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看你笨吧。”景晧陽嗤笑一聲,臉上帶著幾分揶揄之色。

方一凡沒好氣的白他一眼,昂起了脖子:“我覺得她是有眼光,除了你的初戀情人之外,你後麵交往的那些女人都太low了,不是整過容豐過胸,就是虛榮拜金。而我不同,我自然美,氣質單純,秒殺那些庸脂俗粉,所以在她的眼裏,我是最有競爭力的。”

景皓陽微微的噎了下,用著怪異的目光把她從頭看到腳,然後眼裏有了毫不掩飾的鄙視之色,“朝天椒,我驚奇的發現了你的又一個特質。”

“什麽特質?”方一凡努努嘴。

“臉皮厚,比地殼還厚。”景皓陽大手一伸,捏了下她的臉,“如果普通叫自然美,無趣叫氣質單純的話,你確實無敵了。”

方一凡怒了,景皓陽的毒舌簡直堪比曼陀羅摻上鶴頂紅,可以把人毒死一百八十遍。

“你覺得我不好,隻能說明你眼睛長在頭頂上,太挑剔了。”她原本想說狗眼看人低,不過看在他給自己切牛排的份上,決定把語氣婉轉一點。

“照你的意思,我應該勉為其難的收個像你這樣有著三葉蟲智商的傻白辣?”景皓陽譏誚一笑。

“算了,你還是別來禍害我們這些身心幹淨的好女人了,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你還是繼續找你的同類去吧。”方一凡擺擺手。

景皓陽端起手邊的紅酒,慢悠悠的喝了口:“朝天椒,你可以遊戲渣男,我就不能遊戲渣女嗎?”

方一凡劇烈的震動了下:“什麽意思?”

景皓陽沒有回應她,隻是勾了下嘴角。

她塞了一大塊牛排在嘴裏,一邊嚼一邊驚愕的看著他,眼裏帶著不可思議的目光。

景天渣的女人日更的都有,總之沒有一個能超過一周的,按照他的品味和眼光,不可能挑這麽low的貨色啊,難不成他是故意的?

“你不是有潔癖嗎?”她嘟噥一句。

言下之意,景皓陽當然明白,他怎麽可能去跟那些女人做?

他臉色一沉:“你廢話太多了。”

“好了,不說了,我吃東西。”方一凡朝他吐吐舌頭,把頭埋了下來。

沉默半晌之後,景皓陽的聲音再次傳來:“你的未婚夫呢,你受傷了,他不該過來侍候你?”

方一凡吃完最後一塊牛排,滿足的歎了口氣,“我們家小康康在東南亞開發新市場,要到過年才能回來,我每天跟他報喜不報憂,就是不想讓他擔心,讓他可以安心的工作。”

這次許文康是雄心壯誌,要做出一番成績來給父親看,所以她覺得不能給他拖後腿。

“還真是個賢內助。”景皓陽似笑非笑。

“我本來就是。”方一凡秀眉一挑,完全不跟他謙虛。

“許文康娶到你,以後到底是幸運,還是不幸呢?”

景皓陽小啜一口紅酒,語氣輕幽的像一陣寒風從方一凡麵前刮過,她放下叉子,單手叉腰瞪著他,“當然是幸運了,我跟我們家小康康就是天上一對,地上一雙。”

“秀恩愛,死得快。”景皓陽低哼一聲,特別不爽她那副幸福無比的模樣。

“烏鴉嘴,呸呸呸。”方一凡沒好氣的啐了口,她跟小康康一定會白頭到老,天長地久。

景皓陽眼裏一道緋色掠過,月老肯定是喝醉了,才會給朝天椒牽紅線,讓她一直單著,當鬥戰剩佛多有趣。

伊又夏預料到三天之後,榮振燁一定會來接她,因為三天一向是他的極限。就算她不想回去,他也會打包把她扛回去,在大魔王麵前從來都沒有人權可言。

所以,她計劃了一次出遊,離開龍城,這樣就能逃過大魔王的魔掌了。

“媽咪,你突然安排度假,是為了躲避爹地吧?”米米俯在她耳邊,悄悄問道。

伊又夏噎了下,揉揉她的小腦袋,“大人的事,小孩子少管。”

米米嘟起小嘴,“好了,不管就不管,你們隻要不會鬧離婚就行。”

伊又夏隻覺麵前冷風吹過。

她感覺自己像是暴露在陽光下的水晶,在榮振燁麵前透明,在孩子麵前也一樣透明。

杜樂天和伊鵬飛也察覺到了端倪,看來之前的猜測是真的,小兩口確實吵架了。不過他們商量好了,伊又夏不說,他們也不問,讓她好好放鬆一下心情。

E城山清水秀,是個旅遊勝地,訂一間酒店式別墅,一家人度假最合適,裏麵還有溫泉,可以做水療。

“媽咪,這裏真好,要是小琴姐姐也能來跟我們一起玩就好了。”然然在羊毛毯上打了個滾兒,嗬嗬笑著說。

“好,下次度假,我們把小琴姐姐也叫上。”伊又夏笑望著兒子,眼裏滿是溺愛。

杜樂天洗好了車厘子,端上來給孩子們吃,伊鵬飛則坐在沙發上逗著小孫子玩,有了這個跟自己姓的小孫子,他的人生也算是沒有遺憾了。

伊又夏盡量讓自己暫時不去想許初暇的事,可是心裏還是忍不住的難受。她的親姐姐渺無音訊,還不知道正在哪裏受苦,她又怎麽開心的起來?

晚上,等孩子們都睡著之後,她就一個人去了溫泉。她內傷深重,需要借用溫泉的水給自己療傷。

她把頭倚在石枕上,閉著眼睛,聽著貝多芬悲愴激昂的命運交響曲。

就在她昏昏欲睡時,一隻大手伸過來,握住了她的兩團雪球。她激靈靈的打了個寒噤,驚恐的尖叫還未出聲就被兩瓣柔軟的薄唇堵住了。

睜開眼,榮振燁迷死人不償命的絕世容顏占據了她所有的視線。

她更加的驚懼了。

把頭撇開,讓自己有說話的機會。

“你怎麽會在這裏?”

“我說過三天後會來接你。”

榮振燁低沉的聲音傳入她的耳洞,仿佛一股強勁的電流沿著她的脊柱傳導開去,讓她輕輕地打了個顫兒。

“我不想見到你,你就不能讓我安靜幾天!”她憤憤的一拳砸在他的肩頭。

“我不來,你的混沌腦子能開竅嗎?”榮振燁抓住她的腰肢輕輕一提,就讓她橫跨上了自己的腰。這個姿勢讓她羞惱無比,用力的推他想要逃走,但那點弱小的力道哪裏能撼動得了他?

“榮振燁,你混蛋,你放開我,不準碰我!”她的拳頭仿佛雨點般在他肩頭猛砸,她氣得快要發瘋了,隻想不停的發泄,不停的發泄。

榮振燁臉上一道戾氣閃過,然後溫泉水裏就傳來了布料被撕裂的聲音。

“無恥,變態!”她惱羞成怒,張嘴就咬上了他的肩。她咬得很用力,很快就有血腥味傳入嘴裏,但她沒有放開,憤怒已經讓她完全失去了理智。

榮振燁悶哼一聲,沒有推開她,而是直接進入了她,一次一次猛烈的衝撞讓她很快就失去力氣,鬆開貝齒,癱軟在了他的肩上。

她好恨,恨他,恨自己,更恨這種被他攥在手心裏,無法反抗,無法逃脫的處境。在他麵前,她永遠都處於弱勢,被侵略、被輾壓、被秒殺。

一滴淚水從她的眼眶滑落下來,跌碎在水麵,他似乎感覺到了,放鬆了力道。

她不記得自己是怎麽回房間的了,她的身體被抽空,思想也被抽空了。

榮振燁輕輕擁她在懷裏,呼吸很快就變得均勻而輕緩。

她不在的三天,他幾乎都沒合眼過,所以他不會允許她離開自己超過三天的時間。

伊又夏也昏睡過去,她精疲力盡,沒有力氣去憤怒,去慪氣了。

第二天她睜開眼時已經十點了,榮振燁慵懶的斜倚在床頭注視著她,目光深沉且陰黯。

她沒有理會他,也不想跟他說話,默默的坐起身去浴室衝洗。

榮振燁俊美的麵龐被烏雲覆蓋了,他看得出來,她沒有跟他和好的打算,還要繼續跟他鬧別扭。

當她從浴室出來時,他一把將她打橫抱起,扔到了**,“你要還沒有轉過彎來,我來幫你轉。”

“榮振燁,我會配合你,但我不會原諒你,也不會原諒我自己。”她一個字一個字冷絕的說。

“在你眼裏,我到底算什麽?”榮振燁深黑的冰眸裏燃起了怒火。

“在你眼裏,我又算什麽?我的家人又算什麽?”伊又夏反問道。

榮振燁捏住了她的下巴,“小不忍則亂大謀。”

她揚起手臂,甩開了他的手:“我沒有你那麽有謀略,也沒有你那麽厲害,我隻知道我的家人比任何事、任何利益都要重要。”

“我也是你的家人!”榮振燁提醒道,語氣清晰而有力。

“所以我會配合你,這是我唯一能做的,你不要指望太多。”除非看到許初暇沒事,否則她跨不過心頭的那道坎。

榮振燁沉重而無奈的歎了口氣,親情是伊又夏的軟肋,一旦被掐傷,後遺症很難消除。但是他不會退讓,在關係成敗的大局上,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你要想不通,就好好想想你的兒子,那個混賬王八蛋還沒有死,隨時都會卷土重來。如果你想不顧一切的去找許初暇,我可以配合你,後果你自負!”他的語氣相當的尖銳,可謂一針見血,伊又夏激靈靈的打了個寒噤,把自己蜷縮了起來。

其實他的顧慮她都懂,所以她才什麽都沒有做,隻是她過不了心裏的那道坎,尤其是他欺騙她,辜負了她完完全全的信任。她不可能再像從前般無條件的去相信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