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聽白很不喜歡傅梟對安檸評頭論足,冷硬地表示道:“我太太是什麽樣的人,我心裏有數。”
“有數就好。”
傅梟見鬱聽白這麽維護安檸,很快就轉移了話題,“賢侄啊,等你解了毒,行事還是得小心一點。”
鬱聽白蹙了蹙眉,試探性地問:“傅先生也知道當年的事?”
“我自然是清楚的。”
傅梟頗為感慨地歎了口氣。
讓白虎清場之後,才將二十年前的糾葛一一道出。
“King原名唐非凡,二十年前和我一樣,都是鬱老爺子的部下。”
“起初唐非凡為了平定戰亂也算是立下了汗馬功勞。”
“直到晉城被亂軍攻陷,唐非凡全家老小十七口紛紛落入對方手中。”
“當時的他心急如焚,多次請求鬱老爺子派兵援救他的家人。”
“鬱老爺子為了將亂軍一網打盡,遲遲不肯增派援軍。唐非凡氣不過,帶著一支百人的突擊隊勇闖晉城,可惜還是沒能救回家人,甚至還搭上了百條戰友的性命。”
“按理說,唐非凡嚴重違反軍紀是該槍斃的,最後還是鬱老爺子力排眾議保下了他。”
“可父母雙親,妻兒的死還是在唐非凡心中埋下了仇恨的種子。自那之後他自毀前途,遠走他鄉,從此走上了不歸路。”
“鬱老爺子因為唐家老小被滅口的事耿耿於懷,平定戰亂後自卸軍中要職。至於我,則是因為鬱老卸職,靠山不在,選擇遠赴美洲走上了從商之路。”
“這些年來,我一直不敢和鬱老會麵,就怕有心人猜忌我們在密謀什麽。”
傅梟回想起動**年代,一身熱血依舊滾沸。
其實要不是當年的那場變故,他應該不會走上從商之路。
對於King的遭遇,他很是同情。
但國家大義當前,他不認為鬱老爺子的做法有什麽問題。
鬱老爺子身為統帥,關鍵時刻必須權衡利弊,確保在有限的條件下救下最多的人。
“他的遭遇令人惋惜,不過這並不能成為他作惡的理由。”
鬱聽白沒想到King身後還有這麽淒慘的故事。
要是單單迫害鬱家,還能算作是私仇。
關鍵是這些年來他幾乎違反了半部刑法,早就被法律所不容。
隻不過King常年旅居國外,想要逮他並沒有那麽容易。
“爸,不好了!檀木盒子裏的東西不見了。”
不多時,傅雪倩和周柔兩人慌慌張張地衝入了禪心茶室。
傅梟看了眼傅雪倩手中空空如也的檀木盒子,神色大變,“白虎,火速集合人馬。我要親自帶人全船搜查!”
話音一落。
他又冷肅地轉過身,言辭懇切地向鬱聽白承諾道:“我既然答應將‘歸零’贈你,就不會食言。”
鬱聽白客氣地寒暄著,心裏卻跟明鏡兒似的。
他知道傅梟一直都在忽悠他。
隻不過有求於人,不好撕破臉。
從一開始傅梟讓傅雪倩回屋裏取檀木盒子的時候,他就已經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歸零”在當世應該算得上是救命的仙丹。
鬱聽白不相信傅梟會將“歸零”隨隨便便收藏在床底下的檀木盒中。
船上人多眼雜。
隨手將稀世珍寶扔在床底下遭竊的可能性太高了。
據他推測。
“歸零”要不是在傅梟的身上,就是被他置放在了尋常人去不了的地方。
要是後者。
短期內他就算是動用全部力量,也未必找得到。
若是前者。
鬱聽白尋思著尚有一線偷盜成功的機會。
他無奈地歎了口氣。
以他高傲的性子,絕對做不出偷盜“歸零”這樣的事情。
可為了保命,他不得不這麽做...
另一邊。
安檸走出禪心茶室後,沒走幾步就偶遇了靠在甲板外的欄杆上吹著海風的司夜宸。
她本能地想要繞道而走。
無奈司夜宸眼尖。
發現她的那一瞬,他便扯著嗓子叫住了她,“安檸,昨晚休息得好不好?”
“司醫生,這麽巧!”
安檸硬著頭皮,朝著司夜宸的方向走了過去。
司夜宸看著逆光而來,渾身上下白得發光的安檸,不由得看癡了眼。
她很適合深藍色的古典長裙。
乍眼一看。
就像是下凡的九天玄女,仙氣盈溢,步步生蓮。
“你和傅先生也有交情?”
等她走近了些,司夜宸直言不諱地問。
安檸搖了搖頭,輕聲反問道:“為什麽這麽問?我一個小嘍囉,怎麽可能認識傅先生?”
“我看你是從禪心茶室裏走出來的,還以為你們是舊相識呢。”
司夜宸昨晚擄了林鳳嬌之後,一直擔心自己的所作所為被暴露。
得知林鳳嬌是傅梟身前的紅人。
他心裏更加沒底兒。
這不,一大早便蹲守在了禪心茶室外。
隻為探聽傅梟對林鳳嬌的重視程度。
他蹲守了大半天,依舊沒有探聽到有用的信息。
但卻好巧不巧地撞見了安檸和鬱聽白二人挽手走入了傅梟的私人領地——禪心茶室。
想到昨夜鬱聽白勇救傅雪倩一事,司夜宸腦海裏靈光一閃,瞬間就有了計量。
安檸不想讓司夜宸得知他們前去找傅梟的真實目的,隨口敷衍道:“鬱先生這會子還在和傅先生洽談商業合作的具體事項,我弄不清楚,就出來散散心。”
“原來是這樣。”
司夜宸溫和地笑了笑,狀似無意地提了一嘴,“他們談論得應該挺不錯的吧?我聽說鬱先生昨天晚上救了傅家大小姐傅雪倩,傅先生對他應該很是看重。”
“可能吧。”
安檸想到鬱聽白欺瞞她一事,總覺得不大舒服。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原本是好事一樁。
她還真是弄不清楚鬱聽白為什麽要瞞著她。
鬱聽白要是大大方方地講出來,她絕對不會胡亂猜忌。
藏著掖著反倒顯出了幾分心虛。
司夜宸看得出來,安檸的興致似乎不是很高。
為了引誘她去往他的艙房。
他索性將計就計,單手摁著太陽穴的位置,滿臉愁容地訥訥出聲:“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昨天從咖啡館出來之後,頭疼的老毛病愈演愈烈,這會子整個頭皮還在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