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府裏,歐陽懷萱十分的失望,小狐狸精可真是命大,被關進密道早產都沒死,老天真是不開眼,應該讓她來個母子俱損,一屍兩命才對,這樣才能解她的心頭之恨。
伊又夏出院後的第二天,榮承允就從美國回來了,李伯已經把府中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匯報給了他。
晚上,一場極為嚴肅的家庭會議在榮府會議廳召開。參加會議的人員有榮承允、歐陽懷萱、榮振燁兄弟和伊又夏。
歐陽懷萱猜測是要商議當家主母的事,就率先說道:“又夏才當了幾天的主母,就把榮府上下弄得雞飛狗跳,還把自己都搭進去了,這足以說明她不能勝任主母這個位置。我看念恩做事穩重,為人純善,又是長媳,當這個主母最適合不過了。現在我的身體已經好多了,可以暫時代管,等念恩和振拓婚禮之後,就把這個家正式交給她。”
榮承允的臉上被一片烏雲遮蔽著,陰沉無比,“我看你不隻是身體沒康複,腦子也一樣沒康複。榮家的主母從來都隻能是執掌人的妻子,你把族規全都拋到九霄雲外去了吧?”
“承允,我可是記得很清楚,太老爺那一輩,就是二夫人當得家。”歐陽懷萱撇撇嘴。
“那是因為太夫人身體不好,家裏的瑣碎事務就都交二夫人幫忙打理,並不是二夫人在當家,凡事二夫人都必須請示太夫人,由太夫人來做決定。”榮承允陰鬱的解釋道。
“那依你之見,該由誰來當主母比較合適?”歐陽懷萱故意問道,等著榮承允重新把主母之位還給她,既然兩個媳婦都無法擔當,那就隻有她這個婆婆重掌大權了。
榮承允端起手邊的紅茶,慢慢的呷了一口,然後聲音低沉傳來:“榮家有主母,還需要討論嗎?”
歐陽懷萱的嘴角**了下,這意思難道是讓伊又夏繼續擔任主母?
“伊又夏已經主動請辭,你要繼續讓她當這個主母,榮府一定會毀在她的手裏。還有,既然孩子已經提前出生,親子鑒定該抓緊去做,如果不是我榮家的血脈,出生證明上就不要冠上我榮家的姓氏,免得侮辱了我榮家的先祖。至於誕下野種的媳婦,有辱了門風,沒資格再當主母。”
她的語氣十分的尖銳,完全沒有嗅到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氣息,隻知道主母這個位置決不能再回到伊又夏手中。
伊又夏表情平靜,雖然心裏對歐陽懷萱憤恨不已,但她沒有表現出一絲端倪,因為她知道這個女人興風作浪的日子倒頭了。
榮振燁臉上帶著陰鷙的戾氣,好在他的兒子最終熬了過來,不然此刻,他不會如此的冷靜。
榮振拓沒有他們那般淡定,他是絕對不會讓他們做親子鑒定的,畢竟他跟榮振燁有血緣關係,親子鑒定上一定會反應出來。如果榮振燁發現自己跟孩子有親屬關係,肯定會懷疑到他的頭上。
“媽咪,您還沒有去看過你的小孫子吧?您不知道他長得有多像他的太爺爺,誰要敢質疑他不是榮家的子孫,就是眼睛瞎,或者別有用心!”榮振拓頓了下,完全無視歐陽懷萱漲得比豬肝還紅的臉色,又道,“您的兒媳婦和小孫子從鬼門關前繞了一圈才僥幸回來,您不但連一句關心的話都沒有,還為著您的一己私欲來爭奪無關緊要的主母位置,您是被魔鬼蒙了心嗎?”
“榮振拓!”歐陽懷萱氣得渾身發抖,衝過來,狠狠的扇了他一個巴掌,“不孝的逆子,你跟那個女人什麽關係,竟然也為了她來教訓我?我可是你的親媽,我生你、養你、疼你,你這麽說,對得起我嗎?”
榮振拓臉上立刻現出了五道鮮紅的手指印,他咬了咬牙,瞪著歐陽懷萱,“是您讓我們太失望了。”
“你們兩個不孝的逆子更讓我失望,為了外人來忤逆我,你們根本就不配當我的兒子!”歐陽懷萱似乎是在咆哮。
“夠了!”榮承允厲吼一聲,他的忍耐已經完全超出了限度,“歐陽懷萱,我跟振燁和振拓已經商議過了,等春節一過,就送你到南海休養,至於現在的這段時間,你就搬到別苑去住吧。”
別苑距榮府一公裏的距離,是專供宴請和招待除親屬外的客人之用。
聽到這話,歐陽懷萱像針刺般劇烈的驚跳,她這才意識到今晚的會議不是要把當家主母的位置還給她,而是要把她打入“冷宮”!
“你們……你們是什麽意思,你們這是什麽意思?”她踉蹌的往後退了兩步,顫顫抖抖的問道。
“歐陽懷萱,你自己做了什麽,你心裏比誰都清楚!”榮承允猛地一拍桌子,“我實在沒想到你會如此的喪心病狂,為了主母之位,連自己的親孫子都不放過!按照家規,應該把你逐出榮家,要不是看在你對我們榮家有功,又是振燁和振拓母親的份上,我就直接跟你離婚了,你連別苑都沒得住!”
歐陽懷萱的臉像被馬蜂蟄了下,整個都扭曲到了一邊,顯得猙獰無比,“難怪你們一個個把我當十惡不赦的罪人,原來你們認為這件事是我做的!”
“不是認為,是認定!”榮振燁終於開口了,凝肅的語氣裏夾雜著憤怒和聲討。
一陣強烈的**輾過歐陽懷萱的四肢百骸,“我什麽都沒做,這件事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這個女人根本就沒有能力擔當主母,榮府裏麵不滿她的人多了,想辦法逼她退位是很正常的事。”
榮振燁深黑的冰眸裏閃爍著冷冽的寒光,“媽咪,今天我們就一筆賬一筆賬的算清楚。”
他從口袋裏取出了一支錄音筆,打開來裏麵是一個女人的供詞。
“上次花生過敏的事,是您自編自導的吧?伊駿馳在那家餐廳當助理廚師,您早就知道,他還給過您一張名片,上麵有他的電話號碼。當您知道我要在那裏請你和嶽母吃飯之後,就設計了這個圈套。您找人冒充嶽母給伊駿馳打電話,讓他害您,這樣就可以把罪名強加到嶽母身上,然後借此破壞我同又夏的關係。您可真是費盡心機。可是您忘了一點,在龍城,沒有我榮振燁查不到的事情!”
歐陽懷萱劇烈的**了下,她本以為自己設計的很巧妙,這個秘密永遠都不會被人發現,沒想到這麽快就被兒子查出來了。
然而,一碼歸一碼,過敏事件確實是她自編自導自演的,但“紅衣厲鬼”這事跟她半點關係都沒有。
她之所以沒有插手,當個旁觀者,就是想著鷸蚌相爭,漁翁得利,讓伊又夏跟“紅衣厲鬼”鬥得你死我活,自己就順勢把當家主母的位置奪過來。沒想到髒水竟然潑到自己身上來了。
她思索了片許,決定矢口否認,如果過敏事件自己承認了,他們就會自然而然的把兩件事聯係起來,認為是自己有意坑害伊又夏,“紅衣厲鬼”這件事就更說不清楚了。
“這是誣陷,這個女人肯定是受人指使,故意陷害我。因為花生過敏,我差點死掉,我有那麽傻,想出這種損人不利己的鬼把戲,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給她的支票上可是有您的親筆簽名!”榮振燁眉間閃過一道緋色,對於母親死不認賬的品行,他已經習慣了。
“那肯定是有人仿照我的筆跡,最近我發現我的戶頭上莫名其妙的少了一筆錢,正讓助理在追查呢。”歐陽懷萱竭力用著冷靜的語氣說道。
“媽咪,人在做,天在看,做過的事不是想賴就能賴得掉。”榮振燁按下錄音筆,放出第二段錄音,是阿香弟弟的聲音,或許是不想自己死得不明不白,阿香躲在山坳的時候,給弟弟偷偷打了電話,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了他,他弟弟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就把電話錄了音。
“……夫人為了把孫少奶奶趕下主母的位置,讓我扮成紅衣厲鬼,在府裏嚇人。她告訴我榮府裏有一條密道,可以通往榮府不同的地方,其中一個入口就在小琴和徐姐的房間裏。我按照她的指示,把小琴帶進密道關了起來,準備一個月後再把她放出去。沒想到孫少奶奶發現了密道,在裏麵找到了我和小琴。她逼問我是誰指使的,我當時很害怕,一時情急,就推倒她跑了出去。我擔心她出來找我算賬,就把密道的門關了,把她們困在了裏麵。榮府裏麵到處都是監控,保安已經發現我了,現在到處在找我,如果他們找到我,肯定會殺了我……”
“誣陷,這完全是誣陷!這個該死的賤人滿口的胡說八道,我從來都沒有指使過她。榮府裏麵有密道,我也是現在才知道,怎麽可能想出這樣的詭計來?”歐陽懷萱氣得七竅生煙,這分明是有人想借刀殺人,弄死伊又夏,再讓她來背這個黑鍋。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難不成她在臨死之前還要把你拖下水?”榮承允目光一凜,極為冷冽。
“肯定是指使她的人,故意讓她這麽說的,好把髒水都潑到我身上,讓我來背黑鍋。”歐陽懷萱著急的辯解道,從前,她都是犯了罪死不承認,生平第一次,嚐到了真正百口莫辯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