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羽彤遠遠地望著坐在搶救室門前頹然看著手機的鬱聽白。

意識到鬱聽白似乎越來越在乎安檸,她心如刀絞,難受得不得了。

幾個月前。

她要是沒有聽信外麵的傳言,詐死逃婚,安檸是根本沒有機會接近鬱聽白的。

安羽彤心裏滿是不甘。

她緩緩地坐在鬱聽白身邊,故作關心地問:“聽白,檸檸沒事吧?我聽說,她在看守所裏被人侮辱了。”

“她被打得不輕,不過沒有被侮辱。”

鬱聽白蹙了蹙眉。

他很不喜歡用“侮辱”這樣的字眼。

“那...她現在還好嗎?”

安羽彤的臉上寫滿了失望,不過還是假惺惺地問道。

“還在搶救。”

“我相信檸檸一定能夠逢凶化吉的。”

安羽彤握住了鬱聽白的手,輕聲細語地道:“聽白,你也要注意身體才是。看你一直在來回奔波,我很心疼。”

她始終記著魏嫻雅教她的套路。

在男人麵前,永遠是一副善良溫柔的解語花模樣。

出乎她的意料的是。

鬱聽白這一次並沒有像之前那樣紳士待她。

他毫不猶豫地抽回了被她握住的手,淡淡問道:“魏嫻雅意外摔下樓梯一事,你跟警察解釋清楚了?”

“解釋清楚了。”

安羽彤瞳孔微微收縮著,壓根兒沒想到鬱聽白會這麽對她。

她有些慌了神,正打算裝病博取鬱聽白的同情。

安檸恰巧在這個時候被推出了搶救室。

鬱聽白焦灼地站起身,快步走了上去,“她現在沒事了嗎?”

“手指已經包紮過了,記得定期換藥。”

“身上多出軟組織挫傷,不過都是些皮外傷,休息幾天就沒事了。”

“至於孩子,暫時是保住了。需要靜養,三個月內禁同房。”

醫生還沒來得及喘上一口氣,就被鬱聽白給攔了下來。

對此,她也不敢有絲毫的怠慢,耐性地詳述著安檸的身體情況。

其實前不久。

安檸被送到醫院洗胃的那一次,她作為安檸的婦科醫生,還曾經被鬱聽白凶過一次。

她仍記得上一回。

鬱聽白對安檸的態度似乎很惡劣,除了占有欲再不剩其他。

沒想到在這麽短的時間裏。

鬱聽白的態度居然有這麽大的轉變。

他眼裏的焦灼,是個人都能看出來。

聽聞安檸的孩子沒事,安羽彤瞬間煞白了臉。

虧她期待了這麽久,甚至還因此設計了自己的親媽。

原以為安檸的孩子百分百是要沒了。

不成想。

她居然安然無恙地挺了過來。

更氣人的是。

鬱聽白經過這次,反而更加在乎安檸了。

安羽彤愣愣地坐在了廊道上的長椅上,豆大的眼淚一顆一顆地掉。

從她成為安家大小姐的那一刻起。

就一直在和安檸暗暗較勁。

而過去的每一次較量,都以她的大獲全勝而告終。

可這一次...

她居然輸得這麽慘!

不僅沒有陷害到安檸,還害得魏嫻雅對她起了戒心,一直不肯見她。

從樓梯上跌落後。

她的心髒也受到了極大的損害,醫生甚至放出話來,短期內如果沒有找到合適的心源,她很可能會因為心髒衰竭而死去。

更可怕的是。

她還被霍西爵那個如毒蛇一樣恐怖的男人纏上了。

她的所有把柄都在他的手上。

這意味著在未來很長的一段時間裏,但凡是他讓她做的事,她必須一一照做。

安羽彤幽幽的看著寸步不離地守在安檸跟前的鬱聽白。

心裏頭緊繃著的弦突然繃斷。

善於管控情緒的她終於在重重壓力之下放聲嚎啕大哭。

聽聞安羽彤的哭聲。

鬱聽白回頭看了她一眼,不過他並沒有向之前那樣耐心溫柔地安慰她。

他總感覺對安羽彤有所虧欠。

但虧欠和喜歡是兩碼事。

他不可能因為對安羽彤的虧欠而放棄他真正喜歡的女人。

坐在病床邊,鬱聽白輕輕地握住了安檸被層層紗布包裹著的手。

此刻的她還很虛弱。

雙眼閉得緊緊的,甚至連呼吸聲都弱得幾乎聽不見。

鬱聽白猜不出究竟是誰會向安檸下這麽狠的手。

她的關係圈很簡單,除了成天找她麻煩的熊初墨,以及還在獄中服刑的鬱卿卿,應該沒有人會這樣痛恨她。

至於魏嫻雅。

他不認為魏嫻雅會用這麽變態的方式對付安檸。

從樓梯上摔下來可不是開玩笑的。

弄不好,會出人命。

又或許...

這一切的始作俑者並不是衝著安檸來的,而是衝著他來的?

鬱聽白的腦海裏突然浮現出十年前差點要了他的命的那個狠戾男人。

他不知道那個男人為什麽這麽恨他。

除卻十年前那次投毒之外,那個男人還會將他喜歡的東西,一一摧毀。

鬱聽白不經意間想起了三年前自己在國外養病時遇見的那個女孩。

他隻不過是多看了她一眼。

結果那個女孩沒過多久就被人殺害了。

據說。

她的身體裏還殘留著細碎的酒瓶渣子。

酒瓶...

鬱聽白倒吸了一口涼氣,突然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如果真是那個男人動的手,那麽他必須盡快采取行動。

並且在他徹底扳倒那個男人之前,他絕對不能表現得太過在乎安檸。

否則。

那個男人要是再度對安檸下狠手,後果不堪設想...

“鬱先生,孩子還在嗎?”

安檸轉醒後,第一件事就是詢問孩子在不在。

鬱聽白收回思緒,輕輕地摸著她的小腹,沉聲道:“醫生說,孩子保住了,不過需要靜養一段時間。”

“我不該瞞著你的,我還以為我可以保護好孩子。”

安檸心裏很是後悔。

如果早點兒告訴鬱聽白,有他陪在身邊,她可能不會遭遇這樣的事。

“這事兒我已經給你記下了,等你生下孩子後,我絕對會一一討要回來。”

“怎...怎麽討要。”

“你猜?”

鬱聽白倏然噙住了她柔軟的唇,壓低了嗓音道:“到時候,我保證幹得你下不來床。”

“鬱先生,你怎麽總是這麽粗魯?”

安檸光是想想就覺得可怕,她現在還是個病號,他居然還在嚇她。

“粗魯不好嗎?你會喜歡的。”

“才不會。”

安檸小聲嘀咕了一句。

“老婆,讓你受委屈了。”

鬱聽白淺淺地吻著她的唇。

嘴上說著要粗魯地對待她,動作卻輕柔得不得了。

安檸被鬱聽白的溫柔所打動。

一改平時的矜持,勾住了他的脖頸,深情又熱烈地回應著他。

鬱聽白欣喜於她的回應。

**上頭之餘,吻著吻著便上了床。

“鬱先生,我愛你。”

安檸緊張地向他吐露著心聲。

話音一落。

她又羞赧地紅了臉,將自己藏入了被窩之中。

“你說什麽?你愛的是誰?”

鬱聽白沒聽夠,也鑽進了被窩之中。

他很快就除去了她身上的衣服,急躁地想要和她親密接觸。

安檸也很是配合。

甚至於在他耳邊一直刺激著他,“鬱先生,用力愛我吧。”

“安檸,你自找的。”

鬱聽白哪裏聽得了這種話。

直接將醫生的叮囑忘得一幹二淨,在病**一次又一次地要了她。

安檸一開始還記得自己懷著身孕,不能胡來。

但是...

她麵對的人是喜歡了整整十年的鬱聽白啊!

鬱聽白不止叫她老婆,還對她這麽好。

她一下子就將自己懷孕的事忘得一幹二淨...

病房外。

急匆匆趕來的安澤和林筱瀟二人聽得麵紅耳赤,愣是不敢敲門,隻能在門外幹杵著。

最後。

還是顧淩驍急匆匆趕來敲響了房門,“你們是不是有毛病啊?懷著孩子就不能安分點?”

“孩子...”

安檸嚇得身體一哆嗦,趕緊推開了鬱聽白,“你怎麽不提醒我?”

“我忘了。”

鬱聽白也十分懊惱。

他隻記得安檸說愛他,其他事情哪裏記得住?

再說了。

他們前幾次,全靠他逼迫,一點意思也沒有。

這次就不一樣了。

她主動又熱情,聲音還好聽,他哪裏頂得住...

“肚子疼不疼?”

“不疼。”

安檸搖了搖頭。

門外的顧淩驍抽了抽嘴角,愈發覺得這對夫妻真是絕配。

“不疼是因為麻藥的藥勁兒還沒過。”

他冷不丁地提了一嘴,順便還叫來了安檸的主治醫生。

主治醫生替安檸檢查完身體之後。

再也顧不得鬱聽白的身份,懟著他就是一陣臭罵。

這個男人簡直有病。

前一秒還是深情寵妻的人設,後一秒居然直接在病**給人辦了。

還有病**那位也是。

居然說自己一時動情,忘了懷有身孕的事。

鬱聽白見醫生罵完自己還不夠,又想罵安檸,這才趕緊將人轟了出去。

今天的事,確實太過瘋狂。

他也實實在在是忘了。

他相信安檸和他一樣,純粹是因為兩人冰釋前嫌太過激動,才忘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