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聽白倏然頓住腳步,轉過身淡漠地看著傅雪倩。

他深邃的眼睛裏帶著幾分審視。

似是在辨別她所說的話是真是假。

傅雪倩鼓足了勇氣,遂又重複了一遍,“如果我說,我是傅梟的女兒,你願意跟我交往嗎?”

說話的時候她的腦子一直處於懵神狀態。

理智告訴她,不該去招惹有婦之夫。

可問題是...

鬱聽白不僅長相帥氣。

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子高不可攀的貴氣。

他光是默不作聲地站在眼前,她就已經移不開眼。

更為關鍵的是。

他居然不顧自身安危,以一挑四,從醉漢手中救出了她。

傅雪倩癡癡地看著鬱聽白,在等待他的回應期間,緊張到甚至忘卻了呼吸。

鬱聽白懶得回答這麽無聊的問題。

最後還是看在她爸的麵子上,耐著性子回應著她:“如果一個男人單單是因為你的家世而選擇你,那這種男人一定不能要,懂?”

“道理我當然懂。”

傅雪倩很不喜歡被人說教,高傲地揚著下巴。

可轉眼間。

她又十分好奇,鬱聽白為什麽會對她說這些。

其他男人得知她是傅梟的女兒後,都在想方設法地討她歡心。

“喂!你當真不好好考慮一下?”

“讓讓,你擋著我的路了。”

鬱聽白麵無表情地繞開了她。

他可不想和其他女人來回拉扯糾纏。

安檸本來就沒有多少安全感,他理應恪守夫德才是。

“你...你可別後悔!”

傅雪倩沒想到自己也會有被人拒絕的一天。

她羞窘地紅了臉,氣急敗壞地跺著腳,“你拽什麽拽!別以為你救了我一次,我就得好吃好喝地供著你。”

“......”

鬱聽白愈發覺得自己救了一個智障。

他什麽時候要求她的報答了?

莫名其妙,腦子有病!

司夜宸其實也聽到了傅雪倩的呼救聲。

他本打算向她伸出援手。

見鬱聽白已經先他一步趕到,便調轉了方向,徑自往鬱聽白和安檸所住的艙房方向走去。

他正愁著該怎麽將安檸日常服用的藥換回來。

沒想到,這麽快就找到了可乘之機。

站定在艙房門口。

司夜宸倒是沒有半分心虛的模樣,慢條斯理地取出從工作人員那裏順來的備用房卡。

由於這一串房卡還沒有備注上編號信息,他隻能一張一張地試過去。

他不知道的是。

轉角處恰好站著一位體態臃腫的女人。

這個女人名叫林鳳嬌,身上雖然穿著傅家家仆的定製服裝。

不過...

她在傅家的地位可一點兒也不低。

就憑她曾跟隨著傅梟出入戰場,後來還一手帶大了傅雪倩,大家見了她都得叫她一聲“林姨”。

今天白天,她是親眼瞧見鬱聽白和安檸走進艙房的。

那會子她還在感慨這兩人極其出挑的外形,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林鳳嬌使勁兒地揉了揉眼,再三確認司夜宸並非白天見到的男人。

再加之他手中一大串的房卡。

她此刻已經認定了司夜宸大半夜的出現在別人的艙房門口,絕對沒有好事。

“保安!保安在哪裏?快來抓小偷!”

林鳳嬌四下張望著,見四周並沒有巡邏的保安,隻好仰著頭,朝著二樓夾板上的巡邏人員扯著嗓子喊道:“一樓!VIP艙房區有小偷,你們動作快點兒!”

聽到林鳳嬌的叫喊聲後。

司夜宸手上的動作一滯,驟然轉過了頭,冷冷地看著意圖朝他衝過來的林鳳嬌。

“噓!”

他冷不丁地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在林鳳嬌即將抓住他的胳膊的時候,藏在身後的左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手中浸過乙醚的絹布捂住了她的口鼻。

“唔——”

林鳳嬌瞪大了眼,還沒有弄清楚司夜宸的意圖,就因為吸入過量的乙醚,重重地倒在了甲板上。

司夜宸居高臨下地看著橫躺在地上的臃腫女人,突然有些發愁該怎麽處理她。

她都已經見過了他的樣子了。

要是就這麽放走他,勢必會給自己惹上大麻煩。

為今之計,隻有不動聲色地除掉她。

司夜宸幽幽地歎了口氣,將備用房卡以及藏在褲兜裏的迷香往海裏一丟。

轉而拖著林鳳嬌粗壯的雙腿,往他所住的艙房走去...

第二天,清晨。

鬧鈴響了十幾次之後,安檸終於懶洋洋地起了床。

要不是因為今天要和鬱聽白一起去找傅梟求藥,她這會子是絕對不可能起床的。

昨天晚上鬱聽白的瘋勁兒還曆曆在目。

現在的她隻要稍稍一動彈,身體就好像被車軲轆碾過一般,哪哪都不舒服。

鬱聽白正打算回屋替她關掉鬧鍾,見她一臉幽怨地看著他,忍不住有些好笑:“昨晚我可沒有強迫你,你是自願的。”

“明明是你捆了我的手。”

安檸晃了晃自己發紅的手腕,小聲嘟囔道:“鬱先生,往後還是克製點較好。再這麽下去,你早晚得被我榨幹。”

“試試?”

鬱聽白勾了勾唇,他倒是很想要體會一把被榨幹的感覺。

昨晚雖然很盡興。

但他到底還是手下留情了。

不然。

她這會子絕對不可能醒得過來。

“才不要。”

安檸抗拒地搖了搖頭,連忙轉移了話題,“鬱先生,正事要緊。你不是說和傅梟的會談時間定在今天早上九點整?”

鬱聽白點了點頭。

不知道怎麽回事兒,他總覺得傅梟不可能輕易地交出“歸零”。

安檸此刻也很是忐忑。

她一邊麻溜地捯飭著自己,一邊惴惴不安地嘀咕著:“也不知道傅梟這人好不好相處,總之我們最好不要遲到。”

“這麽緊張做什麽?不是你說的,先禮後兵?”

“話是這麽說沒錯,問題在於我們根本沒有帶人上船。單打獨鬥的,我怕你不是他們的對手。”安檸憂心忡忡地道。

“他總不能一輩子都待在遊輪上,放寬心吧。”

鬱聽白緩聲安撫著安檸焦躁不安的情緒。

但事實上,他也料不準傅梟會是什麽樣的態度,又或是會對他提出什麽樣的交換條件。

之所以非要帶上安檸前去,鬱聽白也有著自己的考慮。

昨晚他意外救下了傅梟的女兒。

那女人對他似乎有幾分好感。

一會兒他去見傅梟的時候。

必須從一開始就指明自己已有家室。

否則傅梟十有八九要亂點鴛鴦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