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下,擱在腰間的手臂微微收緊了些,“以後你要隨傳隨到,不可以找任何理由拒絕,惹火我一次,我就懲罰一次。”他慢慢悠悠的吐出威脅。
“知道了。”她不自禁的打了個哆嗦,他是大魔王,他的命令,她隻能遵從,不能違抗。
“乖。”他輕輕的捏了下她的下巴尖,嘴角有了一絲滿意的淺笑,大魔王喜歡溫順聽話的女人,如果還能乖乖躺在身下,讓他恣意發泄就更完美了。
沐浴之後,她進到房間裏,拉開衣櫃正要找衣服時,眼睛落在擱架上凝滯了,上麵放著的不是……
她心裏一陣驚喜,連忙拿起來看了看,“冰葫蘆,你不是說把我的芭比扔到垃圾桶裏了嗎?”她興奮的聲音都在輕輕的顫抖。
“上次回家無意中看到就撿回來了。”榮振燁站在她身後,用著漫不經心的語氣,仿佛在談論一件無關緊要的東西。
切,十幾年前扔進垃圾桶,現在還能撿回來,難不成你們家垃圾十幾年都不倒?
伊又夏轉身朝他吐吐舌頭,突然間心情大好,仿佛一陣暖風吹過,把積壓在心頭的陰霾吹散了。
她坐到沙發上,看著自己的量身定製版芭比,感覺像是回到了小時候。
這是許哲楷送給她的七歲生日禮物,芭比的衣服、鞋子還有首飾都是按照她親手設計的式樣製作的。
看到她臉上的笑容,榮振燁的嘴角輕輕揚起了一彎優美的弧線,就知道她看到這個會開心,所以就專門從榮府帶過來了。
“你小時候還是挺可愛的。”他雙手托住後腦勺,倚在沙發靠背上看著她,目光含蓄而耐人尋味。
她卷翹的長睫毛俏皮的閃爍了下,綻出一點狡黠的光芒,“上次我中毒昏迷之後,想起了很多小時候的事,不過始終都想不起來我是怎麽讓你患上隱疾的?你可不可以小小的透露一下?”
榮振燁狠狠的嗆了下,臉上浮現出一抹古怪的笑意,這事他不想說,難以啟齒,實在難以啟齒。
“不愧是大腦回路反著長的人,從小腦袋瓜裏裝得東西就跟別人不一樣。”他輕輕的彈了下她的額頭。
她委屈的白了他一眼,看來想從這家夥口裏探出這個秘密是不可能的了,還是得靠自己的海馬體努力去回憶。既然她能再次拾起丟失的記憶,說明大腦還是有自我修複的能力,相信總有一天,也能把這件事想起來。
“不說算了,我自己想,我的海馬體已經開啟自動修複功能,很快就快能把所有的記憶漏洞都補上。”
榮振燁摸了摸下巴,一臉深沉的模樣,“跟我說說,你都想起些什麽了?”
“想起我的選夫高爾夫大賽,還有我去榮府給你送訂婚信物……”她看著手中的芭比娃娃,聲音裏不禁添了點悲傷,“真沒想到我們還會再見麵。”
“你還記得三姨婆的話嗎?”榮振燁摟住了她,珍惜的眼神像看著一個得而複失,又失而複得的絕世珍寶。
“守得雲開見月明。”她一個字一個字低迷的說。
“我們不會分開的。”他深情的吻了下她的額頭,唇間炙熱的溫度像一縷陽光,讓她冰凍的心暖了起來。
她把頭埋進了他的懷裏,拚命的汲取他的熱量,維持胸口的溫度,不讓它很快冷卻下去。
他之所以比她要樂觀,是因為他並不知道,除了秦雪璐之外,他們之間還有一層最大的阻礙,就是上一輩的恩怨。隻要他們繼續相處,這場恩怨遲早都會爆發出來,到時候他們不得不在親情和感情中作出最後的抉擇。
“迷糊呆瓜,一切都會過去的,對我,對我們有點信心,好嗎?”他輕輕撫摸著她的頭,聲音柔和都快要滴出水來。
她沒有回答,隻是把頭埋得更深了。她多希望自己也像蝸牛一樣有個堅硬的殼,遇到危險就能把自己藏起來,不去麵對,這樣可以省去很多煩惱和憂愁。
許久之後,她才坐起身來,心不在焉的擺弄著手中的芭比,突然,她的目光凝注在了它胸前的項鏈上。
這條項鏈好熟悉啊,以前好像在哪裏見過。
她烏黑的大眼珠子轉了轉,一道電光從腦海裏閃過,她想起來了,三年前在陽城參加珠寶展的時候,秦雪璐就帶了條一模一樣的項鏈,她說是榮振燁送給她的生日禮物,還說是親手為她設計的。
“這條項鏈我送給你的時候,就在芭比身上嗎?”
“你自己的東西,自己都不記得了?”榮振燁促狹一笑,似乎已經知道她想問什麽了。
“我很多事情都想不起來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佯嗔的白他一眼。
榮振燁用手指搓了搓項鏈上的珠子,慢條斯理的說:“原裝的那條我不小心弄斷了,就按照記憶畫了一張圖紙,讓人拿去定製,沒想到傭人忘了交代是玩具娃娃戴的,做成了真人款,後來……”
他故意停了下,意味深長的望著身旁之人,她一張小嘴撅得都能掛油瓶了,“後來,你就借花獻佛送給秦雪璐當生日禮物了?”她替他說出後麵的話。
他聳了聳肩,“我把她的生日給忘了,她過來看到項鏈,以為是送給她的,就戴上了,我從不能再讓她摘下來吧。反正做錯了,芭比也戴不了,順便當個禮物送給她也算物盡其用的。”
“算了,原諒你了。”她在心裏偷偷樂嗬了下,看來他對秦雪璐也沒想象中那麽上心嘛,她把芭比娃娃往他身上一塞,“你不是說一個人睡不著嗎,以後我不再的時候,就讓它陪你吧。”
榮振燁把芭比往旁邊一擱,伸手把她拉進懷裏,“我要抱得是溫香軟玉,這種冷冰冰的東西抱著會做噩夢。”
伊又夏嬌嗔的推開了他,“我要總在你這裏過夜,我媽都該懷疑了,每天我都迫不得已的跟她說謊,說在一凡那裏,萬一哪天這個幌子被拆穿了,我媽非跟我斷絕母女關係不可。”
榮振燁歎了口氣,自從知道他的身份之後,丈母娘的態度就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原本的和藹可親完全消失了,一見到他就橫眉冷對,像是有深仇大恨似得。
“你媽討厭我,是不是因為我媽咪?”
伊又夏聳了聳肩,算是默認。
“因為她和王燕妮的關係?”榮振燁皺了下眉頭。
伊又夏沒有回答,臉上添了幾分冷冽之色,“你為什麽不去問問你媽咪,她曾經做過些什麽?她之所以如此忌憚我,千方百計要把從榮家趕出去,又是為什麽?”
“我知道她曾經參與過王燕妮的事。”榮振燁如有所思的說,他記得那個時候,王燕妮經常給她打電話,約她出去,兩人一聊就是一個下午,而且神神秘秘的,從不會讓他和大哥跟去。現在想來,大概都是為了許家的事吧。媽咪對於外人的閑事似乎過於熱情了,熱情的有些反常。
伊又夏嘴角勾起一抹極為幽深的譏誚笑意,歐陽懷萱扮演了什麽樣的角色,她自己最清楚,她要隻是小小的參與,不會如此忌憚她。
“我媽受了很多苦,我不會做出任何讓她傷心的事,如果她不能接受你,我們就不可能在一起。”她的語氣很堅決,至於歐陽懷萱,既然榮振燁自己不在意,她也不會太在乎她的存在。畢竟榮家上有老爺子和老太太,下有榮承允,她沒法像許老太太那樣一手遮天,她想鬥,她會奉陪到底。
“我一定想辦法讓嶽母大人接受我,三十六計不成,就七十二計,總有一計能成功。”榮振燁用著安慰的語調。
伊又夏不想太過打擊他,點點頭,沒有多言,但在心裏,她沒有多少信心。母親對歐陽懷萱的仇恨是難以化解的,歐陽懷萱不但沒有絲毫愧疚之心,反而還想千方百計的掩飾自己的罪行,如此行徑,根本就無法讓人原諒。
沉默了半晌,她就把話題悄然移開了。
“阿彪的事,你的手下查的怎麽樣?”
“別擔心,總能逮到他的,跑不了。”榮振燁拍了拍她的肩,讓她稍安勿躁,他要放長線釣大魚。
“一想到他們像老鼠一樣躲在暗處,防不勝防,我就不安心,總覺得他們還會計劃更可怕的陰謀。”伊又夏咬緊了牙關,要是被她逮住那幫人,一定給他們建一座地下十八層的監獄,既然他們那麽愛玩陰的,就一輩子不要出來見陽光了。
“你想靠王波和王濤來威脅王燕妮,查出幕後主使是不可能的,王燕妮沒你想得那麽蠢,何況她身邊還有許三爺這隻老狐狸。以後做事一定要先跟我商量,不能再冒險。”榮振燁深思熟慮的說。
“嗯。”伊又夏低低的應了聲,薑都是老的辣,對付這些老薑,她還是太嫩了點,而且也不夠狠,還是他這隻以冷血無情聞名的大魔*懾力大。
“王燕妮一個人可沒這麽大本領,爆炸這件事肯定跟許三爺脫不了關係,既然他給我們備了份大禮,我們也該回敬他一份才是。”榮振燁嘴角微揚,溢出一縷陰鷙的笑意。
伊又夏微微一怔,“你是不是又抓到他什麽把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