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聽白倒是覺得這和蘇月如正不正經沒什麽關係。

對於很多人而言。

愛和欲是可以完全分開的。

愛是克製,欲卻是放肆。

許多人都會選擇將愛留給心上人。

但對待其他人,就隻剩下最為原始的衝動...

“安檸,男女之間的事並不是三言兩語能夠講清楚的。”

“咱做晚輩的自然沒有資格去評判上一輩人。”

“之所以重提這事兒,不過是在幫你盡快找回親爸。”

鬱聽白倒是希望安檸真是傅梟的親生女兒。

這麽一來,就算他真的有什麽三長兩短。

單憑傅梟的雷霆手段,絕對能夠保護好安檸。

“鬱先生,你這話是什麽意思?男女之間的事其實很容易講清楚的不是嗎?”

“如果不愛,那糾纏下去也沒什麽意思吧?”

“在我看來愛和欲是分不開的。”

“我媽媽當初是因為愛,才會選擇嫁到安家。你這麽說話,明擺著不相信她的人品。”

安檸感覺鬱聽白的三觀有點問題。

男女間的那檔子事兒如果沒有愛做支撐,總感覺有些名不正言不順。

也可能是她的思想太過於保守。

完全沒法接受這樣的行為。

“鬱先生,照你的意思來講,如果哪天你欲望上來了,是不是可以和任何女人發生關係?”

“你這是打算冤死我?”

鬱聽白頓時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他隻是說了番大實話而已。

沒想到安檸竟將話題往他身上帶。

也許在當今社會。

有大把的人白天裝著情聖,深夜裏卻又放縱著自身沉墮欲海。

但不管別人如何,他絕對不是這種人。

他對和女人上床沒多大興趣,隻單單是對安檸感興趣罷了。

“我怎麽冤枉你了?明明是你說的男女之間的事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清楚的。”

安檸小聲嘀咕著,她倒不是有意和他抬杠。

主要是很想糾正鬱聽白的觀點。

他是她的丈夫。

她自然不希望鬱聽白除了她之外,還有別的女人。

“杠精附身了?”

鬱聽白抽了抽嘴角,不再同她辯駁下去。

再這麽說下去。

他尋思著今晚他絕對要上不了床了。

安檸察覺到自己的醋勁兒似乎大了些,很快便擺正了心態,不動聲色地轉移了話題,“你和我媽媽都聊了些什麽?她的精神狀態怎麽樣?”

“咱媽精神狀態很穩定,至於聊天的內容,保密。”

鬱聽白沒有跟安檸提及安振霆曾親手將蘇月如送到客戶**一事。

他不希望安檸被這些糟心事所擾。

再說了,蘇月如也一定不希望讓自己的兒女得知這一切。

他願意替蘇月如守好這個秘密,盡可能地保護好她的自尊。

“連我都不能說嗎?”

安檸很是好奇鬱聽白和蘇月如都說了些什麽,細聲細語地問。

“沒什麽要緊的事兒,她主要是想要了解一下我們婚後的生活。”

“我跟她一五一十地和盤托出之後,她恨不得當場掐死我。”

“可能是考慮到咱倆是合法夫妻,她才網開了一麵。”

鬱聽白拗不過安檸,隻好將他和蘇月如的部分聊天內容告訴了她。

不過話說回來。

蘇月如打他的那幾下是真的狠。

這會子他的半邊臉頰都在隱隱作痛。

要是擱在以前。

鬱聽白才不管什麽丈母娘,勢必會使出雷霆手段,逼著蘇月如跪地求饒。

可此時此刻...

被暴打一頓之後,他非但沒有生氣,反倒還挺開心的。

他尋思著蘇月如還願意打他,就證明已經接受了他這個女婿。

“鬱先生,你在傻笑什麽?”

安檸墊著腳尖,輕輕地觸摸著鬱聽白又紅又腫的臉頰,困惑不解地道:“怎麽挨了一頓揍,心情反倒明朗了?”

“父母在,人生尚有來處。”

鬱聽白長這麽大,從未被親生母親打過。

他小的時候其實還蠻羨慕三天兩頭被胡鈺責罵吊打的鬱景深的。

隻不過...

他從未對旁人說過這些。

“鬱先生,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現在的樣子很高深?”

安檸很不習慣鬱聽白這麽跟她說話,總感覺有些做作。

還沒有等到他開口,便又補上了一句:“其實並沒有感覺很高深,看起來傻乎乎的。”

鬱聽白黑了臉,很自然地在安檸的腰上掐了一把,“我看你是欠收拾了。”

蘇月如踱步到窗戶前,深深地凝望著一直在院中打情罵俏的兩人。

看著看著,突然間熱淚盈眶。

如果鬱聽白真能如他所說,一心一意地對待安檸。

她心頭的一樁大事也算了卻了。

就怕男人心易變,再回首時滄海成桑田。

蘇月如回想起安振霆追求他時的瘋狂勁兒。

又想到他放火準備燒死她時的狠戾模樣。

早已麻木的心髒驟然傳來了陣陣鈍痛...

安檸同鬱聽白回到濱江別墅後,便小跑著上了樓,急不可待地翻開了蘇月如留給她的《古醫天書》。

合理來說,《古醫天書》並非一本書。

而是三十本古典醫書的合集。

她差不多將前二十冊醫書的內容記得滾瓜爛熟。

至於蘇月如提到的第2331頁,大致位於第二十四冊正中的位置。

著急忙慌地翻到指定頁碼。

安檸欣喜地發現醫書上果真載有可解百種慢性劇毒的良方。

藥方裏統共需要十六味中草藥,另外還需要一味特殊的藥引——天醫傳人的血。

藥引倒是不難。

她自己的血液就可以作為藥引。

棘手的是。

十六味中草藥裏,其中有一味草藥離人淚在半個世紀前就已經瀕臨滅絕。

蘇月如當年製成的解藥,用的應當是世界上最後一株離人淚。

安檸瞅著離人淚三個字的時候臉上的笑容瞬間沉了下來。

少了一味至關重要的草藥。

這意味著這個方子十有八九是用不上了。

安檸幽幽地歎了口氣。

隻好將所有的希望壓在蘇月如口中提到的神秘男人傅梟的身上。

她心事重重地合上醫書,轉眼又打開了筆記本電腦,在網絡上搜索著傅梟的個人資料。

剛剛在搜索引擎上輸入傅梟的名字。

頁麵上便彈出了許許多多有關傅梟的新聞快訊。

“豪氣衝天!江城企業家傅梟為慶賀愛女生辰,闊手送上北海號遊輪!”

“江城之光!美洲商業巨鱷傅梟,祖籍竟在江城!”

“著名僑胞企業家傅梟為家鄉修建新路,耗資千萬,福澤一方。”

“傅梟愛女成名媛圈新寵,網傳愛女為代孕所生,本人未給予回應。”

“起底企業家傅梟,曾立一等功,軍功顯赫,號稱玉麵活閻羅。”

......

安檸看著網絡上有關傅梟的快訊,心中難免有些好奇。

查閱了許許多多的資料,她總算是對傅梟的過往有了一定的了解。

二十年前。

由於軍閥內亂,在疆土之南倒是發生過一場震驚全球的軍閥混戰。

傅梟便是當時最為年輕的將領。

戰亂平息之後。

由於體製內發生了重大變革,他開始遠走他鄉,一手創下了獨屬於他的商業時代。

“亂世時能成梟雄,盛世時又能緊跟時代發展的洪流,確實厲害。”

光是粗略地瀏覽傅梟的生平。

安檸就已經歎為觀止。

不過...

她並未忘卻自己的主要目的。

大致了解了傅梟的行事風格以及為人,她又開始在網絡上搜尋蘇月如說的可解百種慢性劇毒的解藥“歸零”是不是在他手中。

安檸即刻更換了搜索關鍵詞,又開始搜索著“歸零”的相關資料。

據百科詞條顯示。

半個世紀之前,古醫一族曾用“歸零”救過元勳的命,後因元勳對家尋仇,古醫一族被一夜覆滅。

據傳現存的唯一一顆傳世奇藥“歸零”被著名企業家傅梟所收藏。

安檸看著百科詞條上的內容,心中多少有些感慨。

在此之前,她並不知古醫一族慘遭滅門之禍。

隻知蘇月如在少女時期收留過一位重傷的老人。

老人彌留之際,將傳家醫書《古醫天書》轉贈給了蘇月如。

得知古醫一族的遭遇。

安檸心下腹誹著,如果有機會的話總有一天她必要將古醫一門發揚光大。

《古醫天書》既然輾轉到了她的手裏。

她就該擔起重建古醫一族的責任。

安檸了解了有關奇藥“歸零”的相關資料後,又在網上搜索著傅梟的近期動態。

湊巧的是。

傅梟為了慶賀愛女傅雪倩十八歲生日。

為愛女豪擲千金買下的北海號遊輪,將在下周一也就是明天停靠在江城口岸。

“鬱先生,我們明天要上的遊輪是不是北海號?”

安檸今天一早的時候,她聽陳虢說起過她和鬱聽白的蜜月旅行,起始點似乎就在這艘遊輪上。

“是。”

正忙著處理公事的鬱聽白神情微滯,這才想起陳虢定下的蜜月旅行路線的起始點剛好在傅梟購下的北海號遊輪上。

說來也是奇怪。

他從商這麽多年,基本沒有跟傅梟打過照麵。

沒成想蘇月如剛提到傅梟。

帶著女兒環球旅行的傅梟竟這麽湊巧地即將出現在江城口岸。

鬱聽白心下暗忖著,也許是他命不該絕。

在生死關頭還能有這樣的際遇。

不過他並不認為像傅梟這樣精明的商人會做賠本買賣。

想要從傅梟手中求得“歸零”,他估計要付出很大的代價。

鬱聽白沉了沉眸。

這會子已經在考慮該怎麽說服傅梟。

遇到安檸之前,他根本無所謂自身的生死。

愛上安檸之後。

他開始像尋常人一樣貪生怕死。

安檸一開始根本沒有將蜜月旅行放在心上。

自恢複清醒以來,她每時每刻都在記掛著鬱聽白的病情。

雖然鬱聽白看上去隻是比平常虛弱了一點。

但她心裏清楚。

他要是再一次病發,極有可能一睡不醒。

得知傅梟也會在北海號遊輪之上。

安檸高懸在嗓子眼兒的心終於放回了肚子裏。

她都已經想過了上船之後該怎麽做。

傅梟要是好說話,那萬事大吉。

他要是執意不肯交出“歸零”,她就算逼也要逼著鬱聽白“先禮後兵”。

她堅信以鬱聽白的能力,想要從傅梟手中搶過“歸零”絕對不是難事兒。

雖說明搶這種行為不大地道。

但“歸零”本身就是她媽媽一手研製的。

再加上鬱聽白的病情實在嚴重,安檸已經沒有辦法像之前那樣恪守為人處世的底線了。

不過短短的幾分鍾時間,安檸的腦海裏已經想過無數種可能性。

直至收到司夜宸發來的微信,她才緩緩地回過了神。

【安檸,你看到了嗎?】

【什麽?】

安檸暫時還不想和司夜宸撕破臉麵,很快地便給出了回複。

自安澤出車禍以來。

司夜宸給予了她和安澤無限的幫助。

就算他已經存了下藥害她的心思,安檸還是沒法狠下心報複回去。

她隻想弄清楚司夜宸這麽做的目的,並未想過讓他身敗名裂。

當然。

司夜宸如果執迷不悟,她也許會選擇將他犯下的過錯一一提交給警方,讓法律去審判他。

【安羽彤召開了媒體發布會,她的說辭對你很不利。你看一下視頻,再決定之後要怎麽辦。】

【嗯嗯。】

安檸隨手點開了司夜宸發給她的視頻。

視頻裏,安羽彤幾乎是素顏上陣。

她紅腫的眼眶甚是矚目,看上去似乎掉了許多眼淚。

“很抱歉今天才鼓起勇氣召開新聞發布會,我個人深感慚愧,實在是對不起大家對我的信任。”

“在這裏,我要澄清的是網絡上有關霍西爵律師和我妹妹安檸的豔照視頻裏,那個女人並不是我妹妹,而是我。”

安羽彤話一出口。

各家媒體瞬間一片嘩然,不自覺地將話筒又懟近了幾分,“安小姐,您之前不是和鬱氏集團董事長在談戀愛嗎?”

“是的。”

安羽彤點了點頭,臉上寫滿了失落。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強行憋回眼眶裏盈盈打轉的眼淚,語音哽咽地道:“流傳在網絡上的那幾段視頻都不是我自願的。霍西爵以我妹妹的性命威脅我,我為了保護妹妹,逼不得已,才會委曲求全。”

“也就是說,你不是自願和霍西爵發生關係的?”

“是的。霍西爵他就是一個惡魔,他說我要是不乖乖聽話,他就會毀了我的妹妹。我不舍得我那冰清玉潔的妹妹被侮辱,隻好一個人承受了所有的痛苦。”

安羽彤瘋狂地往霍西爵身上甩鍋。

反正霍西爵都已經被大火燒死了。

這會子她就算是顛倒是非黑白,也沒有人會跳出來公開指認她在說謊。

“安小姐,鬱氏集團董事長知道這件事嗎?”

“我已經將實情告知了他,他說他會對我不離不棄,會對我負責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