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被安晴這般安撫著,溫錦舒心中還是忍不住緊張。一想到等會兒就要麵對眾人滿含期待或者好奇的目光,她頓時覺得壓力重重。
溫錦舒臉上的神情沒有逃過安晴的眼睛,果然有些事情不僅僅隻靠言語就可以安撫好了的。
“小舒,你先在這裏自己練習一下。爭取把緊張感通通消除掉!”安撫伸出手,在溫錦舒細膩的臉頰上地捏了一手,“你要相信你是最胖的!”
溫錦舒被安晴這麽一打趣,心中的緊張頓時消散了不少,她白了一眼安晴,反駁道:“什麽最胖的,明明是最棒的。”
“哎呀別在意這些了,你好好練就行。”安晴打著哈哈,衝溫錦舒眨了眨眼,眸子裏泛著動人的光彩。
溫錦舒嘴角漾出一個笑容,神經似乎也沒有那麽緊繃了,目送著安晴往餘景灝那邊走去。
其實溫錦舒嘴上說著不怕,心中卻早就預想無數次上台念祝福詞的場麵,必定更緊張了。安晴考慮到了這一點,在腦中思索了一下後便決定去找餘景灝商量一下事情。
耳旁傳來高跟鞋觸碰地麵發出的“噠噠”聲,餘景灝斂了斂眼眸,睫毛微微顫了一下,額前的碎發竟為他帶來點淩亂的美感。
“大叔。”
高跟鞋的“噠噠”聲被清脆的喊聲取代,餘景灝早就想到了來人,眉眼變得溫柔起來,轉過身看向安晴。
她今天果然很美。不管看多少次,帶來的都是初見時的驚豔和歡喜。
隻是不知道,過了今天,“大叔”這個昵稱會不會轉變為另一個愛稱?餘景灝有些期待從安晴口中聽到那夢寐以求的兩個字。
“嗯。”心裏想著諸多事情,然後臉上卻不是不著痕跡,他微微點了點頭,抬眼時眉皺了一下。
安晴一見他皺眉心中不免有些不解,更多的是緊張。就在她以為餘景灝猜到了她過來的原因時,他卻突然伸出手,皺眉將她走來時不慎掉了一點的肩帶往肩膀出扯了扯,等到恢複原樣後眉頭才鬆開。
不待安晴主動開口說話,餘景灝就故作生氣,嗓音低沉:“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很容易引起別人的注意力?”
說著,餘景灝又不是把目光轉移到安晴溫潤如玉的肩膀上,黑眸裏透露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安晴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如果不是餘景灝說出來,她還真沒有注意到衣服的動靜。
見安晴露出這樣的神情來,餘景灝心中再多的責備也說不出口了,他無奈地笑了笑,許是連他自己都沒注意到,此時他的眼神,格外溫柔和寵溺。
被這樣的視線注視著,饒是安晴也忍不住害羞。她輕聲咳了一下,出聲將這曖昧的氣氛打破:“大叔,我來找你是要和你商量事情的,別在意這些有的沒的了。”
隻見餘景灝滿臉的不快,他伸出手指了指暴露在空氣中的肩膀,微微皺眉,道:“如果再讓發現別的男人在看你,我就把他們趕出去。”
沒有說把她如何了,隻說把看安晴的人趕出去,足以見得餘景灝對安晴的在乎程度,甚至不想要讓她受到一丁點別有意味的眼神。
“好啦好啦。”思索了一會兒,安晴也想通了餘景灝這麽想的緣故,她的嘴角噙了一絲甜蜜的笑容,安撫住處在炸毛邊緣的餘景灝。
“我一定會遵循你的警告,不會讓他們看我一星半點的。”安晴先是保證了一下,見餘景灝眼裏故作嚴厲的神色消散後,才想起來自己來這裏真正的目的。
“大叔,可不可以把念祝福語的順序調換一下?”安晴的聲音帶著些許小心翼翼和試探,倒顯得有些小聲了。
這下輪到餘景灝沒有聽清了,他眼裏迅速揚起一抹詫異的神色,看向安晴,眸子裏仿佛在詢問。
迫不得已,安晴隻好稍微大聲一點說出了這個想法。大叔已經為這個幾近完美的婚禮上花了許多心思,她不想再麻煩他了。
可一想到兩個閨蜜在看到人數時有一瞬間的臉色蒼白,她頓時覺得有些愧疚,畢竟也不是誰都喜歡當著那麽多人的麵大聲說話,她的兩個閨蜜就是例外。
為了照顧閨蜜的心情,也相當於回報他們這麽多年對自己的關心,早已心中有了不可替代的地位。安晴就算不為別的,也得凡是為她們著想著想。
思及此,安晴深吸一口氣,將僅存的遲疑壓下去,和餘景灝那足以讓人沉淪的黑眸對視,緩緩說道:“我想讓你把祝福詞的名單上麵的順序調換一下。”
“我的兩個閨蜜,都比較內向,恐怕需要點時間才敢上台說話。”安晴言簡意賅地解釋了下原因,又衝餘景灝眨了眨眼。
“不如讓你那邊的親戚朋友先致辭吧,然後再讓我的兩個閨蜜上來致辭。”
大堂裏有著足夠的暖氣,但仍有些許不死心的風從窗戶的縫隙中鑽進來,碰巧吹起了安晴額前為了營造美感而特意弄的碎發,將光潔飽滿的額頭露了出來。
“大叔……”安晴微微歪頭,眸子輕輕眨了一下,櫻桃小嘴彎彎的,眼裏都是笑意,“會同意的吧?”
試問當看到這樣可愛又充滿魅力的安晴做這樣的動作時,有誰頂得住啊?所以餘景灝被安晴一手“美人計”施得暈頭轉向,也沒有說出調換名單順序的困難。
因為這已經是前麵就說好了的,如果輕易調換的話,還得和他們說明一次,脾氣不好的估計早就破口大罵了,所以無論什麽婚禮一般不會調換致辭順序的。
但眼下他的乖寶都已經主動提出這個要求了,他還有什麽不同意不願意呢?更何況安晴也說到了點子上,雖說和那兩個閨蜜不熟,但身為在法場上無聊無數人的他來說,也能從言語神態中看出蛛絲馬跡來的。
“這個沒有問題。”餘景灝伸出手,目光掃到安晴那嬌豔欲滴的紅唇上,眼睛微微閃爍了一下,最終手隻落在了安晴的頭發上,像是對待溫順的貓兒一樣輕輕揉著。
“隻要你想,沒有事是大叔辦不到的。”餘景灝揉完後才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將手收回,笑盈盈地模樣讓人絲毫聯想不起來在法場上與對方字字珠璣的姿態。
“嗯嗯。”安晴更像是被馴服的貓兒,烏黑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轉,睫毛被精心塗抹了睫毛膏,此時顯得愈加迷人和有女人味。
閨蜜的事情解決了,可想起那可愛的小孩子魚寶寶,安晴心中就一陣遲疑。
魚寶寶雖然調皮搗蛋,因此也惹過一些不痛不癢的禍事,但這也是小孩子的天性。因為他們對什麽都是好奇的,都想要去嚐試一下,隻不過沒有成年人的目光看的長遠,能夠想到後果罷了。
一想到以後這個人小鬼大的小家夥要被自己管著了,安晴竟莫名有些興奮。她咳嗽了一下,見成功地吸引了餘景灝的注意力後,眸子中閃過一絲得逞的神色。
雖然這抹神色轉瞬即逝,但對於餘景灝來說隻是小菜一碟,他不動聲色地掩去臉上的不解,靜等安晴的下文。
“那個大叔,要不要讓魚寶寶也上去說幾句啊。”生怕餘景灝會誤會一樣,安晴再說完這句話後又飛快地補了一句,“魚寶寶這孩子機靈著呢,什麽場合他都分的清楚的。”
言下之意,就是不用擔心魚寶寶會做出什麽出格的事來,因為他有分寸。
但很明顯,餘景灝比安晴更要了解魚寶寶一些,他皺了皺眉,剛想開口直接拒絕的時候,卻又被安晴額打斷。
“而且我從今天開始就是魚寶寶的媽媽了,總得給大家一個交代,你說是吧大叔。”安晴走近餘景灝,她今天還噴了點香水,使她整個人看起來愈發楚楚動人起來。
話是這麽說沒錯,但如此熱鬧的場麵,肯定會激起魚寶寶內心潛藏的好動之心。餘景灝不希望婚禮被他搗蛋,所以依舊用原來的想法回複道:“魚寶寶調皮起來,別說你了,現場的人恐怕就沒有一個能震住他的,而且今天是你身為一個女人最重要的一天,我也不希望以後你回憶起這盛大的婚禮中,還夾雜了一些不美好的回憶。”
餘景灝一番話,成功地將安晴所有的路都堵住。如果不是了解餘景灝,安晴恐怕都要以為他是故意的了。
確實,餘景灝說的不無道理。但魚寶寶再怎麽調皮,也終究是個惹人愛的孩子,她堅持自己的想法這一點上,從未改變過。
“沒關係的,我相信他。”安晴雙手緊握成拳,目光炯炯地看向餘景灝,仿佛透露出一個信息快答應我的要求。
餘景灝這次鮮少地開口拒絕,他斂了斂眸子,神色由冷峻歸為平靜。
既然安晴都這麽說了,他再拒絕隻會顯得自己沒有人情味,甚至是冷酷,他也不希望安晴對他的看法有所改變。
思來想去後,足足想了十幾分鍾,餘景灝才頂著安晴期待的目光,落下一個“好”字。