的在東方明鈺身邊一直伺候著。

內傷有沒有看不出,但是這外傷估計就算有應該也不嚴重。

“隻是未央宮裏的一個雜役太監?就這?”

看到信上關於葉逢春的身份信息,陳靖泰一臉:你在逗我?

“這太監該不會是哪個對家收買的大內高手,擱那裝的吧。”

陳德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二兒子隻是不喜歡動腦,但不代表他就不聰明。

“查到的身份很是清白,但就是越清白就越能說明問題。”

看到陳靖泰認真思考,陳德趁著這個機會,開始給他分析各勢力之間的平衡與牽製。

陳靖泰被老父親灌輸了一腦門子的話,感覺腦袋都大了一圈。

好在他還記得最初的目的。

“那這個太監該怎麽說?”

“既然他沒用動手傷你妹妹分毫,說明他或者他背後的勢力頗為忌憚我們陳家,在沒有查清楚他究竟所屬何方勢力之前,暫時不要去動他了。”

聽到老父親的回答,陳靖泰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想說什麽就說,在我跟前還有什麽不可說的。”

陳德有些奇怪的看著二兒子,等聽到他問“那妹妹那裏能同意?”時,臉上的表情一下子僵住。

好吧,這才是問題的關鍵所在。

自己女兒什麽脾氣,他怎麽可能不清楚。

一般有仇當場就報了,就連東方明鈺她也是一樣硬剛不退。

這些年雖說在宮裏頭有所收斂,但也僅僅是有所。

表麵上忍下了,轉頭就想著法子給自己找回場子。

若不是皇帝看在他們一家都鎮守邊疆的份上,恐怕就他閨女那股虎頭虎腦的脾氣,早就進冷宮十七八回了。

“這個......這個就交給你弟弟和你母親了,我們隻要給出決定就行。”

半晌,陳德幹巴巴的總算扯出一句話,說完還端起桌上已經涼掉的茶杯,狠狠的給自己灌了一大口。

“你去執筆,分別給你弟弟和你妹妹各寫一封,按照我的意思來。”

陳靖泰聽到老父親把這艱巨的任務全都推倒了帝都裏的弟弟身上,眼裏不由流露出一抹同情,隨即便是幸災樂禍。

不用想也知道,當陳靖平帶著陳德的意思去勸妹妹,一定會被妹妹罵個狗血淋頭。

正所謂死貧道不死道友,反正自己遠在千裏之外,就算妹妹想罵也罵不到。

當陳靖平收到邊疆來信,看完後便是一臉的麻木。

“你爹爹信裏寫的什麽啊?你怎麽這副表情?”

陳夫人聽聞有邊疆的信件送來,就等不見陳靖平,終於坐不住尋到了書房來。

一推門就看到陳靖平那難看無比的臉色,還以為出了什麽大事,焦急的不行。

“您,看看吧。”

他有氣無力的吐出了幾個字,把信遞給了陳夫人。

真是他的好父親,好哥哥啊!

真的是一點都不顧他死活。

“啊,這......這事兒吧,還是平兒你親自去跟你姐姐說比較好。”

陳夫人看完信裏的內容,頗為哭笑不得。

但是女兒那脾氣她有時也會發怵,就這兩日,她因為擔心進宮了一次。

因為臉上的原因,女兒原本就不好的脾氣,現在簡直就是一點就著。

她跟著一起著急上火,連嘴裏都起了好幾個燎泡。

也不知道太醫院那幫人能不能想到辦法。

“你姐姐若是罵的狠了你也別往心裏去,女孩子最在意的就是那張臉了,她腦子一熱什麽話都能說得出來,當不得真。”

安撫不了女兒,陳夫人隻能先給小兒子做做心理建設。

“行了,母親,姐姐那我去,您不用擔心,姐姐什麽脾氣我還不知道,她的話我不會在意。”

......

葉逢春遠遠的就看到了一個身穿翰林院官服的男子朝著儲秀宮的方向走去,好奇的問身邊的小太監那人是誰。

“那位就是貴妃娘娘的弟弟,陳大將軍的小兒子,陳編修。”

小太監最近在葉逢春跟前跑的勤快,事事幫他安排的妥妥帖帖。

葉逢春看人手腳麻利,又挺機靈,知道他內裏的意思,便跟東方明鈺說了聲,把人放到他的手裏當差。

“原來他是陳家人啊。”

葉逢春可不相信嘉貴妃猜不到背後搞鬼之人是他。

就算她沒那個腦子,陳家人裏也一定會有人想得到。

這幾日他一直等著嘉貴妃的報複,可誰曾想那頭一點動靜都沒有。

倒是太醫院的太醫們,因著七日之期越來越近,個個開始焦躁不安。

就連今日東方明鈺受了風寒,喊了個太醫過來,都是一臉的行色匆匆。

陳家三位將軍都在邊疆。

想來,那拍板決定派人來刺殺他的,就是這位陳編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