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 情敵對碰上

慕煜北這麽一開口允諾,慕思雅當下就樂了,興奮了一陣子,看到雲舒手裏還提著行李袋,也看到自己的哥哥那眼神一直都停留在雲舒的身上,當下也就明白了,連忙屁顛屁顛的閃人了,還順帶很利索的關上了門,將這方小天地留給了小夫妻倆。

聽到關門聲傳來,慕煜北才提著腳步上前了,雙臂一伸,準確飛快的將雲舒往自己懷裏攬了去,黑眸裏盡是不舍的流光,將雲舒抱得緊緊的,雲舒幾乎被他抱得喘不過氣來了,掙紮了一下,將手上的行李袋一放,然後才回抱著他。

“早點回來,我等著你。”

雲舒那沙啞的聲音淡淡的傳了過來,這一刻,終於還是感覺有些不舍了,想起來就覺得有些矯情了。

慕煜北將她的腦袋往他那寬厚的胸膛按了去,輕柔的摸了摸,語氣雖然平淡,但卻是染著淺淺的溫柔,“嗯,我會盡快處理完趕回來的。”

“別把自己折騰得太累,不然吃虧的是你自己,到那邊記得給我一個電話,照顧好自己吧。”

雲舒緩緩的在他懷裏抬起頭,清涼的眸光徐然落在他那清俊的臉上,隱約帶著一些不放心。

“嗯,你都快成了管家婆了,你也是,有時間就給我打電話,嗯?”

“我……唔!”

雲舒才剛剛吐出那麽一個字,後麵的話已經被慕煜北的吻給堵了回去,一番激烈的熱吻之後,才依依不舍的放開了她,一手提起了扔在地上的行李袋,轉身就要走出房門。

而雲舒一時被吻得腦袋一片糊塗的,看到男人乍然離去,終於還是忍不住下意識的伸手一把拉住了男人的大手,清淡的聲音夾著一些抑製不住的沉鬱,“老公……”

然而,雲舒哪裏知道,聽到她這麽一聲的呼喚,慕煜北那腳步徒然就收住了,深眸裏閃過了一道不可思議的光彩,低下頭望著被她緊緊抓在手裏的大手,一顆心就這樣酥了一大半,柔軟得不行了。

也不顧什麽了,迅速的轉過身,一把扣住她的纖纖細腰,摁在門上,有些發瘋了似的朝她那花瓣般的紅唇親吻而去,動作雖然有些狂野,卻不失溫柔,肆意的品嚐著她的味道,直到雲舒感覺自己快喘不上起來,他才猶意未盡的放過了她,微喘著氣一手撐著門,一手攬著她,低沉感性的聲音充滿了**,“舒兒,你剛剛叫我什麽,再給我喊一句。”

雲舒努力的吸著氣,這會兒一聽到他這話,才幡然想起來自己剛剛都做了什麽驚天動地的事情,當下那清秀潔白的小臉蛋就爆紅了起來,竟然有些害臊的低下了頭,不敢去看他了。

“舒兒?”

雲舒非常窘迫的吸了口氣,心裏一沉,想她堂堂的一局之長,竟然還會因為這點小兒女情長的事情感到害臊,說出去非得讓老莫他們那幫人笑死不可!當她隻當自己被衝昏了頭了,這麽沒有定力的就禁不住了這男人的蠱惑,不過想想,他們本來就是夫妻,這麽叫也實屬正常,連名帶姓的叫著有時候還是覺得不太給他麵子,想他第一個條件不就是要求這個嗎?她總是覺得太煽情了,所以一直都是那麽連名帶姓‘慕煜北,慕煜北’的喊著他。

徐然抬起頭,清淡的眸子迎上了他希翼的眸光,幽然開口,“阿朔在下麵等你已經很久了。”

“你再叫一次。”

慕煜北一動不動的望著她,耍賴皮似的一手抓著她的素手不肯放手。

雲舒隻得無奈的笑了笑,彎下腰去,將行李袋提了起來,交到了他的手上,沙啞的聲音也緩緩的傳了過來,很是溫柔,“傻瓜,一個稱呼而已,老公。”

慕煜北覺得自己的心都直接飄飄然了,仿佛到了那遼闊的天際上飛了一圈才又輕飄飄的飛了回來,連看到的空氣似乎都是粉紅色的,有些傻逼的笑了笑,輕咳一聲,假裝淡定的瞥了雲舒一眼,低沉回道,“對於你老公來說,這不僅僅是一個稱呼,舒兒!我走了,等我回來。”

說完,又飛快的低頭吻了她的額頭一記,然後才提著行李袋,大步的走了出去,雲舒自然是沒有看到,男人一走出房門的時候,臉上都快笑成了一朵花兒了,可是眼裏卻是充滿了不舍,而雲舒望著那道消失在門口的潔白的身影,竟然覺得眼眶有些發熱了起來,想到將會有一個月見不到他,心裏頓時就是空落落的,很是難受就是了,一個簡單的稱呼就把他高興成那樣,倒也是一個很容易知足的人了。

想到這裏,雲舒禁不住又輕輕的笑了笑,心裏有點甜就是了,於是便提著腳步,走了出去,剛剛走到門外就看到慕煜北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大廳門口了,阿朔正給他提著公文包,慕思雅則是抱著一疊資料一邊跟在他身後。

“哥,什麽事情讓你這麽高興?”

慕思雅看著慕煜北臉上的那道笑容,大感奇怪了。

“沒什麽,我不在家你看著點,好好照顧你嫂嫂,有什麽特殊情況要及時向我匯報!”

慕煜北一邊說著,一邊往車裏坐了去。

“我知道了哥!你放心吧!”

慕思雅自然知道慕煜北的意思,幾乎是拍著胸脯保證了。

這下,慕煜北才點了點頭,讓前方的司機開車,車子便這樣緩緩的駛離了翠園。

——《假戲真婚》——瀟湘連載——

慕煜北走後,雲舒的假期也算是結束了,大家也都開始上班了,新年伊始,工作很多,雲舒這一些天下來幾乎每天都要跑去總部那邊開會或者匯報工作什麽的,慕思雅也是在公司那邊忙得昏天暗地的,後麵不知道慕煜北用了什麽辦法,跟尹佩他們說了什麽話,打那天之後,尹佩他們就不在逼著慕思雅相親了,緊張的局勢好像也是一下子就鬆緩了下來了,不過尹佩倒是有一個條件,那就是讓慕思雅這段時間回家住,跟慕思雅講一些很奇怪的話,比如灌輸什麽賢妻良母的思想,這讓慕思雅特別感覺頭疼,不過總比讓她出去相親好!

雲秀也回辦公室上班了,剛剛開年,她到不是很忙,所以閑來沒事,趁著空餘的時間也就是經常去雲舒的辦公室那邊轉轉,或者去找夏淩薇聊聊,當然,偶爾會到這邊的香山看看,不過每次都是跟著雲舒一起過來的,雲舒近段時間都在懷山那邊住著,約莫著就是為了陪著雲秀,讓她盡快適應下來,而且,姚夢詩現在也依然還在懷山那邊,雲舒雖然對她的感情談不上很深,但是到底也是自己的奶奶,血液裏的那種剪不斷的情感還是有的,所以跟姚夢詩相處了一段時間之後倒也感覺她挺是親切的。

男人自然是每天都會準時來電話,短信時不時的招呼著,短信倒也沒有什麽內容,一般都是說什麽他起床了,要去哪裏,到哪裏了,見了誰了,每天晚上掛了電話之後,雲舒拿手機翻翻他發過來的短信,忽然就發現,這男人倒是像極了一個乖寶寶,很聽話,行蹤甚至工作進度什麽的都匯報得一清二楚。

今天又是難得的周末,雲舒依然還是起了一個大早,梳洗完下樓之後,雲秀跟吳伯也準備好了早餐,雲卷也是昨晚上回來的,半夜三更的直接敲門,雲舒都嚇了一跳,本來跟雲秀兩人睡得好好,後麵雲秀還是被雲卷拉回去了。

“今天不是周末嗎?不用上班,怎麽起這麽早?”

雲秀望著從樓梯上走下來的雲舒,有些詫異了,雲卷現在還在睡著呢!姚首長倒是早早的就出門了,每天似乎都是那麽早出晚歸的,姚夢詩也是起得挺早,每天早上都會在後院走走,呼吸新鮮空氣。

“嗯,是休息,但是等下要回局裏拿一些資料給軍部那邊送過去,我哥呢?”

雲舒拉過椅子坐了下去,一手拿過了碗筷,一邊回答道。

“還在睡著,好像幾天沒睡覺了,跟一頭豬似的,剛剛喊他起床吃早餐還不高興了。”

雲秀有些無奈的開口,也拉過椅子,在雲舒的身旁坐了下來,雲舒動作麻利的給兩人盛好了粥,一聽到雲秀這話,便挑了挑眉,偏過頭,眯著那雙清幽的眼睛,清冽的眼神上上下下的打量了雲秀一番,那眼神硬是讓雲秀感覺到心裏一陣發毛的。

“幹嘛這麽看著我?感覺怪讓人覺得毛骨悚然的。”

雲秀拍了雲舒一記,微笑的瞪了她一眼。

欣然一笑,雲舒唇邊緩緩的綻放出了一抹絢麗的笑容,若有所思的盯著雲秀,揶揄的語氣帶著濃鬱的調笑的成分,“看你氣色不錯,想來應該是我哥把你滋潤得很好了,虧我還以為你會不習慣了,沒想到……”

“你少來調笑我了,我看你跟慕煜北才是。”

雲舒也隻會調笑雲秀了,在雲秀麵前,雲舒覺得很放鬆,如今雲秀也成了自己的嫂嫂了,這下子就更加肆無忌憚了。

“再怎麽樣也比不上你跟我哥吧?對了,今天不上班打算去哪裏走走嗎?我哥難得回來一趟,讓他多花一點時間陪你吧,聽我哥說你打算隨軍?”

雲舒喝了一口粥,半含著直接就開口問道。

“隨軍的問題還是先擱淺著吧,你哥已經打了住房申請了,今天跟奶奶說好了要一起出去走走,你要一起嗎?”

“我哪裏有時間,趕去軍部那邊一趟回來還有點事情要做,對了,我晚上不回來了,直接回翠園那邊了,阿雅近段時間又剛剛研製出了一道點心,讓我回去給她嚐嚐,我就不打擾你跟我哥了,等周末過去再回來吧。”

雲秀點了點頭,“也好,你有時間也要回香山那邊看看吧。”

“我明白。”

……

吃過早餐之後,雲舒就出門了,先是回局裏拿了東西,然後才往軍部那邊送了去,後麵本來想過去找夏淩薇的,可是打電話卻不見接,無奈之下,也隻好自己過去了。

是的,雲舒去了冷宅,姚毅的事情一直都被耽擱下來了,剛剛將資料送過去的時候,得知托馬斯那邊的事情取得進展,時纖他們似乎重創了那幫人一次,也提供了一些線索了,她現在必須要去冷宅那邊走一趟,希望還能找到一些訊息。

車子緩緩的停在冷宅那宏偉的大門前,剛剛過來的時候雲舒就給冷振打了電話,所以冷振早就安排了安藤在門外等著雲舒了。

“孫小姐!”

安藤一看到雲舒的身影,立馬就迎了上來。

“安叔叔你好!”

雲舒很禮貌的回禮。

“孫小姐快別客氣了,老爺已經在書房等了你很久了,我們快進去吧,外麵風挺大的。”

安藤微笑道。

雲舒點了點頭,抓著包包甩上了車門,便提著步子走了過去,然而,臨走到門口的時候,腳步還是停了下來,不知怎麽的,心裏竟然隱約的有些沉鬱了起來,緩緩地抬頭,淡淡的打量著眼前的這座美麗的莊園豪宅,心裏乍然生出一種恍然如夢的感覺。

好像有十多年沒有踏進這裏了吧?

“我們進去吧,孫小姐!”

安藤小心翼翼的開口道。

雲舒漠然收回了眼神,低下頭,思量了一下,淺淺的吸了口氣,然後才提著步子一身淡然的走了進去,安騰也是隨即跟上了。

“孫小姐,你看孫少爺跟孫少夫人什麽時候會過來看看老爺呢?老爺這陣子身體狀況不是很好,都是在家裏休養著,本來還想過去看看你們的,可是……”

“勞你擔心了安叔叔,我會盡量想辦法的。”

雲舒低聲回道。

“那就好!孫小姐請跟我來。”

安藤點了點頭,帶著雲舒走進了冷宅的大廳,而,雲舒才剛剛踏進門裏,就聽到一陣笑聲傳了過來,下意識的往聲源望了去,竟然看到陳芳冷挽詩,付子鳴方怡暖還有一個看起來挺雍容華貴的貴婦人正坐在沙發裏不知道聊些什麽,看得出,陳芳跟冷挽詩的臉上都堆滿了笑容,當然,坐在付子鳴身旁的貴婦人也是一臉的微笑,倒是付子鳴臉上是沉鬱一片,方怡暖的臉色也不太好,時不時的轉過臉望著付子鳴,眉宇間似乎凝聚著一道幽怨的不滿。

一聽到腳步聲,幾人頓時也停了下來,眼神一轉,齊刷刷的朝門口望了過來。

“姚雲舒!怎麽是你!你怎麽跑我們家裏來了!誰讓你過來的!”

陳芳一看到雲舒,那張老臉立馬就陰沉了下去,聲音有些尖銳,眼神甚至有些憤恨的望著雲舒,她可沒有忘記上次在醫院這女人對自己下了多麽狠的手!還害她的腳都扭傷了,住了半個月的醫院好不容易醫生才宣布她可以回家休養的。

“姚雲舒!你竟然敢跑我們家裏來了!”

冷挽詩也還是有些不可思議的望著雲舒,眼底的陰厲怎麽也掩飾不住!

方怡暖的臉色也沉了下來,眼底的一道冷光一閃而過,卻沒有說什麽,偏過頭朝付子鳴望了去,隻見付子鳴臉上正掛著一道淡淡的微笑,有些興奮愉悅的望著乍然出現的雲舒。

“雲舒,你來了!”

付子鳴的語氣很是溫和,緩緩的站了起來。

“姚雲舒,這裏是我家,不是你的警察局,你跑到我們家來做什麽?”

陳芳掃了付子鳴一眼,轉瞬便瞪著雲舒,寒著聲音問道。

“這裏是你家?你確定你是這個家的主人嗎?”

雲舒冷然一笑,並沒有將陳芳這等囂張的氣焰放在眼裏,囂張的人她見多了,還害怕了她陳芳不成?敢情,這老妖婆還嫌她上次教訓得不夠猛了!

“不是我家難不成還是你家啊!小賤人今天又想過來鬧事的是不是!沒見過像你這麽不要臉的!還跑我們家裏來了!”

陳芳近段時間本來就是一肚子的怒火,自己弄傷了腳,本來還以為冷振會心疼那麽一下的,畢竟這些年來,夫妻倆雖然不恩愛,但是他也還算是對她挺客氣的,大家也都是相敬如賓一樣的,態度雖然冷漠至少也應該會關心一下的吧,然而,其實不然,冷振隻讓安藤帶話,雇了兩個特別護士照顧她而已,根本連過來看她一樣都懶得,就連現在,一家子圍在一張桌子前吃飯,也沒個半句話。

“老夫人,是老爺讓孫小姐過來的。”

安藤是在是看不下去了,隻好解釋道。

“老爺?你是說老爺讓她過來的?老爺讓她過來能有什麽事情!”

陳芳愣了一下。

“我也不知道,老爺並沒有說明。”

安藤不冷不熱的回答道。

“既然叫我過來,那當然是好事情了,不過,也許對你們來說不是什麽好事情。”

雲舒對著幾人淡然笑了笑,便邁著輕盈的步伐往樓梯上走了去,讓陳芳跟冷挽詩一幹人幾乎氣憤得要死!

冷振的書房就在二樓的最東邊,跟臥室連在一起,旁邊好像就是姚毅之前的房間,雲舒經過的時候有注意到了,房間的門前已經安上了一扇防盜門,還又繼續弄了一扇鐵門,一把大大的鎖頭將門鎖得很緊,隱約可以看到鎖頭上那斑駁的鐵鏽,應該是封閉了好多年了吧!

雲舒才剛剛走到書房門口就看到冷振那枯瘦的身軀正從裏麵緩緩的走了出來,古井不波的眼神在看到雲舒之後,隱約有一道淡淡的異彩劃過,但一點也不明顯,雲舒自然也是沒有注意到。

“老爺!”

安藤一看到冷振出現,連忙恭敬的喚了一聲,冷振的身後還跟著兩名健碩的黑衣男子,應該是保鏢之類的吧。

冷振點了點頭,精銳的眼神卻是望向了雲舒,蒼老的聲音很滄桑,“來了!”

“嗯,讓您等久了,麻煩了。”

雲舒的語氣尊敬而疏離,聽得冷振實在是有些難受了,但也隻能在心裏暗暗的歎了口氣,沉聲道,“走吧,你叔叔的房間自打他一離開,我就直接讓人把它給封住了,這些年也都沒有人進去過,十多年過去了,也不知道成了什麽樣了。”

冷振一邊說著,一邊提著那沉重的步伐,朝那緊閉的鐵門走了去,雲舒則是緊緊的跟在後麵,安藤跟那兩名黑衣保鏢走在最後。

冷振幾步就來到了鐵門前,望著那道鐵門好一會兒,那蒼老枯瘦的手才緩緩的往自己的衣袋伸了去,有些顫抖的掏出了三把鑰匙,先是有些吃力的打開了最外麵的那一扇鐵門,接著是防盜門,然後便是房門了。

可能是因為時間隔得太久了,所以每打開一扇門,冷振都是感到異常的吃力,鎖都生鏽了,鑰匙一轉,一大把的鐵鏽就簌簌的落了下來,那股氣味讓雲舒聞得很不舒服。

“好了,進來吧!”

冷振打開了最後一道鎖,將門推開了一條小縫,便轉過頭望著站在自己身側的雲舒,沉聲道。

雲舒點了點頭,素手撐著門,輕輕一推,隻聽到一聲‘吱’,門就拉開了一道縫了,一股陰冷的氣息立馬迎麵撲來,雲舒提著腳步走了進去,冷振也跟在後麵,安藤朝那兩個黑衣男子做了一個手勢,兩名黑衣男子立馬就一人一邊的守住了門口,然後安藤才跟了進去。

房間裏到處是黑漆漆的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雲舒不麵試覺得有些詫異,這時候冷振又為她解惑了,“我讓人把窗戶都封死了,塗成了黑色,門邊有燈,你開燈就好了。”

雲舒一聽,連忙摸到了門邊,很快的找到開關,按了下去,房間內果然一下就明亮了起來,雲舒迅速的轉過頭打量著這間房間,發現姚毅的房間似乎還是跟之前一樣,印象中這房間好像就是這樣子了,左邊是一排紅木衣櫃,過來是大床,大床過去是一扇大大的珠簾,珠簾過去便是姚毅的簡易書房了,書桌背對著大大的落地窗,落地窗的窗簾嚴嚴實實的拉上了,一旁是裝滿書的書架,整個房間裝飾得很簡約樸素,就跟姚毅的人一樣,爽朗樸質。

因為有好些年了,所以房間裏的家具都已經沾染了一層灰塵了。

雲舒遠遠的站在門口默默的望著這個房間裏的一切,想到當初自己還小的時候,姚毅總讓她騎在他的肩膀上滿屋子的亂轉,惹得她笑得很開心,還記得也就是在那張大大的書桌上的,姚毅就那麽坐在椅子裏工作,她則是趴在書桌的一旁,安靜的寫著作業,想起了她在學校跟別的小朋友打架弄得滿身是傷的回來,然後姚毅心疼的給她清理傷口的樣子,想起了姚毅教她寫作業,講故事給她聽的樣子。

‘木木,以後長大了是不是也想成為科學家?’

‘木木不要做科學家,木木要像叔叔一樣做一個好警察。’

‘木木為什麽想做警察呢?’

‘因為做警察可以抓壞人,不怕別人欺負!’

‘叔叔教木木吹口琴好嗎?’

‘叔叔為什麽要教木木吹口琴?’

‘這個……因為會吹口琴的女孩才有更多的男孩子喜歡啊,木木有沒有覺得班上有哪個男生特別帥,特別好看,木木特別想跟他玩的?’

‘沒有呢,他們都沒有那個哥哥漂亮,那個漂亮哥哥不在那個學校……我找不到他了。’

‘哪個漂亮哥哥?木木別難過,以後找到他了再吹給他聽,好嗎?’

‘叔叔,要是木木學會吹口琴了,媽媽會不會就回來了?父親跟哥哥也會回來嗎?’

‘嗯,是的,所以木木要好好學,知道嗎?’

兒時的一幕幕就這樣在眼前重播,始終被她隱藏內心最深處的記憶忽然就被撕開了一道口子,一波接一波朝胸口蔓延而來,一陣尖銳的疼意傳來,她終於還是控製不住的掉了淚,多年後,她依然還是無法麵對這樣殘忍的事實。

可能沒有人明白姚毅在她心中的位置,在雲舒的心裏,她早就把他當成了自己摯愛的父親,姚毅就是她那破碎的童年裏唯一的一道溫暖的陽光,他在雲舒心裏的位置就連姚首長也都是比不上的,那樣陰霾的童年時光裏,是姚毅教會了她讀書寫字,教會了怎麽做人,他一直就是扮演著一個稱職的父親的角色,當爹又當媽的。

想到這裏,所有的一切都已經成為了記憶,她再也看不到那張俊朗的容顏,閉上眼睛,就是他從樓上渾身是血的摔下來的場景,那樣的一個人,怎麽會就這麽離開了?

雲舒緊緊的握著拳頭,潸然淚下,心裏如同被萬蟻啃食一般疼得厲害,透過那朦朧的視線,隱約之間就好像看到姚毅此刻就坐在書桌前批閱文件的樣子,她難受得無法自恃,乍然轉過身想不顧一切的走掉,然而,回過頭才發現,一直站在自己身後的老人此時也是兩眼微微濕潤,枯瘦的身軀如同風中搖曳的寒葉,簌簌的發抖著,雙手緊緊的抓著手杖,灰白的頭發在淺淡的燈光下顯得更加的明顯,一種孤寂的蒼涼感乍然拂來,雲舒終於還是沒有走出去,而是輕輕的抬手,擦掉了臉上的淚花。

“都過去了,別難過孩子,你叔叔一定也是希望你是開心快樂的。”

冷振雙唇顫抖了好久,才吃力的吐出這麽一句話,雲舒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他眼底的傷痛,這一刻,看著他眼角的淚光,雲舒終於明白,其實,他的痛一定不比她少,畢竟,姚毅是他的兒子,是他所有的寄托,任何人都知道他當初對姚毅的疼愛,這是任何人也無法抹殺的,而且,他還失去了兒媳婦,甚至孫子,要知道,事實上,他才是一無所有的人,他一步一步的走到今天,是靠什麽堅持下來的呢?

雲舒不知道……

“爺爺……”

雲舒有些脆弱的抬起頭,望著眼前的老人,終於還是啞著嗓音喊了一句。

她變得脆弱了,尤其是最近,自從遇見慕煜北開始,她的心就是越來越軟了,想要的東西也越來越多了。

一聽到雲舒的叫喚,冷振當下也就愣了一下,半響,才反應過來,有些不敢置信的望著雲舒,聲音居然有些顫抖,“你剛剛喊我什麽?木木?”

雲舒吸了吸鼻子,抬著頭望著冷振,眸光清澈澄明,“爺爺……”

冷振一顫,連忙顫抖的伸手拍了拍雲舒的肩頭,連聲道,“好!好!好!爺爺的好孩子!”

‘木木,別難過,總有一天我們一家人會在一起的,爺爺,奶奶,你父親,媽媽,哥哥,還有叔叔,高不高興?相信叔叔嗎?’

‘相信!木木最相信叔叔了!’

‘木木真乖!叔叔帶你騎大馬,叔叔給木木當大馬咯!’

這一幕又在雲舒腦袋裏乍然劃過,雲舒深深的吸了口氣,我從來都不會讓你失望的,叔叔。

“這裏我一直都不給任何人進來,你叔叔不喜歡別人翻動他的東西,所以我也沒有讓人打掃,擔心把東西弄亂了你叔叔會不高興的。”

冷振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有些傷感的開口。

雲舒抬起手背,擦掉了眼角殘餘的淚花,壓下心中的苦楚,提著步子往那張書桌走了去,望著眼前熟悉的一幕幕,雲舒忽然隱約的感覺到,這房間似乎還殘餘有姚毅的氣息,冷振就是那麽拄著手杖,一動不動的站在門邊,蒼老的眼睛不斷地望著這間房間,深邃的瞳孔也在一點一點的黯淡了下來。

書桌上也積滿了灰塵,但是書桌的一角的相框裏,竟然還擺著姚毅夫婦兩跟小雲舒的合照,三個人笑起來都非常的甜蜜,很像一家子,雲舒默然站著,凝視著那個相框好久,然後才開始打開抽屜,查看。

懷著一種悲痛的心情,將整個房間小心翼翼的搜尋了一番,最後,雲舒也隻是在書架上的花瓶底下找到了一本黑色的記事本,上麵都是姚毅生平用來記錄每天的工作的記事本,寫得都是一些很平常的事情,但是雲舒希望能從裏麵找到什麽線索,翻看了幾眼,也就拿回去了。

從姚毅的房間裏出來,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了,雲舒也不知道自己進去了多久,隻知道冷振也都是一直坐在沙發上一語不發的呆著,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直到雲舒忙碌完,他也才跟著出來了。

“木木,快到了晚飯的時間了,能不能留下來陪爺爺吃一餐晚飯?”

雲舒臨走下樓梯的時候,一直默不作聲的跟在身後的冷振忽然低沉地開口道。

“不了,我得回去了,答應了阿雅早點回去的。”

雲舒停下了腳步,有些歉意的回答道,邊說著,還便轉過頭,望向了冷振,自然是可以很明顯的看到了他眼底掩藏著的慈愛的目光,聽到雲舒這樣的回答,冷振還是有些失落了,不過還是覺得很高興的,因為雲舒剛剛還喊了他爺爺。

“您放心吧,我會找一個機會說服哥哥跟嫂嫂,讓他們跟您見上一麵的,奶奶挺好的,這些天一直都跟父親他們住在懷山那邊,奶奶打算在這邊多開一家藥店,現在正在尋找有沒有合適的地方,父親比較忙,都是早出晚歸的,您要是有時間,也可以到翠園這邊走走,我跟慕煜北單獨住那邊的。”

想了想,雲舒還是補充了這番話,其實很多事情,放開了也就好了,不要計較太多了,以一顆寬容之心去對待問題,很多時候,你就會發現,其實你不用那麽累,你依然也可以活得很開心快樂,她不想因為過的事情在耿耿於懷,相信,自己的叔叔在天之靈,也不想看到這樣的一個局麵的,而她能做一些什麽呢?或許能做的不多,但是能做的,她一定要去做,竭盡所能,但求問心無愧而已。

聽到雲舒的這番話,冷振繃緊的心也微微鬆了一下,好受了不少,“謝謝你,木木,走吧,爺爺送你出去。”

雲舒點了點頭,也沒有拒絕,轉過身子,往樓下走了去。

而,自然,陳芳他們都還在客廳內,看到雲舒跟冷振從樓上下來,陳芳跟冷挽詩的臉都陰沉得跟那黑雲一般,但是基於冷振在場,倒也都沒有說些什麽,隻能憤恨的看著兩人的身影消失在門外,付子鳴欲言又止,很是複雜的望著冷若冰霜連看他一眼都不願意的雲舒,直到她的身影不見了,那黑眸才頓時沉寂了下去,付子鳴的反應也盡數的落入了坐在他身旁的方怡暖的眼中,方怡暖的眼裏掠過了一道冷冽,似笑非笑的望著早已經空****的門口。

懷著沉重的心情,雲舒一路直接開快車離開了冷宅,慕思雅剛剛打電話過來說自己買菜去了,讓她直接回家就可以了,雲舒倒也省事了,駕著車子,如同一道狂嘯的旋風一樣駛過了平坦寬闊的馬路,朝通往翠園的水泥大道上行駛而去,沒一下子,就看到了自家的大門了,可是,讓她詫異的是,自家的大門前竟然停著一輛白色的保時捷!

------題外話------

保時捷是誰的?想必大家都能猜得出來了,嘎嘎~勁敵哈,好戲開始上演了,PK啊有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