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振燁沉吟了片許,聲音緩緩傳來:“如果我猜的沒錯,這個人就是你的姐姐許初暇。”

一陣劇烈的**輾過伊又夏的五髒六腑,“不可能,我姐姐不會這麽做的。”她不敢相信,也不願相信。

“她很快就是秦家的兒媳婦了,如果想讓許家和秦家聯盟,就必須要破壞我跟你的關係。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上一次你媽找上門來,也是她搞得鬼。”榮振燁凝肅而低沉的說。

“不管怎麽說,這些都隻是猜測,沒憑沒據的,而且我每次到翡翠山林來都很小心,姐姐怎麽會知道呢?”伊又夏為姐姐辯解,她很希望是榮振燁誤會了。因為姐姐和秦如楓結婚的事,榮振燁一直心存芥蒂,誤會她也是很正常的事。

“你的手機裏麵有GPS定位功能,隻要找個技術控查一查,就能知道你的位置。”榮振燁慢條斯理的說。

“反正除非有確鑿的證據,不然我不會相信是我姐做的,我們是同父同母的親姐妹,她不會害我的。”伊又夏頭搖得像撥浪鼓。

榮振燁大手一揮,彈了下她的額頭。隻要一涉及到親情上,她的大腦就會嚴重短路。

“我是要讓你保持警惕,防著她。”

“我會留心的。”伊又夏嘀咕了句,她不想和自己的親姐姐爭鬥,利益和權力真的那麽重要嗎?為了它們,連手足親情也能無視?

“記住,現在你唯一能信任的人隻有我!”榮振燁一個字一個字清晰而有力的說。

你還不是為了榮家的利益,對我有幾分真心還是未知數呢?她腹誹。他們之間就是被利益捆綁的同盟,要是沒有這份利益,估計早就如同林鳥,大難來時各自飛了。

“希望你靠得住。”她極為小聲的嘟噥了句,隻是自言自語,但榮振燁還是敏銳的聽到了,眉頭不悅的皺了起來,這個女人總是對他缺乏信任,實在惱火至極。

“我要靠不住,你就慘了。”他低哼一聲。

確實!伊又夏感慨,他是她的靠山和支柱,他要變臉,她估計連死都不知道是怎麽死的。

她嘴角一扯,露出一絲假笑,“冰葫蘆,我們是拴在一條繩上的螞蚱,我是百分百信任你得。”發顆糖衣炮彈給他,籠絡他一下。

榮振燁勾了下嘴角,似笑非笑:“但願你不是口是心非。”

他的目光銳利如鷹,仿佛一眼就能看穿她的小秘密,她連忙耷拉下眼簾,遮住容易泄密的眸子,“我從來都是表裏如一的,是你誤會了。”她訕訕一笑。

他俊美的麵龐突然湊近,幾乎要貼上她的,“你隻有在我身下的時候,才會真正的表裏如一。”聲音很低,隻在兩人的聽力範圍。

他灼熱的呼吸撲散在她的麵龐,把她兩麵桃腮都燙紅了。

禽獸!明明每次她都是被強的,哪有心甘情願過?

一想到自己的死穴被他掐住,以後都要臣服在他腳下,取悅他,接受他的百般“**”,她的心裏就直發毛,寒意從背脊一直蔓延到四肢百骸。

“我要走了,回去還要接受我媽的盤問呢。”她歎了口氣,整理好衣服,朝外麵走去。

榮振燁也沒有阻攔,這個地方已經變成了危險區域,以後都不能在這裏見麵了。

伊又夏剛出門不久,就接到了杜樂天的電話,問她在哪裏。她敷衍的說自己剛從C城回來,準備回家,杜樂天讓她直接到許初暇的別墅來。她要當和事老,協調兩姐妹的關係。

伊又夏一進門就打了個哈欠,裝出很困頓的樣子,“媽,我快累死了,昨天晚上一直都沒睡好。”

許初暇一瞬不瞬的看著她,眼裏隱匿著陰鷙的寒光,她的手機明明定位在翡翠山林,怎麽可能就不見了呢?肯定是躲起來了。

“又夏,你真去C城出差了?”

“姐,你這話真搞笑,出差還有真假嗎?”伊又夏嗬嗬一笑,故意用滑稽的眼神瞅著她。

“我是說股東大會剛剛結束,你應該開個慶功宴才對。”許初暇連忙道。

“有什麽好慶祝的,難不成要慶祝我打敗了自己的親姐姐?”伊又夏依然帶著笑意,目光卻凝肅了許多。

許初暇的臉色微微泛青,“又夏,你不會是在怪我吧?”

“姐,自從你回來之後,就完全變了一個人,有時候我都在想,你到底是不是我姐?”伊又夏的語氣裏帶了幾分研判的意味,有些事上她不想再打馬虎眼,必須讓她放棄爭權奪位的念頭,這既是為許氏,也是為了她。

許初暇的嘴角微微**了下,極力讓自己保持平靜:“又夏,我也覺得你變了,人一旦坐在了高處,就有了對權利的貪欲,不是嗎?我從來沒想要跟你爭,隻是希望按照爹地的意思,和你一同管理許氏。但是你根本就不讓我過問正事,總是給我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來做。我想要回我的位置,難道錯了嗎?”

“姐,基建的項目是很複雜的,你要好好學習才行。你讓我把一個上千億的工程交給你,你就要拿出你的實力來,向我和董事會證明你能勝任。”

伊又夏一本正經的說,當初剛接手許氏的時候,她也跟張白紙一樣,什麽都不懂。如果不是榮振燁在旁邊教她,替她把關,她哪能把許氏打理的這麽好?

姐姐現在就是急於求成,把投資當兒戲,作為董事長,她不可能任憑她胡鬧。

“你隻要交給我,我自然能作出成績來。”許初暇低哼一聲,對於她的話不屑一顧。

“好了,姐,你以後就安心的在秦家相夫教子吧,許氏的事,你就不用再管了,做個清閑的股東也挺好的。”伊又夏用著幹脆而直接的語氣,斷了她的幻想。

許初暇火冒萬丈,恨不得撲向伊又夏,把她掐死,但她沒有表現出來,而是撲進杜樂天的懷裏哇哇大哭起來,“媽,你聽到了嗎,她這是要把我從許氏看出去!她哪裏還有一點手足親情,完全就把我視為眼中釘,肉中刺了。”

杜樂天歎了口氣,“初暇,伊又夏這半年多來過得很艱難,不知道被那幫壞蛋暗殺了多少次。她好不容易才把許氏給撐起來,你要理解她的難處。”

“所以我想幫她啊,我們可是同父同母的親姐妹,難道還比不上那些外人嗎?”許初暇躲在杜樂天的懷裏,偷偷的拚命擠眼淚。

“姐,你失憶了,已經把我們共同的敵人給忘了。你現在同王燕妮和許三叔走得很近吧,你是打算聯合敵人來對付我這個親妹妹嗎?”伊又夏說得毫不客氣,既然事情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方,她就不能再妥協,該給姐姐一個警示,讓她清醒過來,不要助紂為虐。

聽到這話,杜樂天大驚,一把扶起許初暇,“初暇,這是真的嗎?你跟王燕妮走到一塊去了?”

“沒有,是她覺得我比伊又夏更適合管理許氏,才決定幫我的,我知道她是敵人都沒理會她。”許初暇連忙解釋,眼裏暗藏著一抹詭譎的光芒。

“那個女人沒安好心,她就是想挑撥你們姐妹之間的矛盾,你千萬別上她的當。”杜樂天憤憤的說。

伊又夏臉上帶著一抹深沉之色,她看得出來,姐姐並沒有說實話。王燕妮是個什麽人,她太了解了,她不會做虧本的生意,她們之間一定有她不知道的秘密。

“我知道的,媽,你別擔心。”許初暇竭力打消杜樂天的顧慮,免得她不支持自己了。

伊又夏也不想再多說,挽住母親的胳膊,“媽,我出了一天的差,特別累,連午飯都還沒吃呢,我們先回去吧?”

杜樂天點點頭,站了起來,同許初暇交代了幾句,就跟她一起離開了。

許初暇從窗戶裏偷窺著她們遠去的背影,臉色變得陰冷無比。

下午的時候,榮振燁回了湖濱別墅。

秦雪璐整整一天,臉上都是哀怨的色彩,一見到他,連忙隱藏心緒,露出一絲笑意,“振燁哥,你回來了。”

“下次你要再這麽胡鬧,以後我都不回來了,免得心煩。”榮振燁冷冷的甩了句,當做給她的警告。

“我……我錯了。”秦雪璐垂下頭來。

榮振燁走過來,撫了撫她的頭,語氣變得溫和了,“現在是非常時期,乖一點,不要再給我添亂了。”

秦雪璐點點頭,雖然心裏對翡翠山林的事有一千一百個疑問,但都咽住,不敢說出一個字來,唯恐惹他不快,不要她了。

傭人端來了咖啡。榮振燁坐到她身旁,端起骨瓷杯,喝了一小口咖啡,再次啟唇:“許初暇的事,是你做得吧?”

秦雪璐微微震動了下,咬住下唇,半晌才發出聲音:“是……是媽咪替我想的主意。”她遮遮掩掩的說,不想榮振燁把自己想得太壞,要保持純良無害的形象。

“你做得很好。”榮振燁嘴角微揚,溢出一絲笑意,“這才像我的老婆。”

一聽他在誇讚自己,秦雪璐就鬆了口氣,“振燁哥,隻要能幫你,我願意做任何事。”

榮振燁摟住了她的肩,“我已經替你向爺爺奶奶求過情了,隻要你能成功的破壞許初暇和秦如楓的婚事,維護住榮家的利益,他們就破格接納你作為榮家的孫媳婦。”

“真的嗎?”秦雪璐一陣激動,眼睛驟然閃亮了下,又很快黯淡下來,“可是這件事難度好大,原本以為把許初暇搞臭,堂哥就不跟她訂婚了,沒想到這種事他都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