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筱瀟沒想到陸靳九為了照顧她的感受,寧可在外頭任由風吹雨打,也不願意進帳篷避避雨。

眼瞅著他身上的衣服已經濕透。

她索性站起身,將他拽進了帳篷中,“快把衣服換掉,小心別著涼了。”

“這麽關心哥?”

陸靳九緩緩地脫掉了身上濕透的衣服,盡管已經被凍得渾身發顫,心裏卻是暖融融的。

林筱瀟沒有回話,轉身便摸黑從行李箱裏翻找出了一套幹淨的衣服。

等陸靳九換上幹淨的衣服。

兩人之間的氣氛又變得微妙了起來。

林筱瀟雙手抱膝,目不斜視地盯著靠坐在帳篷口的陸靳九。

陸靳九也顯得有些局促和緊張。

就這麽僵持了半個小時。

最後還是林筱瀟率先開了口:“都過了這麽久了,為什麽還是沒人來救我們。你安插在二房及三房那兒的細作,可靠嗎?”

“人心隔肚皮,我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臨時倒戈。”

“萬一他們臨時倒戈,我們豈不是要死在這裏了?”

林筱瀟說著說著突然就傷感了起來。

她不想死,一點兒也不想死。

她還沒有和家人和朋友好好地告過別,還沒有獲得世界錦標賽的冠軍。

就這麽死了,實在是太可惜了。

“哭了?”

陸靳九聽聞細微的抽泣聲,遂緩緩地挪到林筱瀟身側,輕輕地擁她入懷,“你不是還有我?放心,我會照顧好你的。”

“我才不需要你的照顧,你走開...”

林筱瀟偷偷地抹著眼淚,盡管還是一如既往地嘴硬,身體卻誠實許多,並未推開他。

“我要是走了,你怕是得哭死。”

“不可能。”

“瀟瀟,我不介意被你利用一下。離開了這裏再推開我也不遲。”

“我們真的還有離開的機會嗎?”

“你真就這麽想離開?”

盡管他們兩人的荒島之旅才剛剛開始,陸靳九已經開始懷念這裏的一草一木。

當然,他最最割舍不下的還是眼前人。

“難道你不想離開?”

“我挺喜歡這裏的。”

“這裏什麽都沒有,有什麽值得你眷戀的?”

“你。”

陸靳九深情凝望著懷裏嬌小可愛的林筱瀟,見她正惶恐不安地盯著自己,不免有些好笑,“快睡吧,收起你那些多餘的擔心。”

“晚安。”林筱瀟原本沒想著向他道“晚安”,奈何嘴巴還是比腦子快了一步。

“晚安。”

陸靳九的心跳驟然快了好幾拍。

這丫頭居然還會跟他說晚安,真是活久見...

等林筱瀟的呼吸趨於均勻。

他依舊不舍得放開她。

略帶薄繭的手不由自主地攀上了她不盈一握的細腰。

觸摸到她腰窩上浮凸的疤痕,陸靳九的心情急轉直下。

當年要不是因為他。

林筱瀟也不會留下這麽一道永久性的傷疤。

“抱歉,給你帶來了那麽多的痛苦。”

陸靳九的手始終擱置在她腰窩上的傷疤上。

雖然傷疤早已被紋身所遮蓋。

想起來,心髒的位置還是會一抽一抽地疼。

閉眼假寐的林筱瀟聽到陸靳九的道歉,不由得濕了眼眶。

她也曾恨過他,怨過他。

甚至想過今生今世永生永世老死不相往來。

然而兜兜轉轉了好幾年。

她還是沒能放下曾在她心底裏留下濃墨重彩的追風少年。

第一次在賽車場上看到陸靳九。

她就已經徹徹底底地淪陷在他迷人的桃花眼裏。

所謂一眼萬年,應該就是這般...

第二天,清晨。

林筱瀟轉醒之際,沒能發現陸靳九的蹤跡,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了昨晚他說的一句玩笑話。

他說他要是走了,她準得哭死。

想到這裏。

她甚至顧不得穿上鞋子,快速地拉開帳篷,踏著坑坑窪窪的水坑,四下找尋著陸靳九的蹤跡。

陸靳九見她蓬頭垢麵地就跑了出來。

忙放下手中的野果,將她抱了起身,“鞋子呢?”

“陸靳九!”

“怎麽了?”

“我還以為你被野獸叼走了。”

“哥有這麽弱?”

陸靳九雙手輕輕地托著她的臀部,快速地將她安置在礁石上,轉而蹲下身細心地替她衝洗幹淨腳上的泥濘。

“鞋都不穿就敢跑出來?要是踩到蠍子等等,該怎麽辦?”

“我這不是上趕著去找你?”

“擔心哥偷偷溜走?”

陸靳九不拘小節地用自己身上的衣服擦幹淨了她腳上的水漬,“你就放一百個心吧。哥不是這麽不負責任的人。”

林筱瀟默不作聲地看著忙碌個不停的陸靳九,突然生出了想要和他在荒島上一生一世的荒謬念頭。

“我今天早上重新翻修了帳篷,還找到了些野果,你先將就著吃。林子裏有少量的淡水資源,不過最好燒開後再喝。”

說話間,陸靳九已經將洗幹淨的野果給林筱瀟遞了過去。

“謝謝。”

“跟我這麽客氣做什麽?”

“吃人的嘴軟,拿人的手短。”

“還挺自覺。”

陸靳九笑著搖了搖頭,又給她遞去了一塊巧克力,“箱子裏翻找出來的。”

“你的箱子裏怎麽什麽都有?”

林筱瀟將巧克力掰成兩半,自然而然地將其中一半喂到了正蹲在火架子邊上的陸靳九嘴裏。

陸靳九沒想到她居然還會主動投喂。

抬頭的那瞬,大手倏然扣住了她的後腦,用力地吻了上去。

“唔唔...你!”

林筱瀟訝異地睜大了眼,好一會兒才推開了他。

由於慣性使然。

推開他的瞬間,她也跟著跌坐在了地上,呼呼地喘著氣,“陸靳九,你耍流氓!”

“我隻是覺得你嘴裏的那塊更甜。”

“明明是一樣的。”

“是嗎?那可能是你長得比較甜。”

“你調戲我!”

“不就是親了一下?真是小氣。你那雙不安分的小手,在我的腹肌上蹦了一晚上的野迪,我都沒有要你負責。”

“不可能。”

“不信你看。”

陸靳九撩起上衣,指著他腹肌上淺淺的指甲印,道:“我總不可能沒事兒掐自己的肉吧?昨晚也不知道是哪隻不安分的小貓,掐我也就算了,還瘋狂撩我。”

想到後半夜發生的一切。

陸靳九難免也些蛋疼。

許是因為昨兒個發生了太多離奇的事,林筱瀟即便是在睡夢中,神經亦繃得很緊。

睡熟後。

大概是因為夢遊的緣故,她曾嚐試著拉開帳篷,嘴裏還念叨著要去音樂會蹦野迪。

陸靳九為了哄好她。

隻好由著她在自己的腹肌上興風作浪。

直到她終於將罪惡的手伸向了他最脆弱的地方...

起初,陸靳九還以為她這是在勾他。

直到她那一下差點兒將他的靈魂一並捏碎,腦海中的粉紅泡泡這才迅速退散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