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振拓呷了一口茶,“既然現在她是自由身,誰都有權利追求她。”
“你別忘了我們是親兄弟。”榮振燁一個字一個字沉重而憤怒的說。
“我有權利追求自己喜歡的女人!如果你還當我是兄弟,就退出來,不要再糾纏又夏了,你是有婦之夫,你的心思應該花在自己的妻子上。”榮振拓毫不退讓,這麽多年來,他一直活在他的陰影之下,現在是該走出來的時候了。
榮振燁咬了咬牙,額頭上青筋翻滾。說老實話,雖然是雙胞胎兄弟,因為一個從小跟著母親,一個從小跟著奶奶,加之性格又不一樣,他們之間並不十分親密。
但無論如何,他都不希望發生手足相爭的事,尤其是在感情上。
“又夏隻是把你當大哥看待,對你並沒有男女之情。你一廂情願的去追求她,隻會把她嚇著。”他企圖說服榮振拓放棄。但榮振拓嗤笑了聲,“難道她就愛你嗎?據我所知,她心裏真正愛的人是夏宇晗,根本就不是你!”
這話像是一把利劍,狠狠的刺進了榮振燁的胸口,讓他鮮血噴湧,“那是我跟她的事,與你無關。”他的喉頭似乎被劇烈的痛苦燒灼了,聲音變得十分沙啞。
榮振拓察覺到了他的異常,冷笑一聲:“我戳到你的痛處了?”
“我說過這跟你沒有關係!”榮振燁的眼睛已經被戾氣布滿了,唇邊的每個字都是咬碎了從牙縫裏吐出來的。
榮振拓豈會放過他,還要繼續挑釁:“為什麽沒關係,既然你們離婚了,她又不愛你,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去追求她,你沒有權利阻止。”
他話音未落,榮振燁就暴怒的一拳揮過來,他的速度迅猛如閃電,榮振拓來不及躲閃,被他打倒在地。
怒火熏紅了榮振拓的臉,他朝地上啐了口血水,站起身來,“你要打架是吧,好啊,我們就好好的打一場!”
他攥緊拳頭撲了過去,兩人就像草原上在爭奪地盤和配偶的獵豹,激烈的廝殺起來。
歐陽懷萱就站在書房外麵,從兩人進去,她就悄悄的跟在後麵。因為門沒鎖,她就偷偷推開一道縫隙,躲在門口偷聽。聽到裏麵有乒乒乓乓的聲音,猜到兩人打起來了,她慌忙推開門衝了進去。
看著搏鬥中的兄弟倆,她驚懼無比,關上門,怒吼一聲:“都給我住手!”
榮振燁見到母親,就鬆開了拳頭。榮振拓一直處在下風,極不甘心,趁他不備,一拳就揮了過去。
不過,榮振燁眼角的餘光還盯著他呢。從小到大,他都沒有打贏過他,總是不甘心的趁他不備,就偷襲,所以他已經形成了習慣性的戒備。
他輕輕一閃,就避開了,“這招早就不管用了。”他低哼一聲,嘴角勾起一絲嘲弄的笑意。
歐陽懷萱走了過來,站在中央,把兩個兒子隔開,“你們是不是瘋了,為了個狐狸精,手足相殘?”
“媽咪,不關您的事。”榮振拓擦掉嘴角的血跡。
“你們都打起來了,還能不關我的事?”歐陽懷萱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小狐狸精到底有什麽好的,讓他們爭鬥成這樣,連手足親情都不顧了?
榮振燁陰鬱的睨了榮振拓一眼:“你是我哥,不管你要什麽,我都可以讓給你,但伊又夏不行,我已經壟斷了她一輩子,任何人都沒機會了。”
“那我們就試試看,我放棄了一次,絕不再放棄第二次。”榮振拓的語氣冷絕而堅定。
歐陽懷萱聽到這話,氣得渾身發抖,“你們兩個誰都不準再跟小狐狸精來往,她是個禍害,遲早會害了你們,害了我們榮家。”後麵還有一句關鍵的話,她噎住,沒說出來:最重要的是,會害了她。
“我的事,我自己會處理。”榮振燁說完,理了理襯衣,就走了出去。
榮振拓也不想和歐陽懷萱多說什麽,榮振燁前腳出門,他後腳也跟著出去了。
歐陽懷萱扶著額頭,兩眼發黑,她就知道這樣的事遲早會發生,伊又夏這個禍害,不把榮家鬧到雞犬不寧,她是不會罷休的。
伊又夏這會正帶著三個孩子在玩具室裏玩耍,完全不知道書房裏發生的事。
榮振燁雖然一直站著上風,但臉上還是挨了榮振拓一拳,有塊淤青。他一走進來,伊又夏就敏銳的瞅見了。
“冰葫蘆,你的臉怎麽青了?”
“沒事,不小心撞了一下。”榮振燁輕描淡寫的說。
伊又夏連忙跑到樓下,取來了冰塊,替他敷起來。他的臉這麽俊美,這麽精致無瑕,可千萬要保護好,一件完美的藝術品是不能有瑕疵的。
榮振燁一伸手,把她拉進了懷裏,“迷糊呆瓜,告訴我,你是我的!”
她微微一怔,覺得他有點古怪,“孩子們在呢,被他們看到了,不好。”
她想去掰開他的手,掙脫出來,但他鐵臂一收,攬得更緊了,“快點說,我要聽。”他這會心情很糟糕,榮振拓說她愛夏宇晗的話刺激到了他,他的心冰涼涼的,急需從她這裏汲取些溫暖。
伊又夏咬了咬唇,表情很複雜,仿佛內心正在做著一番艱難的掙紮,許久之後,她低低的吐了句:“我……不是。”聲音很虛弱,似乎適才的掙紮奪走了她所有的力氣。
一抹受傷之色飛進了榮振燁的眼睛裏,“你就不能說點讓我高興的話?”
“我不想騙你。”她垂下頭,濃密的睫毛在眼瞼上投出一道淒迷的陰影。
他的嘴角勾起了一絲慘笑,看來直到現在,夏宇晗在她心裏的分量依然大於他,“你的特點不就是口是心非嗎?這會,怎麽如此誠實了?”
“因為我決定改掉這個缺點了。”她的聲音輕若呼吸,卻足以在他心頭掀起狂瀾怒浪。
“你還有退路嗎?”他的手臂猛地收緊了,勒得她快要透不過氣來。他不會給她退路,她的退路隻有毀滅,他和她一起毀滅。
“我是自由的。”她小聲而堅定的語氣裏帶著不怕死的反抗。
“你的自由隻在我允許的範圍內。”他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
“你別忘了,我們沒有關係了,你管不了我。”她有點怒了,他已經有婦之夫了,憑什麽還要禁錮她?她不是他的玩偶,也絕不會做他的玩偶。
“伊又夏,從我們在本色酒吧相遇的那天起,你就注定一輩子都擺脫不了我了。”他每個字都咬的極重,帶著如磐石般不可動搖的冷絕。
有股寒意從她的背脊擴散開來,“你錯了,我可以死,死了就可以擺脫你了!如果你想讓我做一輩子的情人,我寧願提早結束我的生命,也不會受你擺布!”她的聲音顫顫抖抖的,充滿了悲哀、絕望和憤怒。
“你的命也是我的!你要死,我就跟你一起死,上天入地,你都別想可以逃出我的手掌心!”他話裏的震撼力和殺傷性,就如*爆炸,可以摧毀方圓百裏的任何生機。
她的臉色慘白一片,感覺自己就仿佛獅子爪子下的羊羔,除了乖乖被蠶食,再沒有求生的可能。
“你到底當我是什麽?”她幾乎用得唇語,喉嚨裏已經虛弱的發不出聲來了。不過,他近在咫尺,還是能依稀聽到,“你是我的女人,記好了!”他像個獨裁者在頒布法令,違者處斬。
她有點暈,仿佛受到了極大的刺激,“等我老了,醜了,你還會要我就怪了,早就去啃嫩草了。”
“你就算是嫩草,也咬不動,變不變老都沒區別。”他換上了幾分調侃的語氣。
“老了會變醜。”她撅撅嘴,就不信她變醜了,他還會要她。
“美貌我已經有了,你就不需要了,你好不好看都無所謂。”他迷人的嘴角勾起一彎微弧。
“照你這麽說,聰明你也有,那我也不需要,笨笨傻傻的就好了。”她嬌嗔的斜睨他一眼。他已經完美到無可挑剔了,要按照這個理論,她可以一無是處。
“你不一直都是笨笨傻傻的嗎?”他輕輕地彈了下她的額頭。
“我是大智若愚。”她皺皺鼻子,表示不滿。
“確實,隻不過愚的時候占百分之九十九,智的時候占百分之一。”他用著溺愛的眼神看著她,仿佛就喜歡她這種呆呆萌萌的模樣。
她小臉湊近,在他高挺的鼻子上輕輕咬了一口,“反正我笨的地方有你補足,無所謂了。”
“所以你離不開我。”他俯首,蜻蜓點水般的啄了下她的小嘴。隻要把她一直拴在身邊,就不信征服不了她。
“錯!”她纖細的手指左右擺了擺,“不管缺了誰,地球都照樣轉動,哪有誰離不開誰的道理。”就算他說得是事實,她確實已經離不開他了,她也堅決不會承認。
“外麵有一個地球,心裏也有一個地球。人是靠心活著的,心裏的地球不轉了,就變成行屍走肉了。”他說得含蓄而意味深長。他心裏的地球就是她,隻有她存在並轉動著,他才會感受到生命的意義。
她垂下了頭,她不是地球,而是月亮,被他的引力捕獲,生生世世都要圍繞著他運轉,離開他,她就會毀滅。
“榮振燁,我們就是彼此的劫數。”
“死劫,隻有到死的那一刻,這個劫才能化解。”他的聲音裏帶著蠱惑的力量,仿佛要蠱惑她認命,不要再做徒勞的抗爭。
她淒迷一笑,或許是吧,他是大魔王,有得是辦法讓她屈服,隻要他不鬆手,她還能怎樣呢?
玩具室門口,一雙猙獰的眼睛正瞅著他們,那眼神裏除了憤恨,就是惱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