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內,安檸喝了藥,精神狀態好了不少。

她斜靠在**,笑意淺淺地看著手機,在昏黃的壁燈映照下,光潔的皮膚像是被打了層蠟,美得好似油畫中的人物。

見鬱聽白沉著臉向床邊走來,她忙不迭地將手機藏到了枕頭底下。

將安檸的動作看在眼裏,他不由得挑起劍眉,作勢坐到了床邊。

“在給誰發信息?”

“我就是看了眼時間,沒有給人發信息。”

安檸搖了搖頭,半句不提她和安澤微信聊天一事。

之所以選擇隱瞞,並非他們之間的聊天內容有什麽見不得人的。

她不過是不想在鬱聽白麵前提及安澤。

鬱聽白的情緒一直不太穩定。

萬一讓他記起安澤的存在,哪天火氣上頭不再續繳安澤的住院費用,就全完了。

“沒給人發信息,你緊張什麽?”

鬱聽白傾身上前,定定地盯著心虛地垂著眉眼的安檸,“交出來。”

“聽白,你是不是誤會什麽了?我真的沒跟人發信息。”

“我隻是在提醒你,契婚期間最好不要違反協議。不然,後果你承擔不起。”

鬱聽白認定了安檸心裏藏了人,自然不願相信她說的話。

安檸想不明白鬱聽白的疑心病怎麽這麽重,不得已之下,隻好乖乖地交出手機。

她指著手機微信頁麵的置頂位,小心翼翼地解釋道:“小澤雖然已經轉醒,情況還不太穩定。我有些不放心他,剛剛給他發了條信息,隻是想問問他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和弟弟聊天,有什麽見不得人的?”

鬱聽白愈發搞不懂她。

他是洪水猛獸嗎?

為什麽和弟弟聊天都不敢讓他知道?!

安檸默了默,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鬱聽白見她又一次陷入沉默,氣不打一處來。

他倒是情願安檸能夠和他吵上兩句。

每回他稍微大聲一些,她就縮到一旁,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可事實上,他也沒有對她做過什麽出格的事吧?

他越想越生氣。

正準備出門抽根煙,無意間又注意到了安檸手機上除安澤之外,另一個被她置頂的聯係人司夜宸。

“司夜宸?今天早上,你心急火燎地趕往仁禾醫院,其實是為了找他吧?”

“我找司醫生做什麽呀?我明明是去看望小澤的。”

“看望小澤?”

鬱聽白怒極反笑,“嘶啦”一聲,將安檸身上的寬鬆睡衣撕扯了開來。

他蘊藏著點點火星的眼落在了她身上斑駁的紅痕上,聲色愈發冰寒,“這一身的吻痕究竟是誰弄出來的?是你那個植物人弟弟,還是司夜宸?”

“你真不記得了?”安檸局促地護著胸口,眼裏滿是懼意。

“我該記得什麽?”

鬱聽白被她這麽一問,更覺莫名其妙。

他又沒有在她身上安監控,怎麽會知道她這一身的吻痕是誰搞的。

難不成,她還想將這髒水潑到他身上?

“可是...這些痕跡明明是你自己留下的呀。”

“昨晚你喝醉之後,情緒就不太對。先是一個勁兒地撞牆,這之後又逮著我一陣啃咬。”

“你仔細看看,這是咬痕,不是吻痕。”

安檸有理有據地解釋著。

怕他不信,她又抻著脖子,示意他仔細看看她脖子上的暗紫色淤痕。

“……”

鬱聽白完全沒料到,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居然是他自己。

尷尬得不知該說些什麽。

垂眸掃了眼她滿是淤痕的身子,意外發現有些淤痕似乎被內衣遮蓋了一半。

想到自己在發病的時候那樣欺負人,鬱聽白的臉多少有些掛不住。

不過...

尷尬歸尷尬,有些事情他還是需要弄清楚。

沉默了片刻,鬱聽白複又正了麵色,語氣不善地問:“你不是說我們之間沒有發生過關係?之前不肯服下避孕藥,就是企盼著意外懷上身孕,母憑子貴吧?”

“我從沒想過什麽母憑子貴。再說了,昨晚我們真的沒有發生過關係。那會子門還大敞著的,你不信可以問福伯。”

“當真沒有?”

“千真萬確。”安檸怕他不信,特特補充了一句,“昨晚你連褲子都沒脫,怎麽可能發生什麽事?”

鬱聽白沉眸,仔細地回想著昨晚發病之後的事。

他雖記不得許多細節,不過可以確定的是,他轉醒的那一刻,身上的衣服倒還是在的。

照這麽看來,安檸確實沒有騙他。

安檸見鬱聽白怔怔地盯著她的身體,好半天都沒有移開視線,突然間有些心慌。

為防他獸性大發,在她疏於防備之際撲上來,她隻得硬著頭皮,小聲提醒了句:“聽白...我今天不太方便,你應該知道的吧?”

鬱聽白愣了愣。

神色古怪地掃了眼她身上印有皮卡丘圖案的內衣,淡淡道:“別做夢了,我對你沒興趣。”

話音一落,他便氣衝衝地摔門而出。

鬱聽白沉著臉,總感覺再這麽下去,自己絕對會被她逼瘋。

她身上那件卡通內衣,明明很幼稚。

不知怎的,他卻覺得很可愛...

鬱聽白走後,安檸亦窘迫地將腦袋埋入了被褥中。

她明明買了好幾套性感的內衣。

隻不過今天身體不舒服,特意換了一件舒適的。

沒成想,他居然這麽突然地扯開了她的衣服。

這下好了,丟臉丟大發了。

安檸緊捂著發燙的臉頰,滿腦子都是他充斥著欲念的深邃眼眸。

想到方才的畫麵,她的心髒又開始撲通撲通亂跳。

雖說,這一次鬱聽白並沒有對她做什麽,但這並不代表不會有下一次。

今後,他要是...要是把持不住自己,她該不該推開?

淺淺地腦補了一番,安檸的臉更紅了。

其實,她心裏全知道。

鬱聽白之所以對她這麽冷淡,純粹是將她當成了殺害安羽彤的凶手。

有朝一日,她若是能夠洗脫嫌疑自證清白,他指不準還有可能回心轉意。

再說了,鬱聽白也並非一無是處。

最起碼,他會幫她瞞下元帕造假一事,還會在鬱卿卿和胡鈺針對她的時候,挺身護她。

另外,安澤的醫藥費也是他幫忙出的。

這麽一想,安檸原本因為鬱聽白冷漠的態度而漸漸變硬的心,又一次軟得一塌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