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點點頭。
他的眉頭就皺得更深了:“他能跟我比嗎?”
“他可是我們學校的舞王,全國大學生街舞賽的冠軍。”她朝他皺鼻,這家夥已經不是自信,而是自戀了。榮振燁臉上掠過不屑之色,他還是哈佛舞王,全美冠軍呢,“現在你的舞伴隻能是我。”他宣告自己的主權,語氣獨裁又霸道。
“憑什麽,你的舞伴又不隻有我?”她明亮的眸子黯淡了,他真正的舞伴是秦雪璐,他們一定常在一起跳舞,一起看電影,一起做戀人做過的各種事。她是他心裏唯一裝著的人,而她什麽都不是,隻是一個匆匆的過客,輕輕地來,輕輕地走,不帶走一絲記憶。
“如果你要求,我可以考慮。”他的聲音穿過風,穿過花香,幽幽傳來。
她微微一怔,走到椅子前坐了下來,隨手扯下一朵梔子花,送到鼻子前嗅了嗅。
這是句玩笑話吧?
他說的話裏向來沒有一句能夠當真的。
他喜歡逗她,戲弄她,這是早就知道的事。
“我才不稀罕呢,你就算跟全世界的女人跳舞,也跟我沒有一點關係!”她撅了下嘴,不會給他嘲弄自己的機會。
“哦?”他低哼了聲,黑眸裏閃過一道陰鬱的寒光,緊緊的凝注在她的臉上,“我看是口是心非吧?”
她震顫了下,他專注的凝視令她不安,他的眼睛敏銳、犀利而深沉難測,仿佛在透視她,要把她心底最深處的秘密都一覽無餘。
她扯下了一片花瓣,撕成一條一條的殘片,“我又不喜歡你。”她嘟噥道,聲音雖小,榮振燁卻聽得很清楚,有點受傷的表情飛進了他的眼睛裏,他的嘴角僵硬的微微向上彎,一縷近乎悲哀的苦笑浮上他的麵龐,“你對我就一點感情都沒有?”
她閃動了下眼簾,垂下眸子,濃密的睫毛在白皙的眼瞼投下了深濃的陰影,“你對我也沒有感情呀?”她低低的說著,聲音平靜、自然、穩定,但在這些表象的底層,暗藏著某種無法解釋的落寞,和淡淡的無奈。
他的嘴角**了下,想說什麽,但又全部堵塞在喉頭,墨黑的眼睛像望不見底的古水深潭,包含著數種矛盾和複雜難解的神采。
可怕的沉寂像無邊的夜色,濃的化不開。
伊又夏討厭這份該死的沉默,讓她煩悶,讓她絕望。
絕望?
這個詞猛然冒出來,嚇了她一跳。
沒有過希望,又何來的絕望?
可她有希望過什麽嗎?
沒有,從來都沒有。
她毫不猶豫、極為堅決的否定,但內心深處,卻有個極低微的聲音,在無力的輾轉輕呼,她閉上了眼睛,選擇無視。
接下來的兩天,榮振燁依然早出晚歸。
伊又夏覺得,他應該和秦雪璐和好了。
分分合合,合合分分,談戀愛不就是這樣嗎?
而她,已經有好幾天都沒有去探望過夏宇晗了。他有打電話過來,她找借口敷衍了兩句,就掛了。他用受傷來拖延婚禮,給了她一線希望,但一想到他和她之間不止有楊小蕊這一個阻礙,還有他的母親和家庭,希望就悄無聲息的覆滅。
下午,來了兩個客戶,是方一凡介紹來的,看了她的設計圖冊後,很滿意,當即就選定了幾套。
正要開工時,來電話了,又是夏宇晗。
不過,這次不是單純的聊天,他竟然從醫院偷跑了出來,就在龍庭風華外麵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