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哧——”的一聲,刀起刀落。

飛機手中本該紮入鬱聽白心髒的刀子因為安檸的幹擾,急轉擦偏。

卻還是在鬱聽白的手心上劃下了一道觸目驚心的血口子。

“你流了好多血!”

安檸焦急地抓著鬱聽白的胳膊。

她想著替他擦幹淨汩汩湧出的鮮血,又怕觸碰到傷口弄疼他,慌得手足無措。

“沒事。”

鬱聽白壓根兒沒將手中的傷當成一回事兒。

看著衣不蔽體渾身是傷的她,他毫不猶豫地脫下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

就在剛剛。

當他看到她奮不顧身地撲向他的那一刻,他的心跳好似漏了一拍。

就差一點兒!

飛機手中的匕首差一點兒就貫穿了她的背脊。

幸好...

最後她並沒有受傷。

與此同時。

飛機手中的匕首也已經被陳虢奪下,抱著腦袋蹲伏在了虎哥邊上,一陣鬼哭狼嚎。

鬱聽白被滿屋子的哭喊聲擾得腦殼兒突突作痛。

他利落地翻轉著手中的槍支,又一度將槍口對準了飛機的腦門兒。

“鬱董,這裏是國內,防衛過當也是要負刑事責任的。”

陳虢趕忙湊上前,小心地提醒著鬱聽白十分鍾前他們已經報了警。

他話音剛落,警笛聲便響徹在了廢棄工廠上空。

鬱聽白掃了眼安檸光**的雙腿,二話不說,直接將她抱上了車。

她身上雖然罩著他的外套,但堪堪隻能遮住她的臀部的西裝外套根本沒法遮住她血跡斑斑的雙腿。

“鬱先生,可否請鬱太太配合我們回局裏錄一下口供?”

緊接著,快步趕來的短發女警輕輕敲著車窗,要求安檸詳述虎哥等人的犯罪事實。

“不方便。”

鬱聽白冷聲回絕了女警。

他由著安檸將臉埋入他的懷中,隨手搖起了車窗,將外頭的喧囂一並隔絕開來。

按照常規流程,警方勢必會要求安檸詳述虎哥等人的犯罪過程。

鬱聽白心裏清楚安檸受了很大的驚嚇。

他不忍心讓她在這麽多的警察麵前一遍遍地陳述著噩夢般的經曆。

“別怕,沒事了。”

他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背,沉聲安慰著她。

眼角餘光掃過車窗外蜷縮在地上動彈不得的虎哥,他突然想起不久前接安檸下班時,她曾對他說過,迎麵走來的四個花臂壯漢似乎在跟蹤他。

可他卻不以為然,粗心大意地忽略了這一點!

鬱聽白自責不已。

他不知道安檸在這十分鍾裏都經曆了些什麽,也不敢開口問她。

“聽白,我想回家洗個澡。”

“好。”

鬱聽白點了點頭。

撇下了身後眾人,帶著她回了濱江別墅。

在他的印象中,安檸的性格一直都是軟綿綿的。

很溫柔,也沒什麽脾氣。

遇到事情還會哭鼻子。

說話稍微重一點,她都要悄悄抹眼淚。

可今天,她卻安靜得不像話。

鬱聽白心事重重地等候在了浴室外,任由著福伯對他手上的血口子進行消毒。

“少爺,還是去醫院處理傷口吧,處理不好恐怕要留疤。”

“隨便包紮一下,沒什麽大礙。”

“可是...”

“你先出去。”

鬱聽白將福伯趕出了臥室,兀自焦急地踱步到浴室門口,又一次試探性地敲了敲浴室的門。

“你好了嗎?”

“需不需要我幫忙?或者,我讓田媽進來?”

他靜靜地等了片刻。

沒有等到安檸的回應,瞬間慌了神。

“安檸,你別做傻事。”

鬱聽白生怕安檸已經遭了虎哥等人的毒手欲自尋短見,一腳踹開了浴室的門。

見她剛剛從淋浴間走出,他闊步上前,猛地將她攬入了懷中。

“你不要有任何的心理負擔。”

“不管發生什麽事,我都會陪著你。”

鬱聽白察覺到她的身體還在發著顫,眉頭緊緊地擰在了一起。

見她的膝蓋磕破了一大塊皮兒,他忙將她抱到了**,“讓我看看都傷哪兒了,我替你上藥。”

“不要!”

他的手還沒撩開睡袍的一角,安檸就如同炸毛的小貓般,反射性地縮著雙腿。

“身上有傷要是沒有及時處理,很容易發炎。”

“你不要害怕,我不會在這個時候碰你。”

為了讓安檸相信他說的話,他甚至還主動坦白了昨晚的事。

“我們昨晚沒有發生關係?”安檸眨了眨眼,顯得有些不敢相信。

“你喝醉了,吐了我一身,我隻是替你洗了個澡。”

“怪不得...”

安檸還納悶,為什麽第一次不會痛。

原來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

“先讓我看看身上的傷?”鬱聽白試探性地又問了一句。

這一回,安檸沒有閃躲。

她突然抱住了鬱聽白的腰,悶悶地向他坦露著心聲。

“聽白,剛才我真是嚇死了。”

“他們將我從自行車上拽下來,還將我綁到了機**。”

“他們還準備錄下我被他們侮辱的視頻,打算拿視頻控製我。”

鬱聽白光是聽著她的描述,就覺得心驚膽戰。

難以想象,在四個壯漢的看守下,她是怎麽做到那樣鎮定地向他發送求助信息。

“他們在扒掉我的衣服之後,我其實已經準備好了割腕結束生命。”

“要不是你來得及時,我應該已經死了吧。”

“我真是想不明白,為什麽他們要這麽對我?張順順是,他們也是。”

“想要毀了我就不能用點兒其他手段嗎?為什麽非要挑我最難以接受的方式...”

鬱聽白靜靜地聆聽著安檸說的話。

心疼之餘,突然生出一分慶幸。

此前,他不知道安檸的性格這麽烈,也沒想過她會因為這事兒割腕自殺。

好在他來得還不算晚。

鬱聽白輕手輕腳地給她上著藥。

然而,她的身體還沒有緩過勁兒。

他的指腹一觸及她的皮膚,她就反射性地顫抖了起來。

為了轉移她的注意力,鬱聽白正了麵色,沉聲問道:“你最近有沒有得罪過什麽人?那四個混混孬得很,要是沒有旁人的指使,應該沒有這個膽量對你下手。”

“那四個混混裏麵,有一個光頭,其他人都叫虎哥。他和卿卿的關係似乎不簡單,我不知道這事是不是和卿卿有關。”

“卿卿?你沒弄錯?”

鬱聽白蹙了蹙眉,從沒想過鬱卿卿會幹出這樣混賬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