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又夏匆匆趕往醫院。

伊芬芬正在急救室搶救。她從公司一出來,就被人潑了硫酸,雖然她及時拿雨傘擋了下,但臉和手臂還是被四濺的硫酸燒傷了。

伊又夏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許初暇,她實在不敢想象她會用如此毒辣的手段來對付伊芬芬,毀容對一個人來說就等於是滅頂之災,實在是太殘忍,太惡劣了!

杜樂天和伊鵬飛也趕了過來。

“芬芬怎麽樣了,她怎麽會被人潑硫酸呢,這是有什麽深仇大恨?”杜樂天又擔心又憤怒。

伊又夏沒有回答,她的心理極為矛盾,不知道該不該說,許初暇畢竟是她的親姐姐,如果說出來,她就完了。可是不說,就等於讓她逍遙法外,誰來還伊芬芬一個公道呢?還有最重要的一點,目前一切都隻是猜測,並沒有確切的證據,她必須要把事情調查清楚才行。

“爸,你有沒有給大伯媽他們打電話?”她低低的說。

“打了,他們訂了機票,正在趕來的路上,你大伯媽哭暈了好幾次。”伊鵬飛沉重的歎了口氣,“這要是毀容了,讓芬芬怎麽辦?”

“老張呢,你趕緊聯係一下他,他是國際上最厲害的整容專家之一,讓他幫芬芬整容。”杜樂天說道。

伊又夏知道母親指的是父親的高中同學張叔叔,當年母親就是他幫忙整的容。

“我好久都沒聯係上老張了,上次跟他打電話,他手機關機,估計是換了手機,找幾個同學問了下,他們也不知道老張的近況。”伊鵬飛歎了口氣。

“實在不行,我們就回江城一趟,上老張家請他去。”杜樂天說道。

“那也行。”伊鵬飛點點頭,伊芬芬是自己的親侄女,她的事,他這個當叔叔的不能不關心。

急救室的門開了,伊芬芬被推了出來,她的臉上和胳膊上都纏著紗布。

“醫生,這孩子情況怎麽樣?”杜樂天連忙問道。

“雖然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但右臂和右臉都有嚴重的燒傷,必須要密切觀察,等度過感染期才行。”醫生說道。

“那她的臉……”杜樂天望了眼伊芬芬,擔心她聽到,就沒有把話說完。

醫生明白她的意思,“到時候隻能考慮植皮了。”

伊芬芬被推入了VIP病房。伊又夏讓父母留下來照顧她,自己走了出去。

她給小七打了個電話,讓他趕緊派人搜捕向伊芬芬潑硫酸的凶手,要趕在警察之前抓到他,逼他交出幕後主使。

小七的速度很快,到了下午,就把那個王八蛋逮住了。

“夫人,他已經向我們招供,是許初暇指使的。”

果然是她!

一股極度的憤怒從伊又夏胸腔內升起,她跳上車,直接開往許初暇的別墅。

許初暇這會正悠閑的躺在椅子上曬太陽,喝香檳。

她心裏很爽,伊芬芬那個小*敢跟她鬥,簡直就是活得不耐煩了。

傭人打開門,伊又夏衝進來,未置一詞,揚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臉上,打得她手裏的香檳濺灑了一地。

“你瘋了!”許初暇暴怒的吼道。

“這一巴掌是替芬芬姐打得。許初暇,你真夠惡毒的,竟然找人對芬芬姐潑硫酸,你還是人嗎?”伊又夏義憤填膺。

“你不要胡亂誣陷我,她被人潑硫酸,管我什麽事?”許初暇矢口否認。

“那個王八蛋已經被我抓到了,沒有證據,我是不會來找你的。”伊又夏咬牙切齒,眼眶都已經被怒火薰紅了。

許初暇一聽,臉色就泛了白,她明明給了錢,讓那個人潑了硫酸就跑路,怎麽這麽快就被抓住了呢?

“伊又夏,我才是你的親姐,你不幫我,反倒去幫伊芬芬那個*,她是你哪門子堂姐,跟你半點血緣關係都沒有。”她乘機轉移話茬。

“許初暇,你為了個秦如楓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你的良心過得去嗎?他半點都不愛你,隻是純粹在利用你而已,就算沒有伊芬芬,也會有唐芬芬,李芬芬,難不成你全部都要去潑硫酸?”伊又夏的語氣極為尖銳,這個時候,她也沒必要再顧及什麽了,必須讓她清醒才行。

“那些*狐狸精,來一個我就殺一個,來一群我就殺一群,我看誰還敢勾引秦如楓。”許初暇陰鷙的說。

“你簡直就是瘋了,我會把那個王八蛋交給警察,你應該為自己的行為負法律責任!”伊又夏猛力一甩手,就把整張茶幾都掀翻了。

“砰”的一聲脆響,也讓許初暇激靈靈的打了個寒噤。她看得出來,伊又夏這次是真怒了。她不擔心警察,這件事自然會有人幫她擺平,她隻擔心被許哲楷知道。如果伊又夏再在許哲楷旁邊添油加醋,許哲楷不但不會幫她, 還會出麵阻止她嫁進秦家,她的秦家主母夢肯定破碎。

她兩個眼珠子轉動了幾下,“噗通”一聲就跪到了伊又夏身旁,“又夏,我錯了,我知道錯了,你不要把那個人交給警察,不要讓別人知道是我做的,好不好?我隻是一時氣憤,控製不住我自己,才想到了這個法子。那天的情形你也看到了,伊芬芬她欺人太甚,處處揭我的短,讓我在如楓麵前抬不起頭來。明明她才是第三者,反而氣焰囂張,這口氣你讓我怎麽忍得下?”

“一個巴掌拍不響,你為什麽不去找秦如楓算賬,怎麽不去潑他硫酸?他如果不招惹芬芬姐,芬芬姐怎麽可能會跟他在一起!”伊又夏質問道,她實在想不通,愛情怎麽會讓一個女人變得如此盲目,簡直就是走火入魔?

“想爬到男人**的女人是擋都擋不住的。伊芬芬是個什麽貨色,你難道不知道?她拜金、虛榮,一心就想嫁豪門,碰到秦如楓這種頂級優質男,她肯定會像502一樣緊貼著不放!”

許初暇抱住了她的腿,開始失聲痛哭,“我真的特別特別的愛如楓,沒有他,我就活不下去了。我知道這次我做得太過分了,我知道錯了,你就給我一個改正的機會吧。我是你的親姐姐,我們是一母同胞的手足,如果我坐牢,這輩子就完了。你忍心看我在監獄裏度過餘生嗎?”

“我給你機會,那你為什麽不給芬芬姐一個機會?你不知道毀容對一個女人來說是多麽殘忍的事嗎?她把她的一輩子都毀了,她以後怎麽辦?”伊又夏痛楚的說。

她跟伊芬芬從小是一塊長大的,兩人感情很不錯,不比同許初暇這個親姐差。雖然伊芬芬在大伯媽市儈的教育下,價值觀同她有些偏差,但這是她個人的選擇,她有權利去選擇自己的生活。

至於這場三角戀,她根本就是徹徹底底的受害者,她隻是被秦如楓利用了。

許初暇用力的抽了自己兩個巴掌,“我找醫生替她整容,費用全部由我承擔,可以嗎?”

伊又夏從牙縫裏吸了口氣,有些傷害可以彌補,有些傷害永遠都無法彌補。可是許初暇畢竟是自己的親姐姐,讓她蹲監獄,她又於心何忍?

“你真的知道錯了嗎?”

許初暇狂點頭,“我錯了,我錯了,又夏,你饒我這一次,我會贖罪,我會彌補伊芬芬的。”

伊又夏的心裏充滿了矛盾,她在這場矛盾中掙紮了許久,讓自己有些精疲力盡。最後她沉重的歎了口氣,“我會讓那個人把所有罪責都承擔下來。”說完,就掰開她的手離開了。

望著她遠去的背影,許初暇擦掉臉上鱷魚的眼淚,露出了陰冷的笑意,她從口袋裏拿出手機,撥通了神秘的號碼,她需要找人替她解決後顧之憂。

伊又夏剛一上車,就接到了杜樂天的電話,伊芬芬醒了,情緒很激動,拔掉針管,鬧著要自殺。

伊又夏連忙趕回了醫院。

“芬芬姐,沒事的,我爸媽會給你聯係最好的整容醫生,讓你變得跟從前一樣漂亮。”伊又夏抱住了她,“你看看我媽,我媽也毀過容,你看那個醫生跟她整得多漂亮,一點痕跡都沒有。”

“就算整好了,又有什麽用,他也不會再要我了。”伊芬芬趴在她的身上,痛哭流涕。

“到底是誰這麽狠毒,我待會就跟李局長打電話,抓到那個王八蛋,把他槍斃!”杜樂天憤怒的說。

伊芬芬這才想到要找仇敵算賬,她一把抓住了伊又夏的手,“是許初暇,是許初暇害我的,那個人肯定是她指使的。”

杜樂天劇烈的驚悸,她以為隻是有人和女兒同名同姓,連忙問道:“芬芬,你說的是哪個許初暇啊?”

“還有哪個,就是你的大女兒。”伊芬芬憤怒的哭喊道。

“初暇?初暇怎麽可能對你做這樣的事,你是不是弄錯了?”杜樂天整個人都驚呆了,伊鵬飛也十分的震驚,“芬芬,你跟初暇也算是堂姐妹,她為什麽要對你潑硫酸?”

伊芬芬的眼眶被怒火熏紅了,“又夏,叔叔,嬸嬸,我懷疑這個女人,根本就不是真正的許初暇。我記得我曾經見到的許初暇高貴迷人,冷若冰霜,渾身都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氣,讓人隻能四十五度角去仰視。但現在的這個許初暇,從頭到尾都透露著粗鄙、俗氣,滿口的穢言惡語,做人陰險毒辣。我看她根本就是個冒牌貨,裝成失憶的樣子就是為了刻意的偽裝,她永遠都不可能恢複記憶,因為她根本就不會有許初暇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