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檸驚恐地搖了搖頭,不住地往後退去,“霍西爵,這是你逼我的。”
“說說看,我是怎麽逼你的?”
“比起鬱聽白,我才是那個最愛你的人。”
“他除了強暴你,還會什麽?”
霍西爵快步走上去,如同拎小雞一般,將安檸拎到了跟前。
他想不明白自己究竟差在哪兒。
鬱聽白動不動凶她,強暴她,她居然一點兒也不記仇?
難道她很喜歡被這麽對待?
“隨便你怎麽說。反正在我眼裏,你永遠也比不上他。”
安檸一開始也被霍西爵問懵了,鬱聽白確實很喜歡強迫她。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麽總是放不下他。
可轉念一想。
鬱聽白其實還有許許多多的優點。
他會記得她的喜好,會關心她的家人,會在每個節日給安澤準備好禮物,還會暗暗地替她擺平很多事。
他有時候是很臭屁,還很霸道。
但他對她的關心和保護也是真的。
他對動物毛皮過敏,最後還是同意她在家裏養藏獒。
他怕他們早夭的孩子孤單,就在孩子的墓邊立上自己的墓.
再有就是。
在重重誤會的情況下,他也沒有放棄他們的婚姻,一直在默默地保護著她。
安檸回憶著這段時間以來的點點滴滴。
親曆的時候確實挺苦的。
可記憶裏他溫暖的懷抱總是那樣治愈...
“安檸,你告訴我,他究竟哪點比我好?”
霍西爵單手扼著安檸的脖頸,他看不得安檸這樣維護鬱聽白。
他暗暗發誓。
她如果再敢說鬱聽白一個“好”字,他即刻就掐死她。
安檸本來不想和霍西爵這麽一個不懂愛的人說這些,不過想了想,還是給出了自己的答案,“他有很多缺點,但他願意為了我,慢慢改掉那些缺點。”
“狗屁不通!你要是願意給我機會,我也願意。”
“我也可以將你寵上天。”
“是你不肯給我機會的!是你!要不是你,我又怎麽會走上絕路?”
霍西爵冷笑漣漣,他算是聽明白了。
安檸這是無條件地偏袒鬱聽白,她根本不準備給他一個好好愛她的機會。
“是,我這輩子都不可能給你機會。”
“你殺了我的孩子,我都恨死你了。”
“要不是你,我怎麽會去夜總會陪酒?要不是你,我怎麽可能變成現在這樣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安檸冷冷地盯著霍西爵,眼瞅著這會子他已經沒法用蘇月如和安澤的性命威脅她,她索性豁了出去。
霍西爵很不喜歡安檸看他的眼神。
冷酷中又帶著蝕骨的恨意。
他不希望她恨他,一點兒也不。
“安檸,別鬧脾氣了好不好?”
霍西爵開始有些慌了神。
他一邊用繩索將她禁錮在座椅上,一邊又抄起了長鞭,討好般地對她說道:“這些欺負過你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我現在就替你狠狠地教訓他們。”
“霍西爵,這是法治社會。是非對錯就讓法律去審判吧,你這種行為是犯罪,你一個學法律的難道連這個都不懂?”
安檸確實很討厭小夜鶯和尋歡合夥坑害她的行為。
但她又沒辦法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去死。
犯了錯理應接受懲罰,但這並不代表小夜鶯和尋歡兩人就該被霍西爵這樣荼毒傷害。
“為了你,犯法又有什麽要緊的?”
很顯然,霍西爵根本沒有聽進去安檸的話。
他手持著長鞭,毫不留情地鞭笞著小夜鶯和尋歡兩人。
任由小夜鶯怎麽求情。
他都冷著臉熟視無睹。
“霍少,饒我一命吧!看在我們之間...”
“閉嘴!”
霍西爵不希望讓安檸得知他和小夜鶯之間的關係。
他急聲喝止了小夜鶯,緊接著又是數十下耳光,將她抽得鼻青臉腫。
十來分鍾後。
他大概是打累了,將手上的鞭子往地上一扔,反手打開了剛剛安裝上的投影儀。
“安檸,你不是口口聲聲說鬱聽白愛你愛得有多深?”
霍西爵將投影儀的遙控器往沙發上一扔,陰鬱的臉上驟然現出一抹詭譎的笑容,“要不要賭一賭,鬱聽白究竟會選擇救你,還是會選擇救安羽彤?”
安檸緊咬著唇瓣,看向了投影幕布上一臉焦灼的鬱聽白。
他似乎受了傷,額角處不斷的有鮮血湧出。
“鬱先生,你流血了。”
安檸見鬱聽白的手上也裹著厚厚的繃帶,心裏很是焦急。
“都這個時候了,還在秀恩愛?”
霍西爵看不慣安檸這副模樣,單手攫住她的下巴,冷冷地道:“激怒我對你有什麽好處?”
鬱聽白看著手機屏幕上被霍西爵五花大綁著的安檸,連忙讓人鎖定安檸的所在位置。
這會子,他已經帶著蘇月如回了晉城。
原以為一切都在掌控之中,沒想到安檸居然落到了霍西爵的手裏。
霍西爵瞅著鬱聽白黢黑的臉色,近乎癲狂地笑出了聲:“想不到你也有今天。”
“你究竟想做什麽?”
鬱聽白原以為霍西爵隻綁了安檸,沒成想他居然連安羽彤也給綁來了。
“現在知道怕了?”
霍西爵勾了勾唇角,陰鷙的眼眸裏恨意畢現,“你當初怎麽傷害的婷婷,我現在就怎麽對你的女人。我給你一個機會選擇,啤酒瓶是留給安檸還是安羽彤?”
“什麽婷婷?”
鬱聽白蹙了蹙眉,直到霍西爵重提啤酒瓶,他才憶起三年前那個死在他在歐洲的莊園外的可憐女孩兒。
“你是她老公?”
鬱聽白曾聽沐婷婷提及過她的老公。
她說她老公是一位才華橫溢的大律師,就是脾氣不太好。
每每遇到不順心的事,總會拿她出氣。
三年前,她帶著一身傷痛前來投奔他。
他看她可憐就收留了她,並打算伺機將她送回國。
可惜她最終還是沒有逃過她老公的魔爪。
第二天一早。
便有人發現她死在了莊園外的草叢裏。
她死的很是淒慘。
連件蔽體的衣服都沒有...
想起往事。
鬱聽白顯得更加憤怒,沉聲質問著霍西爵,“當年究竟是誰傷害的她,你心裏沒點數?是你打斷她的肋骨,打落她的門牙,打到她流產。這些事,你都忘了嗎?”
“胡說!這世上再也沒有人比我更愛婷婷。是你害了婷婷!是你侵犯了她,是你!”
霍西爵矢口否認自己三年前過失殺人一事,一味地將錯責扣到了鬱聽白的頭上。
“我最後說一遍,我和她從來沒有發生過任何不正當的關係。”
“我原本打算等天亮就將她送回國內,是你將她誘騙出莊園,並對她實施了侵害。”
鬱聽白想起那個可憐的女孩,也是唏噓不已。
人在異國他鄉的時候,發現同胞深陷泥淖,總想著伸手去拉一把。
可惜他最終還是沒有救回她。
話說回來,鬱聽白從來就不喜歡解釋。
他之所以願意跟霍西爵說這麽多,不過是在拖延時間。
“閉嘴!”
霍西爵一直都認為是鬱聽白殺的沐婷婷。
他的印象中,他對沐婷婷一直愛護有加。
安檸見霍西爵的精神狀態不太對,連聲補充道:“霍西爵,別再自欺欺人了。婷婷的日記裏寫得一清二楚,是你一直在傷害她。在錯手殺死她之後,你因為接受不了這樣的結果,將所有錯責推到了別人的身上。也正是因為心裏的極度愧疚,這三年來你一直在服用精神類的藥物,對嗎?”
“不!我不可能傷害婷婷。”
“霍西爵,你的心理出了很嚴重的問題。你必須先治好心理上的疾病,才能走出陰霾。不然,你這一輩子都會活在錯手殺死沐婷婷的陰影之中。”
安檸不餘遺力地刺激著霍西爵,意圖擊潰他的心理防線。
而她被反綁在身後的手也沒有閑著,一直在悄然地解著手腕上打著死結的麻繩。
“不要再說了。”
霍西爵單膝跪地,雙手緊捂著腦門,企圖抹去腦海中那些突兀的記憶。
可不知道怎麽的。
他越想要忘卻,腦海裏的畫麵越是清晰。
三年前,沐婷婷離家出走後,他一直跟在她的後麵。
見她跑進了鬱聽白的莊園,便料定了她和鬱聽白有一腿。
將她騙出莊園後。
他沒有給她解釋的機會,將她拖到了草叢中連扇了幾十個耳光,
這期間沐婷婷一直在奮力地掙紮著。
可他卻殘忍地扼著她的脖子,用早已被他磕爛的啤酒瓶懲罰著她的不潔。
直到她咽了氣,他才張皇失措地落荒而逃。
想到沐婷婷死不瞑目的淒慘模樣,霍西爵的心理防線已然潰不成軍。
他崩潰地捂著腦袋,跪倒在地上歇斯底裏地哀嚎著。
如果真相是這樣的血淋淋。
他寧可永遠也不要記起真相。
“霍西爵,想起來了嗎?沐婷婷的死就是你一手造成的,不要一錯再錯了。”
安檸一直沒有放棄勸說霍西爵。
精神病確實不好控製。
但她認為霍西爵的精神病不是天生的,更多的是因為內疚和自責的心理造成的。
也許等他敢於麵對真相,他的瘋病也就好了。
“安檸,你這是在可憐我嗎?”
“我告訴你,你的處境比我好不到哪裏去。不信試試看。”
霍西爵最不需要的就是同情。
他有他的驕傲。
絕對不允許安檸用這樣摻雜著恨意,又透著一絲可笑的憐憫的眼神看著他。
他不知道的是。
安檸一點兒也不覺得他可憐。
她隻是在同情三年前被霍西爵逼得慘死異國他鄉的沐婷婷。
霍西爵很快就收整好了情緒。
他倏然站起身,猛地抄起桌上的水果刀,正對著攝像頭陰惻惻地道:“鬱聽白,是時候做出抉擇了。爽快點兒,安檸和安羽彤之間,二選一。”
“不要...不要傷害檸檸!”
安羽彤“嗬嗬”地喘著粗氣,作出了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
她知道鬱聽白此刻能夠看見她,做起秀來自然格外的賣力。
安檸涼涼地掃了一眼安羽彤,並不做任何聲響。
她可不認為安羽彤有這麽好心。
像這樣拙劣的戲碼,她早就免疫了。
霍西爵見鬱聽白久久沒有答話,緩緩地踱步到了安檸跟前,“看吧,鬱聽白猶豫了。”
話音一落。
他便將水果刀橫在安檸脖頸上,轉而向鬱聽白下了最後通牒,“我最後說一遍,二選一,你想讓誰活下去,誰就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