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聽白看著主動投懷送抱的安檸,卻怎麽也開心不起來。

不過...

開不開心是一回事,動沒動情又是另外一回事。

安檸察覺到他身體的反應,大著膽子作勢欲拉下他西裝褲上的拉鏈。

“安檸,你這算什麽?”

鬱聽白適時地製止了她,冷聲問道:“為了救林筱瀟,不惜主動獻身?”

“瀟瀟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怕她出事。”

“所以...為了她,你甘願將自己的身體當成交易的籌碼?”

“你不是說,找你幫忙必須有償?”

安檸越聽越迷糊。

明明是鬱聽白先開的頭,怎麽說翻臉就翻臉?

她讓他陪她去給霍西爵送藥的時候。

他不也開出了兩個條件?

“這能一樣?”

鬱聽白無奈地歎了口氣。

他說有償是為了挑逗她。

但是她主動獻身,多少有點委曲求全的意思了。

“鬱先生,我都已經緊張得沒辦法思考了。你別和我咬文嚼字,好不好?”

“以後不準說這樣的話。”

鬱聽白一臉嚴肅地回應著安檸,旋即又將跨坐在他身上的她輕放到了副駕駛座上。

安檸沒了別的辦法,隻能軟聲央求著他,“鬱先生,幫幫他們吧。你也不希望陸靳九在氣頭上做出什麽衝動的事,對吧?”

“安檸,小九的媽媽生命垂危,有可能成為植物人。這種情況下,你覺得他能聽得進勸?”

“你隻考慮到了陸靳九的情緒,那瀟瀟呢?她該怎麽辦?你們甚至不肯給她一個解釋的機會。”

“相信我。小九那麽喜歡她,絕對不會做出傷害她的事。”

鬱聽白信誓旦旦地向她保證著,但他心裏也沒有多少底。

他唯一能夠確定的是,陸靳九不會傷林筱瀟的性命。

安檸徹底急了眼,對鬱聽白的態度也開始急轉直下。

“我算是看清楚了,你這分明是見死不救。”

“在你眼裏,沒死就不算傷害,是嗎?”

“諸如被強暴,被囚禁,被虐待這樣的行為,你是不是覺得沒什麽大不了的?”

安檸氣得眼淚直掉,聲音越發哽咽,“你可能不知道,被喜歡的人傷害的滋味有多難受。”

“你這是打算翻舊賬?林筱瀟的事和我有什麽關係?”

鬱聽白覺得安檸不講道理。

又不是他傷害的林筱瀟,衝他發脾氣做什麽?

“冷血!”

安檸頭一次對鬱聽白發這麽大的脾氣。

話音一落,就氣衝衝地下了車。

“什麽態度?!”

鬱聽白涼涼的一記眼刀甩出,想了想還是沒有和她計較這些。

沉默了片刻。

他還是撥通了陸靳九的電話,“小九,放人。”

“鬱哥,這事你別管。”

“你沒對林筱瀟做什麽吧?”

“鬱哥,我心裏很亂,讓我靜靜。”

“你要是心裏有恨,就把她交給警方。她是職業賽車手,不會犯這麽低級的錯誤。”

陸靳九卻說:“我暫時還不能放人。現在要是放了她,我們之間就徹底玩完了。”

“什麽意思?”

鬱聽白眉心一跳,神情瞬間冷肅了下來。

陸靳九頹然地道:“不該做的事我全做了,她現在恨死我了。我隻能寄希望於她能快點懷上身孕,也許她會看在寶寶的份上,給我一個重新來過的機會。”

“你趕緊放人,一錯再錯沒有好結果。”

“鬱哥,這次我不能聽你的。”陸靳九果斷地切掉了電話。

聽聞手機聽筒裏傳來的占線聲,鬱聽白頭疼不已。

就在剛剛,他還在信誓旦旦地跟安檸保證,說什麽陸靳九絕對不會傷害林筱瀟。

想不到打臉來得這麽快。

鬱聽白不希望他和安檸的關係因為這些糟心的破事兒陷入僵局。

立刻給安檸打去了電話,準備帶上她一起去找林筱瀟。

讓他意想不到的是。

安檸居然拒接他的電話。

“......”

鬱聽白蹙著眉,即刻又去了一趟江北派出所。

他尋思著安檸沒有多少人可以求助,除了他之外,應該隻能求助於警察了。

事實上,安檸的的確確去了江北派出所。

但因為陸靳九沒有犯事兒,警方嚴正拒絕了安檸要求搜查他的住宅的請求。

在派出所裏軟磨硬泡了大半個小時。

安檸最後還是沒能說服警察,灰頭土臉地走出了派出所。

“安檸,出什麽事了?”

霍西爵開著車子從派出所門口經過,見安檸失魂落魄地坐在派出所門口的石階上,旋即拉開了車門,快步向她走去。

“沒事。”安檸搖了搖頭。

“你是因為林小姐的事吧?我看到了昨晚的新聞推送,這事兒確實有點棘手。”

霍西爵順勢坐到了她的身邊,滿臉真誠地道:“如果你願意相信我的話,我也許能夠幫到你。”

“真的?”

“我可以找朋友查清陸靳九在江城的所有房產。查清楚之後,應該很容易就能找到林小姐。”

霍西爵一邊說著,一邊便打通了朋友的電話。

不過是十來分鍾的時間,朋友就將陸靳九所有房產的地址都給發了過來。

“走,我帶你去找。”

“霍先生,你的傷不要緊嗎?”安檸依稀記得,霍西爵的襠部似乎流了不少血。

“皮外傷,不要緊。人命關天,別再耽擱了。”

霍西爵沒有給安檸猶豫的時間,拽著她的胳膊示意她快些上車。

“謝謝。”

安檸因為霍西爵的愛妻人設,又見他這麽仗義地幫她找人,對他的印象好了不少。

他們前腳剛離開派出所。

鬱聽白後腳就趕到了。

從警方口中得知安檸和霍西爵走了,他突然有些後悔,剛才為什麽要拒絕她。

安檸有多在乎林筱瀟他心知肚明。

萬一這個傻丫頭為了救人,甘願用自己的身體和霍西爵做交易該怎麽辦?

鬱聽白連忙給陸靳九打了電話。

寄希望於快些找到林筱瀟的下落。

然而陸靳九早有準備。

為了避免被定位,他索性讓人將手機扔到了別的地方。

他在郊區別墅的客廳裏坐了好一會兒。

聽聞臥室裏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這才站起身,邁著矯健的步伐向臥室走去。

臥室裏。

林筱瀟昏睡了三四個小時之後,又一次轉醒。

她的一隻手被手銬固定在了床頭,手腕處被磨得通紅。

而她身上僅罩了一件陸靳九寬大的白襯衣。

敞開的衣領下,是她布滿淤痕的身體。

陸靳九緩緩地坐到了床邊,輕輕撫摸著她略顯憔悴的臉,“醒了?”

“少用你的髒手碰我。”

林筱瀟憤恨地盯著他,喑啞的嗓音透著些許的哽咽。

陸靳九不動聲色地收回了手,指著床頭櫃上置放多時的保溫盒,“先吃飯。”

“我吃不下。”

“別試圖跟我鬧脾氣。乖乖聽話才能少受點罪。”

陸靳九將餐盒遞到了她跟前,沉聲問道:“自己吃還是我喂你?”

“我說了我不吃。”

“看來,你還是沒學乖。”

此前,陸靳九很喜歡林筱瀟的天生反骨。

他素來喜歡有個性的女生。

可當他發現林筱瀟越發厭惡他的時候,他又希望能拔掉她身上的刺兒,磨平她的性格,迫使她乖乖聽話。

陸靳九看著她慘兮兮的身體,試圖伸手替她拉好衣服。

林筱瀟卻很是懼怕他的觸碰。

他的手還沒有觸及她的身體,她就卯足了力氣,往床的另一側挪去。

“陸靳九,別用你的髒手碰我。”

“髒?”

陸靳九看了看自己的手,倏然嗤笑出聲:“你也沒有比我幹淨多少。”

“放屁!”

林筱瀟要是知道陸靳九還有這麽陰暗的一麵,她是絕對不可能喜歡上他的。

她喜歡的是賽車場上陽光開朗魅力四射的他。

而不是殘忍偏執,那麽狠心地傷害她的他。

“別亂動。讓我看看,你身上的傷嚴不嚴重。”

陸靳九在**向來玩得花,折磨起人來手段也是層出不窮。

他在氣頭上的時候沒有顧及她能不能承受得住。

再加上她不哭不鬧,他便誤以為自己沒有傷到她。

直到現在。

他才意識到自己下手有多狠。

“不用你假好心!”

“你別碰我,你的觸碰讓我感到惡心。”

林筱瀟為了避開陸靳九的手掙紮得越發厲害,手腕處也被手銬磨得滲出了血。

“這樣就惡心了?”

陸靳九很不喜歡聽到諸如“惡心”之類的字眼。

他承認過去的那些年確實浪**了一些。

可自從和林筱瀟發生過關係之後,他就沒有和那些網紅動過真格的。

她連他的過去都接受不了。

是不是就意味著他已經被她徹底判處了無期徒刑?

“是!你讓我惡心到想吐。”

林筱瀟迎上了陸靳九的目光,一字一頓地道。

她已經沒有什麽可以失去的了。

就算是死她都不可能向他服軟。

“好,很好。”

陸靳九被她這麽一鬧,心裏也很不舒坦。

他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被囚在**模樣狼狽的林筱瀟,咬牙切齒地道:“林筱瀟,你給我等著。”

“你還想做什麽?”

林筱瀟被他滲人的模樣所懾,冷不丁地出了一身冷汗。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陸靳九頭也不回地出了臥室。

不過這一回。

他並沒有順手關門,而是特意將臥室的門大敞著。

約莫半個小時的光景。

林筱瀟隱約聽到屋裏多了女人的笑聲。

緊接著...

便是一陣又一陣不堪入耳的曖昧聲響。

林筱瀟輕咬著下唇,完全沒有料到陸靳九為了羞辱她刺激她,居然將女人帶到了別墅裏。

她下意識地捂住了耳朵。

可臥室外的動靜實在是太大了。

就算是她將腦袋埋入枕頭底下,還是能聽到陸靳九和那個女人的聲音。

不知道過了多久,聲音漸漸小了下去。

而被枕頭捂得滿臉是汗的林筱瀟,如同死去了一般,麻木地側臥在**,悄無聲息。

連呼吸聲都變得格外輕。

陸靳九進屋的時候,林筱瀟依舊將腦袋藏在了枕頭下。

他闊步走近,一把扯過了枕頭,隨手扔到了地上。

“人渣!你還來幹什麽?”

“當然是來讓你見識一下,什麽才叫做惡心。”

陸靳九瞅著她梨花帶雨的可憐模樣,倒也覺得新奇。

他還以為林筱瀟不會哭。

想不到隨隨便便一個女人,都能讓她哭得那麽傷心。

“王八蛋!你不能這麽對我。”

“你別碰我,不要碰我...”

林筱瀟意識到陸靳九要做些什麽,惡心得無以複加,“陸靳九,如果有一天你落在了我的手裏,我定會讓你不得好死。”

“我等著。”

陸靳九挑開了她身上寬大的衣服。

也不顧她渾身的傷,自顧自地道:“你知不知道,當我得知你和鬱景深上過床的時候,心裏有多難過?我隻是想讓你體會一把被背叛的滋味。”

林筱瀟雙手緊攥著身下的床單,訥訥地看著天花板。

要不是眼角瘋狂湧出的淚水證明她還活著。

此刻的她已經沒有半點人樣。

她和鬱景深是清白的。

但事情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她也不想去解釋這些。

陸靳九愛怎麽想就怎麽想。

“林筱瀟,你是不是不舒服?”

等陸靳九發現林筱瀟的狀態不太對勁的時候,天已經慢慢黑了下來。

見她不聲不響地躺在他身下,不哭不鬧不掙紮,陸靳九突然有點心疼這樣的她。

陸靳九很想告訴她。

他隻不過是找來了一個女人自導自演了一出戲。

他們根本沒有發生任何關係。

單純是為了讓她吃醋,才會刻意地鬧出那麽大的動靜。

林筱瀟卻不給他開口的機會。

她訥訥地看著他,啞著聲道:“你媽媽是我撞的。你殺了我,替你媽媽報仇,殺了我!”

“......”

陸靳九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他,沉默了良久,才試探性地問道:“是不是身體不舒服?需要帶你去醫院看看?”

“你有本事就殺了我。”

“否則,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林筱瀟的眼睛裏布滿了血絲,此刻的她真是恨透了陸靳九。

要是有機會。

她絕對會狠狠地捅他兩刀。

起初她被帶到派出所的時候,還曾幻想過陸靳九會堅定地站在她這邊,會對她說的每一個字深信不疑。

事實證明,是她想多了。

他不相信她也就算了,居然還用近乎變態的手段對待她...

“不原諒就不原諒吧。”

陸靳九心裏很清楚自己這麽對她有多過分,但麵上依舊是一副冷硬強勢的模樣。

眼瞅著她的手腕被磨得不成樣子。

他終於摘下了她手上的手銬,“記得吃飯,我明天再來看你。”

“滾。”

林筱瀟疲憊地閉上了眼。

渾身痛。

但最痛的還是心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