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年前,我回江城那一趟,安振霆約我吃了一頓飯。”
“飯後我暈暈乎乎地被人攙扶進房間,意外發現你被人送到了我**。”
“然後我們...”
傅梟不敢再說下去,連聲道歉,“對不起,我真的喝醉了。那事之後我怕你受刺激,加上安振霆剛巧撞見了這一幕,我給他讓了不少利,讓他一定瞞著你。他當場就答應了,並向我承諾會善待你。”
“居然是你...”
蘇月如不敢置信地看著傅梟,心下五味雜陳。
十二年前。
蘇家二老在大火中喪生後,她備受打擊,也曾一蹶不振。
不過還是因為一雙兒女挺了過來。
可沒多久,魏嫻雅就帶著安羽彤上門叫囂。
不止如此。
魏嫻雅還告訴她,早在數年前,安振霆就將她送到了客戶的**。
回想起往事,蘇月如這才徹底想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當年安振霆將她送到傅梟的**,其實是為了敲詐傅梟。
而他又將這件事告知了小三魏嫻雅。
魏嫻雅做過一段時間唐非凡的床伴,可能向唐非凡透露過這件事。
唐非凡正是得知傅梟對她有意,才會想著利用她去對付傅梟...
數月前。
蘇月如和鬱聽白關門長談那一回,鬱聽白說過安振霆患有先天性不育。
所以她從那時候就知道安檸和安澤不是安振霆的親生骨肉。
隻不過。
她完全沒有料到,安澤的親生父親居然會是傅梟。
安澤聽得一愣一愣的。
他睜著一雙迷茫的丹鳳眼,呆呆地看著傅梟,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語,“傅叔叔是我親爸?”
“我已經讓人做過親子鑒定了,千真萬確。”
傅梟不再否認。
他既然選擇將事情說開,就是打定了主意要對他們母子負責到底。
“你確定隻有那一回?”
安檸之前聽傅梟和鬱老爺子說起過往事,就已經能夠確認他是自己的親生父親。
雖然她沒想著認他。
但見他到這個節骨眼上,還對蘇月如遮遮掩掩,實在是看不過眼。
傅梟心裏咯噔了一下,心虛得不敢搭話。
他尋思著安檸反正不是他的骨肉,那一次也就沒必要說起。
畢竟那一回...
他的行為確實不地道。
“小月,跟我回家,好不好?我發誓,會對你負責到底。”
“你就給我一個彌補你的機會吧。”
傅梟不動聲色地轉移了話題,含情脈脈地凝視著神情凝重的蘇月如。
安檸沒有等到傅梟的回答,倒也不覺得沮喪。
反正她從未稀罕過他這個便宜爹。
他願意認,她還不願意呢。
蘇月如很難接受傅梟騙了她這麽多年。
對他的態度亦肉眼可見地冷淡了下來。
她偏過頭,冷冷地回絕了傅梟,“不勞你費心,也不需要你負責。小澤隻是我的兒子,不是你的。”
“小月,我知道我對不起你。”
“可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蘇家早就被一把火燒幹淨了。”
“再者,檸檸和鬱家那小子也離了婚。”
“你要是不願意跟我回去,就暫時在我新購置的別墅裏住下吧。”
“別拒絕我,給我一個補償你們的機會。”
傅梟說得情真意切,他雖然是個精明的商人,但對待感情,從未算計過蘇月如半分。
他也是指著她能幸福的。
可惜造化弄人。
這些年來,她過得很不好。
他也沒有想過娶別人。
蘇月如意外地看向安檸,關切地詢問道:“怎麽回事?為了什麽事離的婚?”
“合不來,和平離婚。”
“才不是!”
安澤撇了撇嘴,轉眼就將他知道的一切告知了蘇月如。
“我就知道!”
蘇月如聽了安澤所述,氣到渾身發顫。
自安檸結婚之後。
身體就越發消瘦,她早就覺得不對勁。
安檸卻一個字也不肯向她透露。
“媽,你別聽小澤胡說。他對我挺好的,隻是不愛我而已。”安檸低著頭,她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她和鬱聽白之間的關係。
他們也曾甜蜜過,有段時間她甚至覺得他們可以白頭偕老。
如果鬱聽白沒有失去記憶,結局也許會不大一樣。
“小月,天快黑了。小澤的身體受不得累,先隨我回去吧。”
“有勞。”
蘇月如很想和傅梟劃清界限。
考慮到現實因素,還是接受了他的幫助。
在她向安振霆討要回安檸和安澤價值兩千萬的嫁妝和成人禮之前,她隻能接受他的饋贈。
傅梟歡歡喜喜地將蘇月如母子三人帶回了他新購置的別墅之中。
正想著留下來同蘇月如敘敘舊。
不成想。
竟被她客客氣氣地請了出去。
聽著震耳欲聾的關門聲。
傅梟也不生氣,樂嗬嗬地站在門外,神叨叨地道:“好好歇息,我明天再來看你。”
關上門後。
蘇月如很快就將傅梟拋之腦後。
比起情情愛愛,她更在乎自己的一雙兒女。
“檸檸,是媽媽沒用,讓你們姐弟倆受苦了。”
“媽,有你真好。”
安檸輕輕地依偎在蘇月如懷裏。
這一刻,好似所有的不開心都被治愈了一般。
其實離開了鬱聽白,她也可以活得好好的。
除了他。
她還有愛她的媽媽,可愛的弟弟,以及肚子裏已然萌出嫩芽的孩子。
“你是不是懷孕了?”
蘇月如摸了一下安檸的脈,眼裏驟然浮現出了一抹訝異之色。
安檸輕輕地點了點頭。
她有些懼怕蘇月如責怪,聲音越放越細,“媽,我想留下孩子。”
“你想清楚了就好,媽媽支持你。”
蘇月如很清楚,安檸現在的情況更適合流掉孩子。
她才二十歲,人生正處於起步階段。
要是帶著一個孩子,還怎麽找對象?
可能有部分人不會介意,但大多數人還是介意的。
就算對方不介意,不代表對方的父母不介意。
婚姻很多時候並不是兩個人的事,而是兩個家庭的交融。
不論是哪個環節出了錯,都極易影響到一段婚姻的幸福與否。
“姐,我也支持你。”
安澤到底還是個小孩子。
一天哭了好幾回後,情緒依舊能夠很快地調整過來。
他倒是無所謂什麽親爸不親爸的。
有媽媽和姐姐陪著,已經心滿意足了。
門外,鬱聽白踟躕了大半個小時,還是沒敢上前敲門。
他從提出離婚的那一刻開始,就後悔了。
即便暫時還不能洗刷掉安檸的嫌疑,他還是會情不自禁地想著她。
才幾個小時沒見。
他腦子裏卻滿滿的都是她。
以致於安羽彤接連給他打了十幾個電話,他都懶得回。
“Boss,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
“你還不如幹脆點。”
“有誤會,越快解釋效果越好。”
陳虢陪著鬱聽白站了半個多小時,累得腰酸背痛,哈欠連天。
鬱聽白抿著唇,口不對心地道:“要解釋,也是她向我解釋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