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鬱卿卿屍體的那一瞬。

安檸就已經預感到自己被栽贓陷害了。

她第一時間去醫院的監控室查了電梯口的監控。

監控顯示最近的一個小時內。

除了鬱卿卿,隻有她上過頂樓。

也就是說。

如果警方排除了鬱卿卿自殺的可能性,她便會被列為第一嫌疑人。

安檸蹙了蹙眉,還準備調出樓梯口的監控。

卻被告知安全通道一直處於半廢棄狀態。

雖然裝有監控,但也隻是一個擺設。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

安檸被警方帶出住院部的時候,意外撞見了許久不曾見過麵的周柔。

之所以能夠在人群中一眼看到周柔。

倒不是因為她長得多出眾。

純粹是被她戴在右耳上那枚半月型鑽石耳釘閃到了眼。

“果真是你。”

安檸揚了揚唇,定定地看向麵露譏笑顯得十分得意的周柔。

“蘇小姐,我說過你不是我的對手,你偏不聽。”

周柔的目的現已達到,隨手將鬱卿卿落下的鴨舌帽扔到垃圾桶裏,轉身快步離開了華中科技醫院。

她原以為將安檸送入監獄後,再也沒有人會去翻她醃臢的過往。

可安檸前腳剛被送入警局。

鬱聽白就翻出了她在歐洲曾牽涉進一場校園暴力事件。

並由此扒出她和唐非凡之間的不正當關係。

再加之當年被周柔虐待致死的女生家長的指證。

這一波操作下來,已經足夠周柔牢底坐穿。

另一方麵,被羈押在警局的安檸也沒閑著。

憑借著周柔耳朵上戴著的那枚半月型鑽石耳釘,公開向警方指證周柔就是五年前遊船縱火案的罪魁禍首。

不僅如此。

她還讓人將五年前存在典當行裏的耳釘取了出來。

警方根據她提供的線索,果真查到了有關當年縱火案的相關證據。

另外,傅梟也及時提交了周柔挪用公款的憑證。

相關部門一一核對了鬱卿卿短期內賬戶餘額的增額,又意外發現周柔曾用傅氏集團的賬號給鬱卿卿分批次打了好幾筆款項。

這一發現。

基本上足以坐實周柔和鬱卿卿之間狼狽為奸的所有罪名。

周柔原以為自己行事向來滴水不漏。

一下子被爆出這麽多汙點。

饒是心理素質過硬的她,終是頂不住巨大的精神壓力,在家裏又哭又鬧,惹得一家上下不得安寧。

“安檸!賤人!”

“你既然這麽想死,我也絕對不會讓你好過!”

眼瞅著自己的滿盤棋局即將被那些所謂的鐵證毀得七七八八。

周柔徹底猩紅了眼,作勢要和安檸同歸於盡。

可她還沒來得及將安檸一同拉下水。

就因為和唐非凡之間存在著千絲萬縷的聯係,在短短的三天之內,就被安上了重罪,判處了死刑。

周柔被判處死刑的那一天,安檸剛好被無罪釋放。

臨死前。

霍知羨還不忘給她帶去安檸已經平安無恙的噩耗。

周柔死死地盯著霍知羨,喑啞的聲音中透著蝕骨的憤恨,“你出賣了我?告訴我,這麽做對你有什麽好處?”

“隻要她平安快樂,我這輩子足矣。”

“霍知羨,你以為背叛了我,就能保全她?癡人說夢!”

周柔目眥盡裂,死死地瞪著距她僅一窗之隔的霍知羨,咬牙切齒地道:“我願意認下所有罪行,但鬱卿卿的死和我沒有半點關係。安檸既然殺了人,就別想著逍遙法外!”

“人是我殺的,你滿意了嗎?”

霍知羨做漫不經心狀聳了聳肩,轉而被兩位刑警押著進了監獄。

他之所以這麽做,實屬無奈之舉。

正如周柔所言,她所有的罪行都能找到相應的證據。

獨獨鬱卿卿的死。

在缺乏人證和物證的情況下,安檸始終是第一嫌疑人。

為了保全安檸。

他特地向警方提供了自己和周柔的部分錄音,並編造了一段謊言,將鬱卿卿的死攬到了自己的身上。

霍知羨被判刑後。

鬱聽白也曾去探望過他一次。

麵對這個他連做夢都想要將對方弄死的勁敵,霍知羨釋懷地笑了笑:“她最近還好嗎?”

“挺好的。”

“有件事一直沒有告訴你,其實我和她從不曾有過任何不正當的關係。那天晚上,她因為酒精過敏發了一夜的高燒,我衣不解帶地照顧了她一整夜,僅此而已。”

“為什麽要告訴我這些?”

“強扭的瓜,不甜。對了,記得將這個好消息告訴她,就當我送她的生日禮物。”霍知羨故作瀟灑地說道。

“以你的能力明明可以爭取輕判,為什麽不去申訴?”

“隻判了兩年,算是輕的了。”

霍知羨不想給予鬱聽白任何的心理壓力,倏然壓低了聲,道:“你都已經查到我是誰了,不是嗎?你要是將這個秘密公開出去,我怕是得坐上一輩子的牢。我倒是覺得用兩年換得下半輩子的自由,很值。”

“我有說過要將你的秘密公開?”

“別鬧。讓我在監獄裏安安穩穩地待上兩年吧,就當我為曾經犯下的錯贖罪好了。”

霍知羨也很渴望早日恢複自由,但他始終覺得,他不配過得那麽自在。

沉吟良久。

他忽然誠懇地抬起頭,好聲好氣地央求著鬱聽白,“算我求你,別告訴她我替她頂罪的事。”

“終於放棄賣慘了?”

“放棄了。”

霍知羨斂下了眼裏的不甘,悶悶地答了一句。

當他發現自己實際上是被司夜宸操控著做了許多壞事的時候,一度覺得上天對他很不公平。

他明明也是受害者,遺憾的是從未有人心疼過他的遭遇。

改名換姓後。

他滿心歡喜地以為可以重新開始。

直到安檸醉酒的那個晚上。

迷迷糊糊間她叫了他霍西爵,他才發現她其實什麽都知道。

之所以不肯揭露他的身份。

想來是因為她也不知道該如何麵對他...

*

三個月後。

鬱聽白和安檸兩人舉辦了一場草坪婚禮。

這場婚禮很特別。

因為新郎官和三個小花童都是光頭造型。

就連新娘的親爸也剃了一個應景的光頭,意欲強行融入這個和諧的大家庭之中。

安檸原本也想跟著剃個光頭,權當給希希小朋友加油打氣。

奈何鬱聽白極其迷戀黑長直,硬是不讓她剃頭,這才堪堪保住了她的一頭秀發。

而經過幾個月的療養,希希已經完全康複。

隻不過因為化療而剃掉的頭發暫時還沒有長出來。

鬱聽白為了安慰酷愛臭美的希希小朋友。

連同軒軒和樂樂一道,一起剃了光頭。

婚禮現場。

鬱聽白倒是很上道,不再像求婚時那樣傻愣愣雙膝跪地,情話說來就來。

“蘇小姐,三生有幸能夠娶到你。”

“鬱先生,三生有幸能夠嫁給你...”

安檸話音未落,鬱聽白便迫不及待地掀開了半透明的頭紗,深情地擁吻著他又甜又辣的小嬌妻。

“哥哥快看,有雙彩虹!”

希希小朋友指著鬱聽白和安檸身後的兩道彩虹,奶聲奶氣地道:“媽咪說雙彩虹的盡頭是連綿不斷的好運,今天真是美好又燦爛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