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打開房間的門,正要進去時,一聲低呼從旁邊傳來,“大哥!”
轉過頭,他如熔岩般熱烈的**,就仿佛撞見了從北極席卷而來的寒風,瞬間冰凝。
該死,為什麽是他?他在心裏憤恨的咒罵一聲。
榮振燁奔過來,目光落到他懷中的女子臉上,他劇烈的震動了下,連忙從他手裏把她接了過來。伊又夏的意識已經完全迷糊了,既不認得榮振拓,也不認得他,隻是不停的扯著衣服,扭動著身體,“我好難受,誰來幫幫我……”
“她怎麽了?”榮振燁看著哥哥,墨瞳微縮,閃過一點殺機。不管是誰,哪怕是親兄弟,敢對他的女人有不良動機,他都不會放過!
“看她的樣子是被人下了藥,幸好我今天在這家酒店,剛才路過走廊的時候就看到了她,不然的話,後果不堪設想。”榮振拓解釋道,表情十分的鎮定,沒有露出一點心虛的神色。
“是哪個混賬王八蛋,活得不耐煩了!”榮振燁暴怒,敢動她的女人,是嫌呼吸太輕鬆了吧?之前,被楊小蕊雇的那幾個想要動她的人全部被他廢掉,扔進豬圈,讓一群公豬給拱了,現在又來一個,好啊,這次可不是被公豬拱這麽簡單了,他定教他知道,呼吸也是件奢侈的事。
他一腳踢開房間的門,把伊又夏放到了**,“這個房間是你訂的?”他的目光裏有一分犀利之色。
榮振拓聳了聳肩,“你老婆就是從這個房間走出來的,應該是她訂的吧?我本來打算把她放進去,就給你打電話的,沒想到你就趕來了。”他頓了下,又添了句,“你們不會是約好的吧?就算許婉玲回來,也不用跑到酒店來開房吧?差點就出事了。”
“不是。”榮振燁吐了兩個字,倒了杯冰水,給伊又夏慢慢的喂進去,好緩解她的藥性。他原本有點懷疑榮振拓,但看他麵不改色的樣子,就暫時打消了這個疑慮,雖然榮振拓平時風流成性,但好歹是同父同母的親哥,應該不會對他老婆,他的弟妹動邪念吧?
“好了,我還約了美人,先走了,她隻是被下了藥,沒別的事,該怎麽解,應該不用我教吧?”榮振拓戲謔的笑了下,就走了出去,當門被關上的一瞬間,他臉上的笑意全失,隻有極度的陰鬱。他的親弟弟總會在關鍵時刻橫空出現,把他心愛的人或物搶走,簡直天生就是他的克星。
榮振燁給伊又夏喂完冰水之後,就替她解開了襯衣。這個迷糊呆瓜,真是一刻都不讓他省心。今天他原本是要過去陪她的,沒想到許婉玲打來電話,說肚子疼,他隻能趕回榮府。在路上想給她打電話說一聲,但她沒接,怕她又跑去陽城找夏宇晗,他就打開她的GPS監控看了看,她倒是沒有離開龍城,但也不在別墅,而是去了科菲兒酒店。
無緣無故的,跑去酒店幹什麽?打電話也不接。
有點詭異。
他不放心,連忙掉轉車頭趕了過來。
在他歎息時,伊又夏的小手兒伸了過來,抓住了他的衣襟,“好難受……快點幫幫我……”
“好,馬上就來。”他撫了撫她紅通通的小臉,俯首吻住了她……
午後,伊又夏從昏睡中醒來,感覺頭痛欲裂,她低吟了聲,睜開眼睛,看著四周,渾身驟然輾過一陣驚悸。
四周的擺設全是陌生的,她在什麽地方?
她猛然坐了起來,而後,驚慌失措的發現自己竟然沒有穿衣服,全身上下都是被人侵犯過的痕跡。
發生什麽事了?怎麽會這樣?她怎麽會這樣?
她拚命的甩了甩頭,努力的回想昨晚的事。
她去找陸曉曼,兩個人一起喝了杯酒,然後陸曉曼出去了,一個很醜的死肥豬走進來,要非禮她,她嚇得跑了出去,之後,就什麽都不記得了。
她再次環顧了下四周,好像就是陸曉曼訂的那個房間,但酒店的房間都一樣,也不一定就是那一間。肯定是那個死肥豬,追出來抓住了她,然後……
她沒有辦法再想下去了,眼淚像泄了閘的洪水奔瀉而出,她竟然被那個死肥豬……
洗手間裏傳來淋浴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她驚恐不已,那個死肥豬還沒有走,還在房間裏?
他要是出來,再次獸性大發,侵犯她一次怎麽辦?她手無縛雞之力,根本就掙脫不過。
想著,她就恐慌的跳了起來,抓起散落在地上的衣物匆匆穿上,逃了出去。
外麵下著雨,她像是沒察覺到,無意識的、機械的挪動著腳步,向前走著,她的眼前一片模糊,淚水和雨水交織著,迷蒙了她的雙眼。
她走著,走著……踩進了水窪,踩過濕漉漉的街道。
汽車在她身旁穿梭,路人擦過了她的肩頭,尖銳的喇叭聲在耳畔狂鳴……
她渾然未覺,兩隻眼睛呆滯的看著前方,像個失去靈魂的木偶,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裏,隻是漫步目的的走著……她不能再回別墅了,沒有辦法再麵對榮振燁了,她髒了,全身都髒了,就算是傾盆大雨也衝洗不淨她被人玷汙的身子。
酒店裏,榮振燁從浴室出來,驚悸的發現伊又夏不見了。他連忙撥打她的手機,卻發現她根本沒有帶走手機。
“該死。”他匆匆的穿上衣服,像疾風般的衝了出去。
伊又夏渾身都已經濕透了,但她沒有停下來,不遠處就是長途汽車站,她走過去,買了一張去C城的票。
幾個小時之後,她就到達了C城,在街邊的服裝店隨便買了幾件衣服,又去超市買了些食物和水,然後住進了經濟型酒店。
進門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把身上的汙垢都洗掉。她洗了很久,很久,仿佛想洗掉一層皮,可是髒了就是髒了,怎麽也洗不幹淨了。
她捂住了臉,失聲痛哭,連活下去的勇氣都快沒有了。
龍城這邊,榮振燁已經快要急瘋了,發動了全部人馬來找她,整整一夜不眠不休。
迷糊呆瓜肯定以為和她發生關係的是別人,所以害怕的躲起來,不敢麵對他了。萬一她想不開作出傻事來,該怎麽辦?
他簡直不敢想,幾欲發狂、崩潰。
這個小迷糊、小呆瓜、小笨蛋,怎麽不等他出來,好好看清楚,就胡思亂想的跑出去?就算真的發生了那樣的事,他也不會介意,就當她是被馬蜂蟄了一下,他隻要她乖乖的、平平安安的在他身旁就好。
“Boss,查到她的信用卡消費記錄了,在C城七天連鎖酒店。”
榮振燁黯淡的冰眸微微閃動了下,跳上跑車,風馳電掣般的向前駛去。沒有身份證使用記錄,她肯定是坐得汽車,竟然躲到那種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不怕再遇上壞人嗎?如果可以的話,他真想在她身上植入一個GPS衛星追蹤儀,以後不管她跑到哪裏,就算是天涯海角,他都能把她逮回來了。
七天連鎖酒店裏,伊又夏把自己關在房間,蜷縮在**,她睡不著,一閉上眼就不停的做噩夢,夢到那個醜陋無比又猥瑣無比的死肥豬趴在她身上,一次又一次的侵犯她。她動不了,也喊不出來,隻能痛苦的、絕望的承受著。
她捂住了耳朵,拚命的搖頭,這個汙點,這個邪惡的影子會永遠的跟著她,再也洗不掉,擺不脫了。
她要怎麽麵對榮振燁呢?他肯定已經知道了,搞不好正在讓律師起草離婚協議書呢。她是想要離開他,但絕對不是以被他厭惡,被他嫌棄的方式。還有許婉玲,她一定在忙著散步謠言,讓所有的人都知道她被玷汙了,不幹淨了。
無數個假象,無數張幸災樂禍的笑臉像一把把利刃,從她心頭一刀又一刀的劃過。她咬緊了牙關,痛得冷汗涔涔。
秋風從微敞的窗口吹進來,吹涼了她的意誌,吹冷了她的心,突然間,她的腦子裏就有了一個念頭。
她從**爬了起來,換上了新買的衣服,梳了梳頭,就出了門。
酒店前麵就是海濱棧道,因為下著細雨,棧道上人煙稀少。
她失神的站在那裏,眼前隻有茫茫的大海和絕望的黑色濁流,許久,許久,她抬起了腿,慢慢的爬上了圍欄。
這個時候,榮振燁飛速駛來的跑車剛剛到達酒店門口,從車上下來,他並沒有立刻衝進酒店,仿佛冥冥之中有股無形的力量指引著他把目光轉向了不遠處的海濱棧道。
那抹熟悉的、纖瘦的身影映入了他的眼簾,看到她已經跨過了圍欄,他臉上的血色在刹那間全部退出,隻剩下慘淡的一片,“又夏——”他驚恐的大吼著,颶風般的朝她狂奔過去,從後麵下車的麥文彥等人也迅速的跟在後麵。
海風吹亂了伊又夏的長發,她似乎在風裏聽到了他的聲音,一定是幻覺,他不會再要她了。
她心灰意冷,眼神如死灰一般慘淡,咬住嘴唇,她閉上了眼睛,“對不起媽媽,對不起爸爸,對不起,榮振燁,來生再見!”她放開抓著圍欄的手,跳進了海裏。
“又夏——”他猛撲過去,伸出手來,想要抓住她,但什麽都沒有抓住,“不——”他像隻受傷的野獸,絕望的嘶吼一聲,終身一躍,隨著她跳入了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